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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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小姑娘，名为史玉亭，众人都唤她亭姑娘。不过据她说，家中人都唤她的乳名，亭亭。

由于雪雁的一手厨艺，也获了个唤她乳名的机会。

“亭亭，你听我讲。这糕点弄得很快，你不要在厨房里待着了。”

若是问雪雁多了个小跟班什么感觉，那是种有一丢丢爽，但主要是有些吵的状态。

亭姑娘倒是不见外，身上围着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布，围裙一穿倒也像模像样。只要不见她干活儿，还算是乖巧的。

“没事，我在这儿帮你干活儿！”亭姑娘笑嘻嘻的说着。只是手底下，偷偷拿馅料吃的举动将她内心想法暴露无遗了。

雪雁叹了口气，转身将一小盆炸油酥塞在亭姑娘手里。便一路推着她出了门：“你拿着这一碗吃，站外面。你再偷我馅料，玫瑰酥就只剩下个面皮了。”

新炸的油酥，正是一咬碎了满口，带着猪油的香，却又没那股子肉腥气，全被面里的一点蜂蜜轻轻盖住了。

史玉亭捧着小碗，吃得满嘴流油，极为享受。便也就随着雪雁的力气，一路走了出去。边走着，还完全不吝啬夸奖：“这个，真的好吃。雪雁你可太厉害了。”

总算将这个小祖宗送走，雪雁只觉得快要折寿十年了。一时间，厨房中清净了不少，竟然让雪雁感觉，这房子大了不少。

紫鹃在一旁，帮忙捏着面团，弄出个花模样来。见雪雁长舒一口气的模样，打趣道：“怎么，受不了了？”

雪雁抿抿唇，一转头双手合十道：“这也实在是，太健谈了吧。”

来借住了几天，林黛玉那般恬静的性情，都被闹得有些受不住。前些日子宝二爷来，这位亭姑娘照例打开了话匣子，愣是让宝玉都没插上话。

雪雁想着，无奈一笑。手底下动作未停，几下将玫瑰酱捣好，一点点包入泛着油香的面皮内。再交给紫鹃，拿个小叉子，几下便割出了个花模样来。等将一屉都蒸上后，两人方才腾出手来。

转头出了厨房，紫鹃问道：“说起来，过几日听闻老太太要带你进一趟宫。你可准备好了？”

省亲虽说还有些日子，可这每月里，向贾母那般的诰命，还是可以偶尔进宫一趟的。这事儿，贾母也早就遣了鸳鸯来讲。

雪雁点点头：“前些日子，鸳鸯姐姐将新衣裳都送了过来。为了不逾矩，特意弄得一套新的。”

这时代的皇权威严，雪雁也算是头一回见到了。

紫鹃倒是从未进过宫的，讨好的抱住雪雁胳膊道：“那你进去了，能回来给我讲一讲么？这皇宫里，和话本子上写的一样么。有没有黄金做的瓦，玉石铺的道。”

雪雁点头：“那倒是没问题。不过，你能不能不要讲‘进去了’这种不吉利的话。”

紫鹃一脸茫然：“这哪儿不吉利了。”

雪雁见她懵住的模样，觉得几分好笑。轻轻弹了她脑门一下，笑弯了双眸。

两人说说笑笑，来了黛玉屋内。正碰上黛玉写好了字，此时刚放下笔。旁边，还站了个亭姑娘。

黛玉见两人前来，脸上竟露出“得救了”的欣喜来。一双眼亮的，让两人不敢直视。更是想要转身一走了之。

“雪雁姐姐，你们来了。”史玉亭笑道，“我还正和林姐姐讲我要进你们家学的事情呢！”

说是家学，和宝玉上的那个自然不同。说到底，便是几位女夫子，讲些女红并一些简单的琴棋书画。

雪雁将史玉亭嘴旁的油渣轻轻擦了，道：“学些东西，是好事啊。”

史玉亭吃得满嘴油，自己也多注意。不过这时候被擦了，倒是耳尖露出几分红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拿了丝绢将脸上擦干净。

她点了点头：“是好事，只不过要交一份女工上去。后日就要。”

这算是，入学考试？

雪雁这时候，看着史玉亭无奈的小模样，觉得有几分亲切。眼底里，流露出对待考学生的同情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以示鼓励。

紫鹃倒是直接，问道：“那你准备的如何了？”

史玉亭双手一摊：“半点儿没弄。”

几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个不可置信的眼神来。这时候，只剩下不到两天了。莫说是剩个几针，史玉亭姑娘可是连花样都没开始画的。

雪雁：她完了。

紫鹃：她完了。

林黛玉：我觉得……她可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