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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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

洗了脸，坐在妆奁前，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金银首饰，林漪额角一跳。

梳妆的是同为大丫鬟的金杏，沉稳话少，做事利索，很快就挽起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银杏则是在箱笼里选衣裳。

林漪看镜中女孩的长相，端的是极端艳丽，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五官挑不出一点瑕疵，怪不得说去王府当小妾就当小妾，果然是有本钱。

可就这样的长相，却被陈家总是嫌弃，说什么不够端庄。

“小姐，今日戴哪个？”金杏出声问道。

“戴这个。”林漪挑了一只顺眼的发簪。

金杏探头一看，微微挑眉，夸赞道：“小姐好眼光，这东海珍珠是老爷才给您千辛万苦弄来的舶来货，您终于肯戴了。”

说着高兴的拿起了那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珍珠簪子。

“嗯？这话怎么说？”林漪觉得金杏说的很奇怪，不由问道。

金杏叹口气，“小姐，不是奴婢多嘴，这种好东西就是整个青州府都没有几个，您就这样挑出来给陈家小姐，也太浪费了老爷的一番心意。”

素来节省的林漪：“！！”

差点忘了，陈子墨的妹妹，那个书香味十足的娇小姐，她曾经的小姑子陈谷兰可是从她这里弄走不少好东西。

这怎么可以，都要退婚了！

这么一想，林漪坐不住了，退婚无所谓，但撒出去的金银总得收回来吧，毕竟这些钱是以婚姻的名义馈赠，反正林家都要被扣上俗不可耐的没有眼光的臭帽子，何必还在意这些虚名！

“金杏，我这几年馈赠给陈家的东西，你记录了吗？”林家大小姐一心恋爱脑，可没有记这个。

好在金杏这个靠谱的丫鬟很给力，短暂的愣怔后马上点头道：“奴婢都记录在册了，这就给您取来。”

说着转身小跑出去。

林漪嘴角露出一丝笑，转头看向还在忙碌的银杏：“不要弄衣裳了，叫陈老将铺子账本取来，尤其是记录了给陈家银钱的明细。”

身为商户家的大丫鬟，银杏也是有着非一般的敏锐感知，马上应了一声头也不回跑去。

林漪心中舒一口气，剧情中虽然没说给了多钱，但林家其实算是永顺县首富，如果没猜错，那三个不停下金蛋的铺子所有的收益，恐怕都落在了陈家口袋。

根据剧情，退婚后陈家可没还回一分一厘。

这些人，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在她林漪这可没这样的规矩！

不到一炷香时间，两个气喘吁吁的小丫鬟分别抱来了几个账册。

林漪二话不说，开始一手打算盘一手翻看账本。

众人看着她这熟练的样子都惊呆了，金杏悄悄抹了泪，原来小姐私下这样努力，这打算盘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

两刻钟后，林漪看着眼前的数字，倒吸一口冷气。

三个铺子每年产出六千两，三年一万八千两，这还不算陈家族人在铺子里拿东西不给钱挂的账，除此之外，给陈谷兰的东西则更加触目惊心。

金银首饰且先不说，为了讨这位附庸风雅的小姑子欢心，林漪这几年到处高价搜罗名家字帖字画。

给了陈子墨送去不少不说，给陈谷兰也是见着好的就送。

这里面，苏大家的《寒食帖》和米大家的《蜀素帖》足以作为传世之作。

“小姐，咱们现在……”

林漪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话，外院来了小厮，“小姐，您还是出去看看吧，陈家少爷要退婚，老爷怎么说都不行。”

金杏银杏听到这话眼睛猛地睁大，完蛋了，小姐还不知道陈家要退婚的消息。

林漪合上账本，拿上算盘，看着小厮淡定说道：“去前院。”

金杏银杏对视一眼，都发现彼此眼中的震惊，小姐好似没有那么难受，莫不是想开了？

随后想想也是，林家要什么没有，区区一个读书人罢了，再找就是，那陈家少爷被骂两句就要退婚，可真是太过分了。

林家前院，早已乱成一锅粥，还没靠近，便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叫骂：“陈家算是什么东西，没有我们林家，你们现在还在吃大锅饭，这才刚过上几天呼奴唤婢的日子就不知道自己长啥样了，赶紧撒泡尿照照吧，真以为自己是个下金蛋的鸡了，我呸！”

“林思远，你给我闭嘴！”是林光祖的怒喝，紧随其后是他低声下气给暴怒的陈家人赔礼道歉。

林漪嘴角却是露出了微笑，林思远，倒是把这个弟弟忘了。

小少年今年才十三岁，却是永顺县的一霸，读书不行，经商倒是继承了林光祖灵敏思变的脑瓜子，如果林家一直昌盛下去，林思远说不定会将家族再次带上一层楼。

“说的好！”林漪边说边跨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