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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言提前对人说了“晚安”,打算再鏖战两小时。
程深很快睡着,呼吸轻浅均匀。
雨势渐小,夜里竟刮起了风。郁言被吹个正着,小声打了个喷嚏,放轻手脚起身去关窗。
转过去的时候看见陷在被子里的程深,郁言觉得奇妙,忽然赞叹起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就在一个月前他还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也会拥有这样一份友情。
郁言摸了摸腿上的裤子——
认定了程深是和他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凌晨两点半,程深突然醒了,睁眼就看见书桌前伏案的身影。
卧室里的大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台灯照明。郁言大概在做数学题,手速很快的在草稿纸上演算。碎发垂下,让他看起来很乖很温柔。
自己的t恤穿在他身上大了,肩线落下肩头,露出白皙修美的侧颈和薄薄的肩。
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又开始在胸口冲撞,静谧无声的夜里,程深盗贼般窥视那颗美丽的夜明珠。
不能再想下去了。
程深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沙哑:“郁言,别写了,过来睡觉。”
郁言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逆着光看过来,眼睛格外的亮:“你怎么醒了啊,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程深向他招手:“睡吧,好晚了。”
郁言心里一动,觉得程深招手的样子特别像在招小猫。他笑着收拾起文具,单膝跪在床上探身去看程深,明知故问道:“我睡哪?”
程深无语,掀开被子把郁言裹进来,按着他的腰问:“少爷,要我再给你收拾个客房么?”
郁言窝在程深胸口“咯咯”的笑,觉得那只放在腰上的手蹭的他又热又痒,他下意识想躲开,又情不自禁想靠近。
闹腾一会儿,郁言半张脸藏在被子里,抓着一角问程深:“你不困了啊?”
程深下床去关了台灯,房间暗下来,唯有树影随风舞动。
“补了一觉,困劲儿过去了。”程深重新钻进被窝:“你呢,不困吗?”
郁言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实话实说:“不困,可能第一次睡别人家里太兴奋了。”
程深把手枕在脑后:“你哪是为这个兴奋,你是学嗨了。”
郁言不置可否:“没办法呀,这周末又要月考,不嗨怎么行。”
程深顿了一下:“我觉得你挺拼的。”
“还行吧。”郁言谦虚道:“可能我天分不够,怎么拼都不如别人。”
黑暗中,程深又顿住。郁言的成绩基本稳定在年级前十,他不解,这个“不如”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你怎么会这么想?”程深斟酌用词:“年级前十还不够有天分?”
郁言支吾一声,回道:“也许有?不知道,反正我爸和我妈都觉得我心思没用在对的地方。”
程深不是没见过对孩子要求很高的父母,但附中已经是南城最好的高中,年级前十是多少学生挤破头也挣不到的名次。到达这个高度,基本上已经被国内最高学府提前锁定了,这样的成绩除非是天才,不然怎么会没有费心思?
“你自己也这么觉得?”
“我……”
郁言嗫喏着,若说没有费心思着实对不起自己天天挑灯夜战。可是,似乎无论他怎么做,怎么拼,怎么努力,怎么证明,爸爸妈妈好像永远都不满意。因为他在某方面的天分盖过了另一头,他们感觉到危机,怕从小听话的儿子就此脱离掌控。
程深在这段沉默的间隙里想起曾问过郁言是否不想学理科,当时郁言给出的回应很坦诚,说自己的确更想学文科,却在交表前夕改掉了志愿。
他猜测如今郁言的“拼命”也和这个有关。
夜色是剖白最好的助推器,程深从没这么迫切的想了解一个人的想法。他不禁比较起来自己和别人的相处模式,可以打可以闹,说的开聊的广,但他从未分出一丁点打探的心思,只为更懂对方一点。
“这学期刚开始的时候,”程深慢慢开口:“我们语文老师把你的作文拿到班里传阅,那次的作文题是《如果风有颜色》。老师在上面读,我们在底下听,我记得很清楚,你第一句写的是——‘人世斑斓绚丽,爱恨浓墨重彩,假如风有颜色,它的名字应该叫生死。’”
世间如斯诱惑,有形之物必有颜色,文人墨客偏爱描绘,连爱与恨都能着笔添下色彩。可春去秋来,处处有风,却不见风。一阵风来丛林起,一阵风过雪径荒,四时之景交替变幻,万物生长寂灭,由风始,凭风止,恍然回首,不过生死大梦一场空。
那一刻,程深觉得自己被击中了。
程深轻轻地问:“郁言,你的梦想是什么?”
那话题转变的太快,郁言却懂了,甚至悄无声息的捏紧了拳头,用力不大,把被单攥出几道褶皱。他闭了闭眼睛,放弃什么一般小声说:“我没有梦想。”
人怎么会没有梦想,天马行空也好,不切实际也罢,少的是那份说出来的勇气。
程深没有强迫,只是自顾自的说:“我那时候就在想,能写出这样句子的人活的该有多通透。”
话题又猝不及防的被接上,郁言生出向往,开始渴求一份梦寐以求的肯定。他微微偏过头,在一片浓重的黑幕中寻找程深的眼睛:“我……”
程深看过去,摸索着抓住郁言握紧的手掌。指尖挑开,捋直那蜷起的手指,触到掌心微薄的汗水。他很有耐心,带着暧昧不清的温柔发出一个鼻音:“嗯?”
郁言觉得自己松开的不仅是手掌,还是十年如一日绷紧的心弦。那些背负在身上的期待与要求,在这个还无力抗争的年纪,选择接受的同时也可以寄托一份倾诉。
于是,少年握上来的手给足了他勇气。
“说出来你别笑我啊。”郁言自己先笑了,在程深包容的安抚中缓缓吐露:“我……我想当个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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