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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不会再说社会派的问题了。”江寒见谢嘉鄞脸色有点不对,主动说:“不过你也别说了。”
江寒对这个是真不感兴趣。
动机对他来说只是为诡计而服务的,在动机背后所隐藏的社会问题以及犯罪者的自我剖析,江寒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谢嘉鄞深深地看了江寒一一眼。
像是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共识一样。
谢嘉鄞闭了闭眼,重新组织语言。
“第一晚的无差别杀人,发现死的是姜宥,我也觉得挺意外的。不过姜宥死后,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恐慌开始蔓延,有胆小的已经想离开了,但大雨封山,留下尚有一丝生机,离开才是真的找死。”
“他们被迫接受了游戏的挑战。”
江寒:“信号是你一开始就掐断的?”
“对。”谢嘉鄞说:“信号塔的线我提前剪断了。”
“是谁先站出来的?”江寒立刻问。
谢嘉鄞的眼底闪过惊讶:“你知道?”
“猜的。”江寒语气淡淡:“暴风雪山庄,说到底也是万变不离其宗。”
对这句话,谢嘉鄞十分认可,他回答江寒的问题:“朱正真。”
朱正真是在天花板内发现的尸块。
死者是朱正真的亲戚,但他从发现尸体到报警,整个表现都很漠然。
房子是他姐姐的,他姐夫失踪之后他姐就把房子过户给他了。
在看到天花板尸块的时候,他甚至怀疑是自家姐姐杀了人。
但冷静思考之后发觉几乎没有可能这才报的警。
“朱正真的年龄稍大一点,为人也稳重,他一直在安抚众人的情绪,也是他提出的去搜寻其他的地方看看,然后就发现了蔺和泽的尸体,蔺和泽的尸体是提前一天放进去的。”谢嘉鄞说:“本来阁楼那里是被反锁上的,也是在那天被暴力破开了。”
江寒问道:“蔺和泽应该帮了你很多吧?至少别墅是他找岑云借的。”
“没错。”谢嘉鄞爽快承认:“他的死只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多,而我又刚好需要那么个人。”
江寒:“他这么配合你,你就没想过拉拢他?”
谢嘉鄞眉眼间尽是嘲讽:“这种公子哥不配。”
在谢嘉鄞与蔺和泽的交往中,蔺和泽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行为都令谢嘉鄞不快,但为了计划而不得不配合,换句话说就是。
谢嘉鄞忍了蔺和泽很久。
蔺和泽固执,偏激,自作主张。
但又听话。
他做的事与谢嘉鄞的初衷相反,虽然目的达成了,却不是谢嘉鄞要的效果和过程。
这也是促使谢嘉鄞下手的主要原因。
“你的那条短信就是蔺和泽发的,当时蔺和泽在a市。”谢嘉鄞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寒:“他不知道我具体在做什么,但这场‘真实暴风雪’游戏其实是他的想法。”
江寒“呵呵”了一声:“是吗?我不相信。”
谢嘉鄞挑眉。
江寒:“一个正常人好端端的策划什么暴风雪山庄,我看是你的‘指导’吧?”
“我就顺口提了一嘴。”
“不过,你说他是正常人?”谢嘉鄞莞尔:“你觉得正常人会觉得椅子里面有尸体吗?”
江寒皱眉。
蔺和泽当初报案的情况,据他自己的说法是在二手市场淘到了一个单人沙发椅,买回去之后感觉到不对劲所以才拆开沙发的。
“实际上,那个尸体我藏得非常好。”谢嘉鄞双手交握,缓缓道:“椅子里面的尸体是我四年前干的,四年间没有一任买家发现,直到落到了蔺和泽的手里,几乎就是买回去的当天,蔺和泽就发现了藏在椅子里面的尸体,你觉得为什么呢?”
江寒没有说话。
“好吧,再给你一个提示。”谢嘉鄞好心道:“我用活性炭除臭剂包裹着,基本断绝了尸臭和招虫的可能性。”
江寒静静地看着谢嘉鄞。
将尸体藏在椅子里面这种做法,江寒在看到的时候脑子里首先出现的就是江户川乱步的人间椅子。
虽然两者关系不大,但是如果什么征兆都没有,淘到一个椅子只为了带回去拆就很有问题了。
蔺和泽大约是想模仿其中的做法。
谢嘉鄞饶有兴趣:“你猜到了,却不敢说?”
“没什么不敢说的。”江寒淡淡的答道:“你只是想向我说明蔺和泽并不那么‘正常’罢了。”
“是的。”谢嘉鄞叹气:“我不想要一个不听我话的人。”
“发现了蔺和泽的尸体之后呢?”江寒继续问道:“朱正真在阁楼搜完一切却没有任何发现之后,别墅内的人开始互相怀疑?”
“对。”江寒不再说一些无谓的话之后,谢嘉鄞很乐意配合他,但这种配合却更像一种沾沾自喜与炫耀:“朱正真真的很想冷静下来,但眼前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尽管他强迫自己不要说出来那句话,但他的眼神,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凶手就是别墅内的人。”
说完,谢嘉鄞看了一眼江寒。
江寒面无表情。
“回到大厅之后,朱正真首先提出了共通点,为什么凶手要将他们聚集在一起。”
江寒说:“但是你却将话题引到了下毒的人是谁身上?”
“对。”谢嘉鄞笑了:“哪能真让他们冷静的去思考。”
“很可惜的是他们找不到,因为下毒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谢嘉鄞得意洋洋:“蔺和泽提前一天下毒的。”
江寒沉默了几秒:“你们这是作弊吧。”
既然餐具是提前下毒的,那么准备食物的人和端餐上桌的人处境就很微妙了。
“是廖浩。最终所有人都觉得是他,但是朱正真的头脑很清晰,说出的想法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开始动摇。在确认了屋子内无密道之类的存在后,所有人都想独处。”
在那种坏境下,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信任谁,如果能确定无密道,确实独处要比抱团要好。
“邵桐。”谢嘉鄞说:“他是第二晚死的。”
邵桐,六个死者中年龄最小的一位,19岁,刚上大一。
邵桐老家在d市的岷江县,他在县城念书,家住在县城底下一个村子,距离县城的位置也不太远。邵桐性格孤僻,和同寝室的人相处不来,后来就换成了走读。
他每天放学骑自行车回家都要经过那片菜地。
那是他的必经之路。
邵桐家务农,从小帮父母干农活的他对这方面很了解。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块地的长势都要比其他的要好。
邵桐对这件事很是在意,初三毕业后要去市里面上高中,在离开前的前一天天,邵桐特意去打听了一下。
老一辈的人说地里可能有宝贝。
这话更早一点和邵桐说他可能会相信,但是学习过初中生物的邵桐并不相信这套说辞。植物的生长离不开光合作用、水还有肥料。
纵使心里有疑问,但邵桐也没有办法去挖别人的菜地,当时只是随手刨开了一点。
什么都没有发现。
说来也巧,邵桐假期回家再次路过那片菜地的时候发现罢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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