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泠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6、第二十六章 偷窥是个技术活儿,从郡主到淑妃,漱玉泠然,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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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听过萧尧这样的说过话,平日就算在他爹和祖母跟前,也是恭恭敬敬的谦和,从来不像今天这样……孤独,凄凉,无助,好像有什么东西直刺进我的心里,我想起还远在永州“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的娘,不经意间,静寂中一声抽泣。
萧尧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我大惊,再让他看见我在这儿,还不知会发生多惨绝人寰的一幕呢。
我拔腿就跑,可站了大半日,身子早就冻僵了,兼之回身回得急,只踩到了一块碎石子,整个人就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我又痛又急又羞,恨不得当场扒出一个地洞来钻进去。
只在眨眼间,萧尧长长的影子就漫过来了,我趴在地上,只想装死。没想到他静默片刻,待看清了是我,却一声不响地,把我扶起来,并且一直扶着我,向齐眉馆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冻僵的脑仁终于开始缓慢地活动了,我从他的手里抽出手臂,手指划过他的手心,在一瞬间感觉到了他细密的掌纹,然后我僵硬地说了句,“我自己能走。”就一瘸一拐地走掉了。
回到齐眉馆,屋里空空如也,度娘也不知去哪儿了,我的腿痛得火烧一般,拉过织金粉缎鸳鸯被,就和衣躺下了。
没多久,度娘也回来了,我一条胳膊撑在榻上,问伊:“你上哪儿去了?”
度娘笑着把斗彩雉鸡牡丹碗往案上一搁,屋里立即充盈着火腿鲜笋汤的香味。我说:“你去厨房了?”
度娘笑道:“我怕饿着郡主,在外头站了这好一会子,怕是要冻坏了,快下来喝口汤暖暖吧!”
我不想下去,度娘要看到我磕破了腿,又得大惊小怪问长问短,而且折腾了一晚上,胃里早已人满为患,于是说:“你自己吃吧。”刚要躺下,又想起一事,于是半坐起来问度娘:“萧尧的亲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萧家没一个人提起?”
度娘低声细语,道:“听说萧大爷的娘周氏生前很受萧丞相的宠,那萧夫人屡屡拈酸吃醋,萧大爷的娘一死,萧夫人主持家事,连丧礼都甚是简陋,无奈萧夫人娘家势大,萧丞相也是无法。萧大爷从小也不及二爷受宠,只是这几年,大爷在仕途上风生水起,深得王爷的信任,连丞相都视之为左膀右臂,萧夫人才渐渐不敢小瞧他了。可亲娘的祭辰,萧夫人不提,合府上下没一个敢提起的,因此每年只是他自己祭一祭,聊表孝心罢了。”
我想起来了,晚膳的时候,老太太好像对萧尧格外怜惜似的,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因为老太太一直疼他,我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萧老太太今天好像对萧夫人格外戒备,好像萧夫人身上装了窃听器。
我叹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叹完,萧尧幽幽的影子就又荡进来了,我一惊,想要钻被窝,已经来不及了,萧尧手里捧着个药钵,钵里散着淡淡的酒香。
他走到榻前,坐下来,我莫名惊诧了,虽然同居一个屋檐下,我的床方圆一尺范围之内,属于萧尧的雷区,所以我的“床前明月光”,从来不会被他涉足,可现在他居然大尺度地穿越禁区,度娘和我都吓了一跳,度娘识趣地走开了,萧尧伸出手,“忽喇”掀开齐腰盖在我身上的被子。
我立即把被子拖回来,用一种防卫的姿势捂在胸口,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他不耐烦地看我一眼,冷冷地说了声:“别动!”又一把掀开了被子,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腿上一凉,月白的薄绸裤已经被他褪了到大腿上,我想叫度娘来,刚要高喊,萧尧热乎乎的手一把捂住我的嘴,叱道:“别吵!上药!”
我心里一松,立刻又紧张起来,浑身的知觉一下全集中在腿上,我的膝盖蹭破了一块皮,血淋淋的,周遭都青了,萧尧轻轻给我敷着药,他的手绵软如丝绒,滑过皮肤时,说不出的舒服受用。酒研的药丸涂在伤口上,“咝咝”地痛,我忍不住咧嘴,腿跟着不听使唤地哆嗦了一下,萧尧看了看我,伏下头,对着伤口,徐徐地吹着气,伤口凉凉的,他的气息扑在皮肤上,却是暖暖的,一颗心在腔子里跳,又热得要烧起来了,不知不觉,背上早沁出了一层冷汗。
待药酒干得差不多了,萧尧小心翼翼地替我放下裤脚,盖上被子,低头看着被子上的暗花,道:“别碰着伤口,明儿叫度娘给你敷药,太太那里你也先不用去请安了,我去跟太太说。”
说完,兀自收拾收拾,换了寝衣,往碧纱橱上歇了。
这一夜,我再也没有半夜醒来,而是呆呆地望着“床前明月光”,直到月光变作熹微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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