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六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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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识趣的此时怕是都要告病离开，但苏氏却没动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恰在此时，有个爱嚼舌根的夫人突然说道：“宋夫人，听说您前几日出了城，这大冷天的，干什么去了？”

命妇家门都很少出，出城更是罕见，尤其年关时候，外面天寒地冻，上香也都是在皇城内的几个寺庙上。

所以当日苏氏专门去湖水村打了林漪的事，当日就传遍了京城。

大长公主冷冷的看着苏氏，等待她的解释。

林漪知道，这是要给她做主了。

她低下头，给小虎子搓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氏看着林漪，等她主动闹起来，却发现林漪没动静，安静的仿佛变了一个人。

大长公主看出她的意图，冷笑一声，在看了看不打算开口的林漪，心中微松，吃了这么多亏，总算灵醒一些。

以往林漪遇到这些夫人们挖的坑，都是急急忙忙往里面跳，有时候明明是她占理，却因为大喊大叫也变成了她的错。

苏氏早已习惯事情一出来林漪第一个跳出来闹，到时她在以命妇代表的形象去指责她的错处。

但这次，她怎么哑火了？

看到苏氏厚脸皮不吭声，林漪叹了口气。

顿时，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她。

终于来了。

她没看别人，而是看向大长公主，微微皱眉：“姐姐，我头痛，想进屋暖和会。”

大长公主闻言非常惊讶，“怎么头痛了？可是摔到哪了？”

林漪张了张口想说话，但又好似遇到什么难言之隐，“唉，算了，都是家丑。”

“柏夫人有什么委屈尽可以给大长公主提，公主素来最是公正，必定会为您主持公道。”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夫人再次开口。

林漪看了看苏氏，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简直在明显不过。

谁知正准备开口，小虎子突然一脸不忿喊道：“是外祖母，前几日专门到湖水村打了祖母！”

孩子的声音稚嫩响亮，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

苏氏脸色变了，宋月清马上着急：“小虎子，你说什么！”

说罢马上看大长公主，“童言无忌，您别见怪。”

看到大人又一次否定自己，小虎子生气极了，挣脱开林漪的怀抱，跑到了大长公主面前，昂着小脑袋朗声道：“我亲眼看见的，外祖母进了门一句话不说就拽着祖母打，你们都以为我小瞒着我，其实我都知道！”

说完转头望着苏氏，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外祖母，你今天是来和祖母道歉的吗？”

一片寂静，谁都没说话，目光却都落在了苏氏脸上。

“小孩子家家，你看错了……”

“我没错，我当时就趴在后面，你打完祖母说的话我都记得！”

说着小虎子不管不顾开始演起来，他插着腰，努力学着苏氏的刻薄模样。

“你个天杀的克死丈夫的丧门星，大字不识一个还要霸占着我外孙，把人交出来，不交我今天就要把这掀了。”

“混账！”大长公主一拍椅子扶手，呼啦啦，顿时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小虎子也被吓到了，愣在原地忘了表演。

林漪给他招了招手，他这才仿佛找到主心骨，马上跑了过来。

苏氏跪在地上发抖，心中害怕的不行，但她还有一丝希望，大长公主应该不会为这个目不识丁的村姑做主吧？

谁知大长公主没有第一时间申斥她，而是转头去看小虎子，“小虎子，以后这话不要学了，这是恶言恶语，不是好话。”

小虎子点点头，他虽然不懂那什么意思，但隐约也觉得不是好话，所以之前才一直没说，这次说出来完全是因为被逼到这份上。

林漪摸了摸他的头，“你都看见了啊？”

小虎子点点头，小声道：“嗯，后来又听您给周嬷嬷说不要告诉我，我才假装不知道，您打我吧，我错了。”

他又要挨打了，小虎子紧张起来。

林漪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打，祖母永远不打小虎子。”

小虎子紧绷的小身子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林漪看了一眼宋月清，神色极冷。

安慰了孩子，大长公主去看苏氏，问道：“宋夫人，这就是你一品诰命夫人的气度？”

苏氏跪在雪地中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

“都是误会……”她小声说道。

大长公主冷冷看着她，“宋夫人还是请回吧，本宫这不留口出秽言之人。”

苏氏都要哭了，她抬起头，语气哀求，“您、您听我解释……”

宋月清也一并跪下，准备一起求情。

谁知大长公主一个字都不听，只摆了摆手，就出来不少人，把两人一起架了出去。

等人走了，其他众人才窃窃私语，纷纷议论这苏夫人还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到这不由想到林漪之前那些恶名，好像都是这个苏氏在后面推波助澜。

大家看向林漪的目光，再次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