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泠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8、第二十八章 天上掉下个吴小姐,从郡主到淑妃,漱玉泠然,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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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街上的人流,问道:“姑娘怎么一个人观灯?”
我当然不能说话,想了想,我打了个手势,表示嗓子坏了,不能说话。这也是常见的事,那些秦楼楚馆的歌伎,夜夜笙歌,偶感风寒,先坏掉的就是嗓子。萧尧显然相信了,他走到临桌,向正在联诗作对的客人要了笔墨,身形微晃地递给我——他微醉了!
我用左手在纸上写:“家人不在身边——大人怎么也一个人?”
萧尧的神色间有些落寞,道:“没人陪!”
我暗暗诅咒,你这泡妞技巧也太逊了点,你想让我说我来陪你吗?我偏不说!我在纸上写道:“街上有那么多人。”
萧尧摇摇头,道:“姑娘知道‘向隅’吧?”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什么“向隅”,“今满堂宾客,有一人独向隅而泣。唉,知音难遇!”
我想,不如套套他的话,于是又写道:“难道你一个知音也没遇到过吗?”
萧尧头垂得更低了,看起来有些颓唐,又摇摇头:“难!”
午夜清冽的风吹过,大堂里的客人纷纷添酒回灯,以御寒气,萧尧似乎也感觉到了长夜的凄冷,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素缎冷蓝镶滚大氅,又是这一件,看来这是萧尧的压轴的衣裳了,我在纸上问他:“您这件大氅是为元宵新做的吧?”
萧尧向怀里看了看,又喝干了一盅酒,道:“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我仿佛听到被他埋葬在心底的一声唏嘘,“我不大穿,所以还像新的一样。”他又像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下子温柔起来,“不过只有一次,被灯花爆了一个洞,有一个姑娘,帮我补好了,却没有告诉我!”
紫羊毫湖笔“啪”地掉在纸上,滚了几滚,终于被我后知后觉地捉住,宣纸上却已染上了点点斑斑的墨迹。
握笔的手有点打颤,我写道:“你喜欢那位姑娘?”
萧尧一阵怔忡,点头,又摇头,笑道:“不,我有妻室。”
我觉得自己就像西天上那一轮惨淡的月亮,人群那样热闹,这热闹却不是我的,只能远远地观赏,可是从天空俯视下去,一切都那么清晰,越清晰,越痛楚。
我鼓起勇气,写道:“你爱你的妻子吗?”
萧尧已经醉得迷迷糊糊了,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我……不能……”口齿不清地说完这个字,他头一歪,醉倒在红木方桌上。
我站起身,替他盖好大氅,到酒保那里付了双倍的酒钱,又嘱咐他把萧尧送进客房里,一个人走了。
冬去春来,春寒料峭的时候,很多人都染了风寒,度娘也是人身肉长,有几日病得下不来床了,萧夫人怕伊在齐眉馆把病过给别人,便叫伊搬到谢妈妈屋里住了几天,上夜的事都交给青花了。
我跟萧尧的屋子,除了度娘,是闲人免进的,因此青花在这里上夜,几天下来,对我感激涕零,口口声声赞我体恤下人。
为了报答我的体恤,一日,青花一边给青花三果梅凤尾尊里的碧桃换水,一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一条新鲜出炉的独家新闻,“表小姐要来咱家住呢!”
我懵懂地看了伊一眼,问:“表小姐是谁?”
萧家上上下下在青花那里都是一本清账,伊也对自己这点特长多少有点洋洋自得,凑近我的耳朵,八卦味道十足地说:“就是太太的侄女吴悠悠啊,郡主怎么能不知道她呢?”听伊的口气,就像在笑话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似的。
“啊?是她!”我身子无声地风雨飘摇起来。
“原来郡主知道她啊?”青花有点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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