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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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混乱至极，白杞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城主，他应当很想寻死，可惜被她束缚了双手双脚，什么都做不了。

今早临走之前，她不仅专门提醒过整个城南药铺里的药师要免费负责那些孩子的身体调理，而且还提醒了侍卫们不准帮城主。

否则，格杀勿论。

虽然最后的这句狠话是假，但是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白杞挤在人群里看了会儿热闹，因为没睡够，她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了混乱拥挤的现场。

午膳时候，白杞想到之前密室里看见的那被抽干血液的孩童，无奈一叹息：“一朝为官，不为百姓着想，反而利用职权做伤天害理之事，真是让人怜惜不起来。”

白益术沉默着吃了几口饭菜，思及过去，有些黯然道：“我当年治过他儿子，我的那棵环杞草便是他给的。”

白杞一愣，回道：“可惜，他儿子还是逝世了。”同为失去亲近之人，设身处地地想想，白益术心里也不好受罢。

“他儿子得了绝症，心脉不稳，本来便活不了几年了，”白益术放下筷子，轻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我当时其实并没有医治好，只是用了刺激性的药物，让他回光返照了一次。”

他眉眼间带着莫大的自责，看了让人心生怜惜。

白杞为了缓和气氛，便轻轻一笑道：“原来也有白神医医不好的病。”

结果只见白益术眉间又暗淡了几分：“其实我医不好的病很多。”

“世间疾病无数，你仅一己之力，能有神医称号已然不错了。”白杞安慰白益术，顺带着给他夹了个菜，“而且你才多少岁啊！那些厉害的医师年纪都很大的，你年纪轻轻便超越了他们，便不必太过自责了。”

用完膳后，白益术和白杞便面戴黑布，背着药箱，穿过层层人群，去了城主那里。

白杞之前行刺城主时，那城主定然将她的眼睛记得死死的。如今要是再去到他面前，指不定要将他吓个半死。

但是白杞还是去了，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救下了城主，将他拖进了城南药房里。毕竟除了她，是真的没人敢来帮这城主了。

城南药房里的侍卫和药师见白杞救下了城主，便有位好心药师道：“你若是救他，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白杞转头看向那药师，弯眉一笑：“多谢提醒。”

白杞这一笑，那些侍卫和药师都愣住了。

这不就是今日凌晨那位刺客吗……

白杞找了一旁的侍卫帮忙，将城主和另外两个男子都拖进了药房里，大门一关，阻隔了门外的民众。

白益术拿着药箱来到城主面前，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后，准备帮城主医治。

那城主经过一上午折磨之后，眼神迷离，大有要晕死过去的模样。之前白杞帮他简单包扎的手腕伤口，此时经过一阵侍卫们搬运拖拽之后，又开始流着鲜血。

白益术本想要把一下脉，看着城主的手腕这般，只得作罢。然后对白杞道：“你找个医师，来帮他重新包扎一下。”

白益术知晓自己来叫，那些医师不想引火烧身便不会照做，只能让白杞去请。毕竟那些人都认出了白杞，面上的惊色一目了然。

白益术一说话，躺在地上浑浑噩噩的城主忽然睁开眼看向白益术，一双眸子忽然带上惊恐和些许的激动。

白杞没有忽视掉这一点，便旁观着这城主想要做些什么。她并不担心城主会对白益术做什么，毕竟那城主连抬手的能力都没有了。

只见那城主嘴唇颤抖着道：“太……”

下一秒，白益术手里的银针封住了城主的筋脉，那城主瞬间便昏死了过去。

白杞一愣，但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去帮白益术找了个医师帮忙。而且因为外面民众实在混乱，白杞便叫了那些侍卫出去维护秩序。

安排好之后，白杞才回到白益术身边，安安静静看他为城主医治。

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之前那城主看见白益术的神情，便好奇道：“他方才想说什么啊？”

白益术手里的动作一滞，过了几秒才带着柔和地微笑道：“大概是说你太恐怖了罢。你把他弄成这样，他这辈子都无法再练剑，再做城主了。”

白杞抿抿唇，听着外面民众还有孩童的哭喊声，正色道：“像他这样的人，本便没有资格成为城主。”

白益术微愣，没有开口，继续认真针灸了。

其实白杞内心是有些拒绝医治这城主的，但是从另一方面想，医治好这城主，能够让他更长久地生活在民众的辱骂之中，也不失为一种惩罚。

“你知晓吗？”白杞同白益术聊起来，“这城主用和他儿子同龄的孩子为祭品，绑架了二十几个孩子，有四个直接被吸干了血脉精气。那些可都是无辜的孩子啊……”

白杞想起那些孩子，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