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一百六十三章 君臣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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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心忧天下…”

“诸大臣中，太师你的举荐最为特殊。”

苏弘正要解释开脱，永泰帝已然说道，“他们或立长立贤，终不出朕所料，唯有太师你，你奏纸中说了立长，也说了立贤，正是齐王燕王二人，原不出奇。只是你言及昭成郡王秦晟…”

“晟儿，”永泰帝扬了扬手中奏纸，凛然道，“朕有八子，存世者尚有六人，太师你如何不举荐朕的儿子辈，竟尔提到了朕的孙子辈，怎么，太师你属意晟儿？”

…

“臣，未敢有属意一说。”

“属意”二字一出，殿中静默好会儿，苏弘一时不答，永泰帝一时也不逼，君臣二人自有多年来的独特默契，只待老太师苏弘终于开口，诚诚恳恳说道，

“立谁为储君，全看圣上属意谁。只是圣上命臣等举荐储君，臣不能不奉皇命。

昭成郡王殿下未尝不是皇家后嗣，未尝没有继承资格，虽非圣上亲子，昭成郡王殿下却为先太子嫡长子，依臣所见，郡王殿下亦有为君资质。”

苏弘已跪了小半刻钟，眼下听皇帝并未打断他，他虽一心为公…或也终究夹了一二私心，但终得皇帝不恼怒，他方能接着说下去，

“圣上厚爱彰德太子，彰德太子博闻强识，端方仁厚，忠孝两全。昭成郡王殿下为太子后嗣，资质本也不差。

臣有幸教授郡王殿下，更感殿下天资卓越、志虑忠纯，常有出人意料却饶有道理的过人见解，有过目不忘之才，悟性尤高、指点即通，很是难得。

又郡王殿下被寻回前，已在民间生活多年，或知小民困苦之处，臣在宫中教授殿下时，殿下时而有道亲身经历体验，令臣动容。

所以臣也举荐昭成郡王殿下，认为殿下有资格、有资质承继大统。”

～～

乾安宫内殿悄声一片，苏弘回完举荐秦晟的理由，永泰帝久久不曾发话，只是看看答纸、又看看他，转再略昂起脑袋，直直得看去宫殿顶处，目光似要穿过乾安宫，直触广阔的白云青天。

好一会儿，永泰帝但将答纸放回书案，恍而一手支在腰间，一手握住苏弘胳臂、拉他起身，

“太师年事高了，不可跪上这么久。你的忠心朕知道，且回去吧，朕让刘明备车送你。”

“臣，谢圣上恩典。”

苏弘顺着站起，膝盖虽有几分酸软，也不敢不弯腰揖拜才退出殿外。

——他这一脉子嗣稀少，稀少之故，除他珍爱已逝夫人之外，未尝不是想以子嗣单薄换取皇帝些许安心，全他济世救民之愿亦得明哲保身。

自昔日佐□□攻取天下时，他便只想做纯臣，不愿家中人与皇室除君臣外尚有半点其他联系…

奈何天终不遂人愿，最爱的孙女倾心皇长孙，皇长孙又对他孙女极是真情，他这做爷爷的…能帮到底该帮上几分，长孙殿下亦确有为君资质，苏弘思量着，无可奈何得笑了笑、摇了摇头，胡子被鼻息吹得一抖一抖，身子也佝偻了几分。

转看天上朗日，温暖得比数十年前的兵荒马乱好上许多，便又心满意足得笑了笑。脑海中待想来想去地想上许多，苏弘心底最后只化做一句：

儿孙自有儿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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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晚好，谢谢亲们营养液和霸王票，good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