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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叔只当他是开玩笑,手里剪刀不停,低头有些抱怨的说:“那我真是亏了,24岁正是嫁人的年纪,我刚有个小棉袄一天还没暖和到呢,就要给别人了。”
钟意秋心里突的一下,以前他真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李乐乐是义叔女儿,可能刚相认她就要结婚了,义叔看着女儿出嫁岂不是更难过……
但是现在这些不重要,他从小板凳上下来,往前挪了两步蹲在义叔旁边,小声却郑重的说:“我说的是真的,她叫李乐乐,李云梦的女儿。”
义叔像是没听懂他的话,钟意秋话音落下时他手里还在忙活着,左手刚拿起一片烟叶黑焦面积比较大,他正琢磨该从哪里下剪子。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钟意秋觉得可能有十分钟,也可能仅仅只是的几秒钟,义叔像是突然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手腕抽搐几下开始不断的抖动,他抬起头面状惊恐的看着钟意秋,急切又胆怯的问,“你说谁?你刚才说的啥?”
钟意秋第一次见到义叔这样,干农活的人都黑,尤其是在夏天,虽然义叔不是天生就黑皮肤,但也不会白到哪儿去,但是此刻他的脸色却像刷墙的白石灰一样,带着一种灰暗的冷白,没有瞪眼但黑色的眼珠却像是要掉出眼眶一般,大到恐怖。
钟意秋有点害怕,抓住他胳膊先道歉,“义叔对不起,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找人去调查你的事,但是现在有眉目了,你先冷静下来我再告诉你。”
义叔却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又固执的重复一遍,“你刚才说谁?你说话没有?”
钟意秋心里太慌了,言简意赅的直接坦白,“李云梦的女儿,叫李乐乐,今年24岁了,在北京和外婆一起生活。”
义叔又愣了几分钟,嘴里无意识的重复道,“李乐乐……果真叫乐乐……李乐乐……”
烈日当空的盛夏,他的样子却给钟意秋瘆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义叔是不是想岔了,他忙补充道,“李云梦一直单身,孩子十几岁的时候才带回国……义叔……她可能是你的女儿……”
钟意秋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沟通,每句话都说的不好,心里乱七八糟,嘴上语无伦次,再这样下去只怕要把义叔给整疯了。
义叔快速的呼吸起来,像是老式的风箱呼哧呼哧大喘气,他脸上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还是平时冷静儒雅样子,身体却控制不住的颤栗,想站起来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啊——”钟意秋低叫一声往后弹开。
义叔手里的剪刀拿不住,掉下来正砸他脚面上。
幸好不是尖头冲下,但是大铁剪刀非常沉,刚好砸在脚趾的位置,疼的钟意秋一下子坐在地上,恨不得抱住脚吹一吹。
义叔总算是被唤醒了,把他扶起来坐到小板凳上,弯腰去脱他的鞋子。
“没关系,等一下就不疼了。”钟意秋拉住义叔的手,又急忙站起来单腿跳着往屋里蹦,一边说道:“义叔你等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看,你等我一下!”
李乐乐的照片放在信封里,他一直藏在衣柜怕被义叔不小心翻出来,这会儿忙着去翻找心慌的不行,连着衣服一起胡乱扯出来,掉在地上也没心思管。
义叔呆愣楞的站在葡萄架下,拖鞋也没穿,赤脚踩在爆嗮过的水泥地上一点也感觉不到烫。
钟意秋把照片递过去,他抬起手却不接,常年干农活的手指长满厚茧,发黄的指尖碰到照片边缘却不敢碰触。
钟意秋直接把照片递到他眼前,说:“你看,这是李乐乐。”
义叔像是被吓着了,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身体,但是钟意秋递的太近,照片里人浅浅的笑容针一下扎进他眼睛里。
钟意秋紧紧盯着义叔,怕他接受不了冲击情绪太激动,但义叔也只是躲了一下,还是抬手接过照片仔细看,表情似喜似悲,整张脸从煞白渐渐涨的通红。
钟意秋傻愣愣的问,“是不是很像你?”
“不像。”义叔整个眼圈都黑红一片,哽咽的说道,“像她妈妈......和云梦一模一样。”
钟意秋最怕义叔哭,慌乱的抚着他后背,一股脑的交代了,“我姐姐找到了李云梦......阿姨表哥的儿子,他说李乐乐只有妈妈没有爸爸,所以义叔,我们都觉得......她可能是你的女儿。”
眼泪一颗颗掉在照片上,义叔用手掌不断的擦拭,手指碰到照片上的人,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疼,他犹豫许久,哆嗦的问,“云梦呢?她也一直......没结婚?”
钟意秋最怕他问这个,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自己也跟着想哭。
他最是藏不住情绪的人,搁在平时义叔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也能猜到其中端倪,此刻他内心已涌起巨大的恐惧,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希望钟意秋说出不同的答案。
“义叔......”钟意秋攥紧他的手,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过来,哪怕李乐乐真的是义叔女儿又能怎样呢?李云梦才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爱人,相比认女儿的惊喜,失去此生挚爱的悲痛才是最要他命的。
“云梦阿姨十几年前......生病......离开了......”钟意秋活了二十几年,遇到了人生最艰难说出的一句话。
义叔一向冷静,哪怕在情绪激动时也尽量收敛,很少有失态的时候,钟意秋第一次见到吓的全身都凉了。
他并没有夸张的悲痛和呐喊,仿佛失去人生最后一丝希望一样,蹲在地上蜷缩一团,像个孩子一样张大嘴狰狞的哭起来,满脸泪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义叔——”钟意秋心痛难忍,抱住他跟着哭。
日子总要过下去,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伤心和喜悦而停留。
成年人只敢有瞬间的崩溃,发泄后依然要承担所有的事情,痛苦和绝望只能咬牙咽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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