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远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8、第 38 章,青岭山下有人家(种田),远眠,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四郎可疑地愣了愣,才道:“……记得,记得。这不是顺带嘛!诶娘,说起慧娘,她人呢?怎么不在这烤火?”
他什么德行刘氏这个做娘的可谓是了解得一清二楚,见他迟疑一下才回答,又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十有八九是忘了这回上山只是小打小闹的本质。
她也不拆穿,只是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怎么办呢?摊上这俩没数的男人,话都说出去了,人也邀约了,总不能又反口说不行你们不能去了我们只想自己玩吧!
“行了别装了,约都约了,我还能不让你们去不成?慧娘在屋里,说要看看衣服有没有要补的,顺带歇歇。你去看看她,要是她没躺床上睡着,就叫她过来烤火,你那屋估计冷着呢,别又冻着了她。要是睡了或者不想过来,你就去取些炭生炉火,好歹把屋子弄暖和些。”
刘氏懒得跟这傻儿子掰扯,径直不客气地指使道。
四郎爽快地道:“好嘞,我这就去!”说罢就颠颠儿地转身去了。
张氏:“四郎……现在越发勤快了。”
刘氏低笑:“也就这会新鲜劲呢,想着媳妇孩子才叫得动,希望以后不会又惫懒下去吧!”
张氏察觉到刘氏心情明显变好,便接话道:“娘您别担心这个了,我瞅着四郎是个有担当的,日后小夫妻俩自己过的时候自然知道要勤快了,不然活儿攒在那不就得让慧娘干了?”
顿了顿她又摇头晃脑地补充道:“我看四郎可舍不得让她媳妇儿操劳。”
刘氏也打趣道:“我看他也舍不得,就舍得我和他爹围着他转悠。”
张氏这会儿已经完全放松了,心知婆婆不会再揪着她的错处不放,便开怀大笑,乐道:“娘这是醋了呢!莫愁莫愁,还有我们这些儿媳妇疼您呢!”
刘氏也不想真的跟这个素来疼爱的儿媳妇闹僵,也顺势逗趣道:“可歇了吧,全都是讨债鬼!还你们疼我呢,不巴着让我疼疼你们就不错了!”
张氏故作委屈:“娘可不能因为四郎一个人就一篙子打翻一船人呐!来来来,为了证明我最心疼娘,我来帮您纳鞋底,晚上饭我也包了。”
刘氏:“可拉倒吧!就你那纳鞋底的水平,别一会我还得返工!”
“那我做饭去行了吧。”张氏退而求其次。
“我看你这是又想蹭我一顿伙食。”刘氏拆穿道。
“……娘,说好的看破不说破呢!”
“谁跟你说好的你找谁去,我可没说好。”刘氏笑道。
张氏幽怨地瞅她。
刘氏憋不住噗嗤一笑:“行了行了,就赏你这顿饭了。你之前不是说大郎打了酒?让他晚上带着孩子们都过来呗,也叫上二房的,咱一家人聚聚喝几杯,热闹热闹。”
张氏故意表现出大喜的模样,刘氏哪怕知道她这是在故意耍宝,也被逗得见牙不见眼:“你可有点出息样子吧!不就一顿饭嘛!”
张氏讨好道:“这哪是一顿普通的饭呀!用四郎的话说,这分明是娘对大家伙儿的慈爱之心!”
刘氏虚空点她的脑门:“你呀!快别学四郎那套了!”
“我这是真心话呢!”
四郎此时也搀着慧娘过来了,步步小心,生怕媳妇儿摔着。
他听见了这番对话,也跟着帮腔:“我这套怎么啦?真心话就该直说才对呢!”
见四郎也来了,刘氏受不住地摆手轰张氏去灶房:“不是说去做饭?你可赶紧去吧,别等会天都黑了饭还没见着影子!甭在这跟四郎一唱一和的,想着我都脑壳疼!”
张氏笑着去做饭了,四郎搀着慧娘坐下之后也老神在在地坐在了慧娘边上,一边烤火一边逗自己娘:“娘啊,你现在可真是把对我的不耐烦表现在脸上了啊!”
刘氏点点头:“对啊我都烦死你了,要不是慧娘得我心,我早就把你这么个糟心玩意儿扔出门了,天天就知道气我。”
四郎被她完全不否认的态度一噎:“我有这么讨嫌么?”
“本来还行,主要你媳妇儿太讨喜了。”刘氏语气平平,仿佛自己在说什么正经事。
太讨喜的慧娘日常茫然:这娘俩咋又斗起嘴了呢?
四郎嬉笑道:“那行吧,本来还行就好,反正我媳妇儿讨喜也就是我讨喜了,没差,我不嫌弃。”
见刘氏张口又要说话,怕她又瞎说,四郎连忙转移话题:“诶爹怎么还没回来?”
刘氏:“……”
“我瞅瞅去。”刚坐下的四郎又站起来溜了,生怕刘氏再把炮火对着他。
刘氏微微摇头,轻斥道:“这小子!溜得倒挺快!”
慧娘轻笑道:“四郎刚刚还在念叨爹呢!”言下之意,他也不全是为了躲娘。
刘氏笑了:“还算这小子有心。他爹估计快回来了,四郎去迎迎也好。”
慧娘跟着笑了一会,又犹犹豫豫地瞥刘氏,欲言又止。
刘氏看了她一眼,道:“想说啥就说呗!”
“……娘,刚才你为啥不同意大哥二哥他们跟着一块上山下套子呀?”慧娘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问道。
她本想等到夜里再问四郎的,可实在好奇得紧,索性便直言相问了,毕竟问四郎的话一要等二来四郎也不一定知道内情,还不如直接问婆婆呢!
刘氏本就猜到慧娘可能是要问这个,闻言道:“我就知道你琢磨不透还憋不住。”
慧娘腼腆一笑:“我这不是脑袋不好使嘛,大家都说一孕傻三年的,娘你就可怜可怜我和孩子,直接告诉我吧~”
刘氏好笑地道:“我看你聪明得很,还知道找我乖孙做挡箭牌了!就是心思没用在这些事上来,不然哪用得着我跟你详说啊!”
慧娘讨好地笑笑,软和又可人疼。
“你呀!可长点心吧,妯娌之间门道多着呢,我这会能帮你自然会帮你,可有时候我也不好说话的,你总得自己立起来才行呢!”刘氏小声说道,像是生怕被别人尤其是灶房里忙活的张氏听见。
慧娘呆愣地应道:“啊?哦哦。”
见她仍旧懵懂,刘氏这下真的长叹了一口气,暗道无奈,只得直接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解释这里头的门道。
“之前呢,你爹和四郎他们上山下套子都是带上大郎二郎他们的,得了的东西基本都是分三份,咱们家一份,大郎一份,二郎一份。这样分四郎肯定是吃了大亏的,不说他两个兄长的手艺本就比不得他,便是使的力一样,四郎也该单独一份,只不过是头一回按四份分的时候你二嫂来闹过,说四郎跟着我们老两口吃,就该分三份才是。没办法,为了耳根清净,我和你爹做主按三份分了,权当四郎这个做叔叔的投喂投喂底下的小辈侄子侄女了。可眼下四郎与你成了婚,当然不能还按着你们四房吃这个亏。”
慧娘恍然大悟,笑着劝解道:“其实也没事,我们现在跟着爹娘吃喝,按三份分也算不得吃大亏。四郎肯定也不介意这个的。”
刘氏撇撇嘴:“那也不行,惯得他们!而且我现在回过头来琢磨琢磨,那回二郎媳妇来闹事,看似是她一个人贪心的主意,实际上恐怕你大嫂也未必真的干净。”
慧娘听着这话面上有些尴尬。
刘氏见状也有些懊恼自己嘴快,跟慧娘说这么直白作甚,平白让她们妯娌之间处起来尴尬。
但说出口的话如覆水难收,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勉强描补一二了。
“我不过也是自己猜测罢了,出得我口,听得你耳,这话便到此为止了。你两个嫂子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你且自己日后观察便是,旁人说的也算不得准。”刘氏有些尴尬地补充道。
慧娘善解人意地笑笑:“嗯,娘说的对。”
懊恼过后,刘氏又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目前来看这个四儿媳是个跟自己一条心的,她挤眉弄眼地示意慧娘,这事可是她俩的小秘密,此后在对待张氏的问题上她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慧娘被婆婆这活泼的模样逗得忍不住闷笑:婆婆之前还老抱怨四郎不知道随了谁,那么跳脱不稳重,现下有了答案了——刘氏这挤眉弄眼的模样跟四郎可谓是像了十成十。
刘氏可不知道慧娘在心里偷偷编排她呢,还兀自在那碎碎念:“妯娌之间相处门道可比娘家姐妹间的门道多了去了。你娘我命好,嫁过宋家来上无婆婆下无小姑,妯娌也就一个,还最是个和气人,这么些年顺风顺水的也就过来了。所以这方面我也没啥能教你的,你自己多长点心,多留神,不说要人人都念你的好吧,起码得既无愧于心又不吃闷亏……”
慧娘认真听着婆婆的念叨,也不嫌烦,而是频频颔首应是。她非常庆幸自己能遇上刘氏这么一个好婆婆,待她温和友善不说,还尽己所能,教导她为人处世。
见她听得认真,刘氏说的越发起劲。
慧娘庆幸能遇到刘氏这样的婆婆,刘氏也欢喜能有慧娘这般的儿媳呢!她生养了四个儿子,心中却始终有一块缺憾:没能生个乖乖巧巧可人疼的闺女。自打遇着慧娘,刘氏就觉得自己心头这点缺憾被补满了——儿媳妇可人疼起来,哪有臭小子啥事了啊!
刘氏谈兴大发,可被她无数次明里暗里嫌弃的四郎却不想让她继续如意。
“娘,爹在大伯家,说一会再回来。”四郎推开门冒了个脑袋,先是瞅了瞅刘氏的脸色,见她满脸笑意,松了口气,才开口道。
刘氏无所谓地点点头:“哦,知道了。慧娘啊,可不是娘诓你,你可得跟你两个嫂子好好处,最坏最坏也要有个面子情……”
四郎跨过门槛,又掩上门,大喇喇地坐到慧娘跟前,咧嘴道:“娘你跟慧娘说这些干啥!她脾气那么软和,我本来就怕她被二嫂那个舍得下脸的欺负呢!你再说让她好好处,她恐怕被欺负了都不敢吱声了。”
被打断了谈兴的刘氏睨他:“你以为就你担心?我不也担心嘛!就是因为担心才更得要叮嘱她好好处!”
说完又转向慧娘:“慧娘你别听四郎的,娘不会害你的。就拿你二嫂来举例好了,她这泼皮性子可不全是坏处——对自家人泼就是搅家精,可要是对着咱们大家伙都厌恶的人撒泼呢?那不就是为民除害了?”
慧娘教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只知道点头应是了。
四郎则对刘氏竖起了大拇指:“娘啊,您这招可真是高哇!”
刘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骄傲地挺了挺胸膛:“那可不是!”
“不是我吹,就您这聪明才智,当代女诸葛哇!要不怎么说是我娘呢,这手段,绝了!”四郎继续接话吹捧,顺带捧了一波自个儿。
刘氏闻言一鞋底就又抽过去了:“你小子怎么这么能呢!你老娘脑袋瓜灵难不成还是沾了你的光?还要不怎么说是你娘,怎么,要是没聪明才智就不够格当你娘啦?”
四郎往后缩了缩身子,讨好地笑道:“哪能啊!我这不就是随口一吹嘛!别抠字眼呀!我夸您厉害呢!”
刘氏决定放弃这次谈话,显而易见,有四郎这个善于插科打诨的在,她是没法好好跟慧娘聊天的。
“你爹去你大伯家干啥?”
“哦,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刚刚爹让我给您带个话来着,我差点忘了。”四郎突然想起了他回家还是有重任在身的。
“啥话?”
“这就要从上回我送彭表舅回家那次说起了。”四郎轻咳一声,摆出一副要讲古的样子。
慧娘闻言来了点精神,靠在椅背上也摆出了要听故事的架势。
刘氏则无情地打断了这对小夫妻的默契:“我问你你爹让你带啥话,你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干啥。”
四郎已到嘴边的一长串故事被她这么一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下去,心里暗暗埋怨娘简直莫得感情莫得好奇心,嘴上还要巴巴地说道:“娘你别急呀,这不马上就说了嘛!”
刘氏完全无愧于四郎心里的埋怨,直接了当地道:“说。”
四郎:“……爹说问问你要不要回娘家村里看看刘二。”
“刘二?看他干啥?”刘氏疑惑地问道。
四郎嘴角扬起,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瞥向刘氏,像是在说:这不还是要让我解释?
刘氏眼风一扫:说是不说?
四郎瞬间便失去了威风,麻利地将原委和盘托出。
事情还得从慧娘感染了风寒发高热的那天说起。
那日,四郎送了来问诊的彭亮表舅回家,返程的路上被突然蹿出来的刘二吓了一大跳,还摔了一跤。四郎本就不耐烦应付刘二,现下还被他连累得受伤,因着嫌晦气得很,问都没问刘二大冬天的待路边阴沟干啥,只不耐烦地喊了一声让他没事赶紧回家,便直接驾车走人了。
四郎回来以后也没当回事,只以为刘二是出来有事累了在路边歇歇,或者干脆就是摔了一跤跌进阴沟里了也是有的。
可宋家大伯带来的消息证明,这事可不是这么简单。
刘二是刘氏姑表兄的儿子,刘氏这个姑姑就嫁在隔壁村,也是一户姓刘的人家,且与宋家大伯母还是实在亲戚,故而这回消息先传到了宋大伯那处。
刘氏那姑表哥名唤刘家旺,为人最是爽快胆大,身手利索本领也大,乡亲们说起他都是要竖大拇指的。偏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得了刘二这么个窝囊儿子,且不说旁人笑不笑话,单就刘家旺本人来说,他自己都瞧不上,故而他总是想寻机操练操练这个立不起来的儿子。
这不,秋猎便是刘家旺认为的好时机了。
他力排众议,硬拎着刘二便跟着众人上了山。本想趁机练练儿子的胆子,没成想一下子用力过猛,把窝囊废刺激成了傻大胆,非但敢私自在夜里往熊岭去,回来后被教训了一顿之后还敢离家出走了。
没错,四郎那日遇到的刘二并不是什么累了歇歇或者不小心摔了一跤,而是被施了家法之后离家出走。
本来呢,若换个旁人,这么大个人了,便是当真离家出走了也没什么,左右走不远,也会知道没银钱该往亲戚家去投奔。可刘二这人之所以被四郎兄弟这般嫌弃,自然是有缘由的,他这人还就真跟旁人不一样。
他离家出走是真的“净身出户”,啥也没带,就穿了一身厚衣裳,银钱吃食一样没备,口袋比脸还干净。
他也没个计划,只想着避开自家人的行动路线就行,没有目的地,既不是投奔亲戚也不是投奔朋友,惹得发现他不见了的老刘家人往亲戚朋友家找了一通也没找着。
要四郎说,刘二不往亲戚家去怕是知道亲戚家皆不会收容他,只会遣人去叫他家人;而不去投奔朋友,怕是根本没啥兄弟朋友吧!
四郎把这个猜测一说出口,刘氏便笑骂道:“就你促狭!”
慧娘也抿嘴偷笑。
四郎不以为意地咧嘴笑道:“本来就是,就刘二那窝囊样子,正经儿郎哪个瞧得上他?那些混混怕是喜欢这样的,好欺负,偏生刘二胆小,恐怕也是不敢跟他们混在一处的。”
“家旺表舅带着族人找了两三天才找着人,原是晃悠着往山里去了,幸好不敢往深山里去,才留了一条小命在。”
刘氏皱眉:“那是伤着了?”不然宋父怎么问要不要去看望呢?
四郎点头:“在雪地里待了两三天,便是没有别的毛病,冻也能冻伤他那细皮嫩肉的。单要是冻伤了倒也还好,不至于要亲戚去探望。听说是掉一个废弃的套子里去了,摔折了腿,胳膊也伤着了,这几天还一直发着高热,喝了药也没见好转,怕是不大好了,才送信到各家亲戚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