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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信件落款写着“苏岚”二字,苏凌默默地把信纸折好,小心翼翼地塞回信封。
木盒子里足有两百来封信,写信人是二爷爷,收信人是一个叫“瑾成”的男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都没有寄出去。
这些信是从二爷爷年轻时开始写,一直到去世前结束,仿佛是一种执着,每隔一段时间写一封,有时隔几个月,有时隔一年,都是些生活琐事,像和朋友聊天般地叙述,看似平常却不平淡。
苏凌从二爷爷的只字片语中看出,二爷爷对这个“瑾成”有某些无法言喻的情感。
联想到二爷爷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孤伶伶地守在老家,与s城的苏家断了关系,苏凌不禁猜测,二爷爷也许和他一样,喜欢男人。
合上盒子,苏凌神色黯然。
难怪苏家对同.性恋深恶痛绝,父亲得知他要和蔺封结婚,毫不留情地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原来有先例。
如今知道原由,苏凌想起父亲骂他的那些带着羞辱的话语,心里没有那么难过了。
爱上同性,他从不会后悔。
像二爷爷一样,宁可留在老家,孤独一生,也不愿妥协。
只是,他等待了一辈子,都没有等到那个人。
苏凌的神经向来纤细,不知不觉感同身受,想起自己与蔺封之间的感情,不由悲从中来,鼻子微酸,视线模糊,怕被张婶觉察,他掩饰般地用衬衫袖子擦了擦眼睛。
张婶背对着他站在柜子前,毫不知情。
“小苏呀,这些衣物你要怎么处理?”
苏凌收起情绪,转身来到柜子前。柜子里整齐的挂着十来套衣服,有藏青色的长褂,有白色飘逸的太极服,融合现代元素和古代风格,样式新盈,作工精致,衣领、袖口以及袍摆都有漂亮的手工刺绣。
这些衣服没有被穿过的痕迹,布料摸着舒服,苏凌一眼就喜欢上了。
“二爷爷会自己做衣服?”他问。
“会啊!苏二爷手可很巧了,不仅精通绘画和书法,还会做漂亮的衣服。包山种茶树前,他在镇上开过一家制衣店,一些喜欢穿中式婚纱礼服的新娘,都在他店里定制。贵的一套要好几千元呢!这柜子里的衣服是那时候卖剩下的,都没穿过。”张婶感慨地说。
苏凌拿出一套,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发现大小适中,他道:“留着我穿吧!”
张婶后退几步,打量了下,诧异地说:“小苏穿很合适呀!”
苏凌把衣服挂回去,在柜子里查看了下,疑惑地问:“二爷爷其它衣物呢?”
“你是说苏二爷穿过衣服?”张婶凑近,低声说,“按我们这的风俗,过世人的衣服一些放棺材里,一些在坟前焚烧。我们为他办后事时,帮忙处理了。”
苏凌沉默地点点头。
张婶见他伤感,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臂。“别难过,苏二爷走得很安祥,如今你来了,他也算后继有人。”
苏凌道:“是,我继承了他的遗产,就是他的后人。”
张婶瞥了眼他手指上的钻戒,不禁问:“小苏咋不带媳妇过来?你在村里一住就是一个半月,小两口分开这么长时间,不怕感情变淡?”
“呃——”苏凌下意识地道,“他在城里有工作,很忙。”
“孩子呢?她工作忙,有时间照顾孩子吗?”张婶问。
“孩子?”苏凌愣了下,摇头,“我俩……没孩子。”
他和蔺封都是男人,生不出孩子。
“没孩子怎么成?年轻人不能贪玩,一定要早点生孩子,孩子是维系夫妻感情的纽带,有一个共同血缘的孩子,家庭会更加美满。”张婶一副过来人般的劝道。
苏凌笑笑:“如果夫妻感情破裂了,即使有孩子也无法挽回。”
他庆幸自己和蔺封没有孩子,否则离婚了,受苦的将是孩子。
张婶还想劝,突然院外的门铃急促地响起,伴随着剧烈地撞门声和器张的呐喊声。
“出来!里面的人出来!”
“姓苏的!快滚出来!敢欺负我老娘,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砰砰砰——”
张婶脸色大变,惊叫:“哎呀,是许丁石!老许家那在镇上当流氓的儿子!”
苏凌皱眉,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冷然。
前几天老许家在村委会闹了一出,不仅没了赔偿款,还成了村里的笑柄,如今他儿子找上门来,是要为父母打报不平吗?
张婶着急地说:“怎么办?这个许丁石不好惹!手下有一帮小弟,他来找事,一定没完没了。”
小苏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哪是这些无赖的对手?
苏凌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胆怯,关上柜门,准备下楼。“我去会会他。”
“不行啊!小苏!你绝对打不过他们!”张婶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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