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紫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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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益术见男子知晓自己的名号，微笑颔首道：“希望您不要暴露我们的容貌。”

“不会不会，我以我自己的性命起誓！”男子连忙举手起誓，然后激动地搓了搓手道，“真是上天眷顾，让我儿遇见了神医您。”

朝谷底走了很久，一路的阶梯都很干净，像是经常打扫的。而且似乎有很多人曾经过过，石阶梯都被踩出了很多脚印。

白益术看着深藏在谷底的几间木屋，步行大概还需要好些时间。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还这么多人的足迹。而且山谷里时常传来铁器击打的声音，阵阵回响于山间，有几分敲钟的禅意。

所以白益术挑起话题道：“虽然偏僻，但似乎很多人来往啊！”

男子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解释道：“因为我们家是铸剑世家，所以时常会有人来我们这里买剑。”

白益术勾唇：“原来如此。”

白杞听到男子这句话，想起自己报废了好些天的剑，侧首给了白益术一个“我的新剑就靠你了”的表情。

白益术了然地点点头。

行至深谷里，几间俭朴的房屋，屋内时不时传出锤子凿铁片的声音。

一个魁梧男子立在屋外的空地上舞着剑，那剑身很薄，再加上男子的力度，舞剑的时候都能听见破开风的声音。见带着白益术和白杞的男子回来，舞剑男子停下手里的剑，朝白益术这边道：“二弟你这么快便回来了？你身后的二位，是你找的医师吗？”

被叫做二弟的男子朝魁梧男子点点头：“是的！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白神医！”说完，指了指身旁的白益术和白杞。

魁梧男子瞳孔睁大，震惊道：“白神医？！你去哪儿请来的啊？”然后放下剑朝白杞和白益术拱手作揖，很有礼节，没有一丝乡野平民的粗俗。

被叫做二弟的男子解释道：“说来也巧，半路上偶遇的。”

魁梧男子点点头，回归正题道：“你快带神医去看然然罢，嫂子担心得不行。”

白益术和白杞这才跟着男子去了房间里，因为地处深谷，光照不好，房间较暗，点着好些灯笼。一位女子趴坐在床榻上抽泣着，还有两个年纪较小的女子立在一旁。床榻上躺着一个大约十岁的男童，面色苍白，呼吸极弱。

抽泣的女子听见门外动静，起身来看见白益术和白杞，一双眸子都哭肿了：“医师来了？！”女子也不在意白益术和白杞为何面带黑布，急忙招招手道，“医师你们快来看看我儿罢，他已经昏迷了快两日了！”

“您别着急。”白益术安抚性地对女子道了这么一句，便走过去给男童把脉。

白杞跟在白益术身边，看着那男童，只觉得眼熟，但是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而且那个男童年纪这么小，她应该没有见过的可能性。

听男童的母亲，也就是房内哭泣的女子讲，男童昨日独自去山上玩，许久都不曾回来。他们一众人去找，找到男童时，男童已经晕倒了。

白益术把脉之后，从行李里拿出银针，准备给男童扎针。

男童的母亲便在一旁询问：“医师，我儿他到底怎么了啊？”

白益术解开男童的衣服，准备扎针，分心回答了一下女子的问题：“脉象紊乱，似乎是受了惊吓。”

“受惊吓？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受惊吓了呢？”女子震惊道。然后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丈夫，也就是带白益术和白杞来的男子。

白益术继续回答道：“这便只能等令郎醒来后，才能知晓其中缘由了。”

白益术施针的时候，注意力很集中，便被任何事物打扰。之后好几次女子讲话，他都没有再回答。女子的丈夫见了，便示意女子安静。

白杞立在白益术身旁，手里拿着灯笼帮白益术照亮男童。然后白杞便看着白益术认认真真扎针，动作柔和，眉眼淡然，甚至睫毛都不会做无谓的颤动。

淡黄的灯笼照在白益术的侧脸上，让他整张脸呈现出一白一黑的阴阳脸，看起来很立体也很神秘，像操纵生死的神仙一般，手里拿着的不是银针，而是用来写生死簿的笔。

虽然白杞看过太多次白益术医治伤患，但是每一次都会忍不住感慨白益术认真医治时的魅力。

没一会儿，男童身上便扎了好几针。当白益术扎到地六针的时候，床上的男童忽然睫毛颤动，醒了过来。

男童身体依然僵硬着，只有眼眸睁开，但是眼睛里毫无神色，像一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

白益术看着这样的男童，眉头微微蹙起。他俯身靠近男童，伸手撑开了男童的眼眸上下观察，然后询问道：“孩子，你在山里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