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四十九、春日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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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琴酒下楼打开大门,就见门外台阶下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赤井秀一常开的保时捷,另一辆是白马开来的加长房车,快斗和田沼、酒吞、茨木几人正在往后车厢搬东西,两个小的坐在车上打游戏,俨然一副游戏奴二代。
“老板,早啊!”原本站在鬼切肩上的源赖光见到琴酒,一个纵身想跳到他肩头,却在半途被鬼切接住,又放回原位。
源赖光瞥他一眼,老老实实站着不动:“昨晚上咱们商量好了去酒吞之前沉睡的那个山头春游,那里有结界,不会有外人打扰,景色也不错。”
“我知道。”琴酒拍拍他,抬脚走向赤井秀一那辆车,随口问道:“你们都带了什么?”
犬夜叉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头上戴着一顶毛绒绒的棉帽,正好罩住他的耳朵:“带了很多吃的,大部分是田沼哥哥做的,还有一些是白马哥哥带来的!”
他一个活了起码五十年的妖怪,叫起哥哥来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违和,旁边的杀生丸剜了他好几眼都没让他改口。
“你有帮忙吗?”倚在车门上,琴酒敲了敲车窗,不紧不慢地问。
赤井秀一摇下车窗,微微笑道:“当然,食材是我一早到超市买的,不过我的厨艺不如田沼,所以没有亲自下厨,只做了些打下手的工作。”
说着,他伸手勾了下琴酒的发尾和下巴:“上车,我们该出发了。”
蝴蝶被他这个动作酸得直抖翅膀。
斜对面,同样坐在车子驾驶座上的白马淡定地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对这口硬塞的狗粮适应良好。刚上车的酒吞则捂住了犬夜叉往外看的金瞳,提醒他打野在摸鱼,再不推塔对面就要骑脸了。
犬夜叉闻言,顿时失了看热闹的兴趣,低头一阵暴躁老哥式输出,凭借一手优秀操作与杀生丸配合无间,成功险之又险地拿下这一局。
哥俩摒弃前嫌,击掌庆贺。
茨木拿着清单检查后车厢的物品,重点检查食物一栏,看着看着觉得不对,指着角落整整齐齐摞好的餐盒问:“怎么多了一份?”
“啊,那是我为夏目准备的,他下午没课,我要去给他送午饭。”田沼腼腆一笑,不好意思地拿下最上面那份盒饭单独装在一个袋子里。
“小年轻谈恋爱真好。”源赖光发出了老爷爷的叹息。
鬼切看了看他,伸出食指顺了一把他光溜溜的脑袋,墨色沉沉的眼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空气中处处弥漫着狗粮的气息。
快斗见状,与白马对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我总感觉我们身上的单身狗清香和他们格格不入,要不咱俩凑活一阵?”
“不谈恋爱,屁事没有。”
“有理。”
两人有商有量地斩断了最后一丝成为cp的可能性。
两辆车载着食物和忙里偷闲的一干人和妖怪驶进了白云妖山,酒吞已醒,此处的枫树幻境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的樱花和飘渺若仙的云雾。
繁花如云,在云中层层舒展堆叠,染红了半座山的天地。置身其中,如坠花海,每一步都是寻仙者奔往仙境的路途。
车子停在山下,众人步行上山,一人捧着一杯水果鲜奶,有说有笑地走在落花小径间。
上山的路有好几条,白马和快斗、蝴蝶、田沼领着犬夜叉和杀生丸走一条,酒吞和茨木走一条,鬼切和源赖光准备尝试御刀飞行,挑了条小路,琴酒和赤井秀一走最偏的一条。
分工明确,互不干扰。
白马摘下平光眼镜,换了副六位数的墨镜,大包小包地先行一步:“东西我们再提上去,山顶见。”
“我一定是第一个上山的!”
犬夜叉一蹦而起,如离弦之箭般第一个蹿了出去。杀生丸虽然一脸嫌弃,却还是抬脚跟上,边跑边拿言语嘲讽他。
兄弟俩吵吵闹闹地奔进林子深处,消失在小路转角。
见状,白马几人跟琴酒打了个招呼,连忙提着物品跟上。
“那我们也走了。”
茨木挥挥手,拖着还想跟琴酒说两句的酒吞往另一条路走去,两人三两步也没了踪影。
和源赖光与鬼切道别,这里终于只剩下琴酒与赤井秀一两人,留给他们的自然也只剩一条路。
两人对视一眼,慢悠悠地踏上铺满落花的林荫小径。
“我原本的设想是和你一起赏花饮茶,过一过古时候风流名士的生活,顺便谈谈情说说爱。”赤井秀一轻笑着勾住琴酒的手指,指尖干燥温暖,仿佛春日的阳光,撩拨在他心头,“不过改成家庭聚餐也不错,我已经许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一顿饭了。”
琴酒如今算是从战火中脱身,过上了养老生活,他却还要在血与火之间摸爬滚打。有时赤井秀一会想,以自己的“丰功伟绩”,等他们死后,琴酒去了神国当神使陪光明神搓麻将,他恐怕得去地狱再经历一遍当人类期间的争斗纷扰。
明明他才是好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我不喜欢那种生活。”琴酒看着四周翩然纷飞的落花,伸手接住一朵,别在赤井秀一胸前的口袋上,“你如果喜欢,改天可以陪你试试。”
“哈,我开玩笑的。名士生活就算了,太麻烦,一起喝茶倒是可以提上日程。你想喝什么茶?”得他一句陪你,赤井秀一心满意足,要求瞬间降低。
琴酒佯装认真思考了一阵,正色道:“我想喝奶茶。”
赤井秀一微笑:“你真幽默。”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平日绝对不会说的废话,像普通的小情侣一般漫步樱花树下,不知不觉完成了赤井秀一设想中的一部分——谈谈情说说爱。
习惯了冷血和无情的琴酒交谈时仍然言简意赅,语气却不再冷硬。平凡琐碎的日子似乎磨平了他骨子里的血腥气,他的行为举止已然变得寻常,就像一个本就是生长在光明下的普通人。
与他相比,因工作需要不得不保留铁血性情的赤井秀一反倒与这个美好的世外之境格格不入。他习惯了防备一切,包括从身边飘落的花瓣,只有看向琴酒时,冷冽的眼才会露出温柔之色。
这条路很长,两人又走得不快,所以一直看不到尽头。如果不是头顶忽然响起仿佛要刺破人耳膜的尖叫,他们大概还会这样慢吞吞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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