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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朝歌6

浮月观浪,赤影吞潮。

绿柱之外红云如絮,自豢龙棋田上空铺展开来,零零碎碎延伸至茫茫东海,不知何时,彼岸狂风肆虐席卷,将海面凿出无数大小涡旋,将带着星光月影的层层海水接连不断的吞入黑/洞深处。

北冥大潮,昆仑小潮。简单了说,依然是此消彼长。

天地未分时大陆也未分裂,海之极为北冥,山之极为昆仑。其实早在数万年前,无论多九曲十八弯,凡是能跟最高的那座天柱山相连的土地,所到之处皆是昆仑。

山为固,不可移,水皆流,往东西。

六十三甲甲申年九月初六,与千余年前的某一日一样,这天月潮西移,本该在既定的时辰没入晚潮海面之下的泥沙乱石,又在不息门的暗潮逆流偷了此间海水之后,与那更深处、大片的、几乎从未有机会见过天日的海底陆架砂床,一起见到了上中天落山前的月亮。

锦鲤池也是不息门所连的六门之一,只不过毕竟小鱼池子太浅,里头存的那点水禁不住偷,所以一眨眼的功夫就见了底,就算是一直守在温晓别苑的碧连天众弟子,也根本没怎么看清那水是怎么没的。

黎氏一群人正懵着,这边自己的靴子袍子跟跳出鱼池的小金鱼冻在一起都还没薅出来,就听见稀里哗啦的衣袂声脚步声从飨宾堂围到了温晓别苑。

“……慕容昇!”人群之中,有不少年长一些的修者,他们都是认得前四方之一的遥岚慕容氏家主的。

尽管年长,尽管多多少少的都经过一些风浪,此时见到池底那般情形却依旧浑身战栗口齿不清,颤抖着将那个早已被当做禁忌的名字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想提醒自己那是真的。

“那是慕容昇…….慕容宗主!”

锦鲤池底的人一动未动,只是刚露了个面就将在场的各家成名修者们吓成这个样子。

其实并非是慕容宗主这个人有多恐怖,而是他突然如此声势浩大的出现在豢龙棋田这整件事太过骇人听闻。

据传,二十四年前斜月台惨案,罪魁祸首就是堕妖之后在遥岚大肆屠城的宗主慕容昇,雪山染血云根遭噬,一日后才有侥幸逃出的修者到碧连天求救。

黎氏仗义,出动了本家上下能集结的所有长老与高阶修者,光是织造结界遏制云根邪障蔓延、镇压溢出妖灵,就消耗了碧连天数以千计的灵石法器。

但由于斜月台仙府被侵蚀严重,而且堕妖风穴尚在,若想完完整整的救出被困在诛邪阵中的凡修和神志尚在的修者,结界一旦打开极有可能节外生枝,最后诛邪不成反折了救兵。

自数百年前开始,遥岚就是令各方艳羡的风水宝地,不只是对求道修丹的仙修者而言,对凡修来说也是如此,土地肥沃草场丰美,而且山水灵秀,尤其适合凡修聚居。

经过数百年的生息发展,作为四方之中数得上的膏腴之地,遥岚一域人口颇丰。

坐镇一方的慕容氏仙府,斜月台虽然没有建在遥岚最热闹鼎盛的区域,但紧挨着他家的小镇村庄还真是不算少。

毕竟没人会想得到,百年来护持一方的仙修大派,竟然也会有一天突然变成食人吞骨邪灵肆虐的人间炼狱。

慕容氏宗主堕妖,斜月台邻近的聚居凡修惨遭牵连,已经死了的再也救不回来,命大逃过一劫的那些,一听说来救命的仙卿极有可能还要再次开放结界,大人孩子一起跪地苦苦哀求。

——既然云根已残,只希望能保住他们的安身之地。

彼时斜月台烧着熊熊大火,凄清冷月之下,诛邪结界之中,山间楼台倾塌时,依稀有一声声惨烈的咆哮和哀鸣传出。

烈火焚风,烟尘蔽日。

碧连天派出的千余修者冲入诛邪阵,一连围了好几个山头谷岭的结界紧闭七日,七日之内,必须彻底肃清阵中邪障的这场剿杀,以黎氏折损近四成高阶修者而告终。

堕妖风穴已被封禁,其实云根仙境并不会因斜月台仙府被完全焚毁而消亡,只不过经此一事,原本居住在附近的凡修也都再不敢居留原处。

而慕容氏本家,满门弟子及亲眷仆从,老幼少壮,数千人尽作雪上飞灰。

二十四年前,从慕容昇堕妖事发,混沌界邪障入侵云根,再到斜月台沦落者全灭,前前后后总共不足十日。

时至今日,若是有人仍觉此事另有隐情,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原本从黎氏属下八门之中传出的那个讳莫如深的谣言,尤其众人亲眼见到慕容昇现身之后,在在场所有的人心中都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堕妖的高阶仙修者固然可怕,一旦打通风穴连接混沌界,如今的豢龙棋田便将会是第二个遥岚云根。

但众人此时怕的,却不是身处池底动向难测的慕容昇,而是潜伏身边黑白难测的人心。

就在所有人都被眼下的危机场面弄得双腿虚软脑子凌乱的时候,一只半大/黑/鹰不知从哪个方向窜过来飞到锦鲤池上空,围着幽绿森冷的不息门转了两圈。

灰锁两只豆眼环视池底,忽然一声鹰啸惊醒众人,随后翅膀一收一个猛子冲着池底中心那处刺去。

“诶!!”

池边众修者还没一个人有动作敢下去一探虚实,倒是先被一只傻鸟领了先,有人气急败坏的往还没来得及冻实的栏杆上拍了一巴掌,碎冰茬子噼里啪啦掉一地。

这边惊叫声刚一出口,眼瞧着那黑鹰只是往前冲得义无反顾,却在电光石火之间被一道泛着暗红的黑芒打了出来。

“那是谁?!”

温晓别苑上下内外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清楚地看到,还身在绿柱子中的慕容昇对面,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单薄,与慕容昇相对而立,随即屈膝颔首以一个异常恭敬的姿势,在众目睽睽之下,行礼开口:“宗主。”

声音并不大,但却饱含灵力仿佛隔空传音一般,在场上所有人耳侧响起。

就在这时,一抹淡色人影从众人头顶飞快掠过,双足轻踏石栏,在灰锁落入池底冰层之前将小东西接到了自己手中。

灰锁就是个送信的小笨鸟,跟漠原西某只成了精的神鹰没法比,莫说修者全力打出的气刃它招架不住,就是个小石子打在身上,也够那鸟吱吱嘤嘤瘸着委屈好几天。

傻东西刚刚迎面接下一击,翅膀根部登时鲜血直流,整个鸟又被那股余力掀出锦鲤池直飞出来,逆光的黑羽之上,殷红血沫甩出去洋洋洒洒溅了人一脸。

黎千寻一手抓着灰锁,站定之后提剑指向池子中心那条瘦弱人影,道:“苏闲,这回戏台子可都搭好了?”

苏闲缓缓起身,缓缓回头,又四下环视着那高高低低层层叠叠又似是而非的模糊人脸,像是真的在欣赏这所谓的戏台一般,然后笑着答道:“是啊,费了我好大的功夫。”

敢情这一眨眼就钻进池子底的俩人,是从飨宾堂过来的接着对峙来了。

一个黎尘,十年前不知所踪的原碧连天宗室继承人,一个苏闲,十多年前自己毛都还没长齐的时候,带领风月谷一门摒弃仙修走了歪路的不成器当家人。

其实要说本来“黎千寻”这个人还真有挺多人不大认得,但经过武试一部试炼在观礼台晃悠的这几天,尤其是他那个万众瞩目的位子,眼下各家修者之中也已经没人不认识他了。

时光如梭岁月无情,消停日子还没过几年呢,黎氏当年的小魔头这就长大了……

玄门正道修者眼中,这俩显然都不是什么好鸟,简单总结一下目前局面,那大概就是狗咬狗。

但若是这俩人互掐的原因其实跟各自所在势力有关,那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这两人这么一来一去几句话,再加上不久前在飨宾堂黎千寻莫名其妙的那句质问,心里一直揣着七上八下焦虑万分的众人这时似乎也终于看出了一点眉目。

——哦,原来这个苏宗主不是不学无术的饭桶。

——哦,原来江氏黎氏没啥深仇大恨,只是有人从中作梗。

那么如此一来……

从两人话中意思大概能推断的信息就是——斜月台陷落一事确有隐情!!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碧连天跟斜月台的恩怨,又跟天一城有哪门子关系?难不成之前有人猜测的那件事是真的??

“论法道会……”池子中央的苏闲微笑着开口,“金字四方,红字十八门,此外还有墨帖门派,数十不等,人间界中原玄门各个角落的人都聚集在此,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不过的场合。黎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黎千寻轻轻皱了皱眉,迈步走向池心的同时,一边稍稍检查了一下灰锁的伤势,随后翻翻手腕把那鸟关进携灵锁塞到了自己乾坤袋里,挑眉应道:“不能否认。”

“哈哈。”苏闲仰头轻笑,不紧不慢道,“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看似安宁和谐的人间界,究竟如何腥风血雨,这看似仁修义道的丹道仙门,如何肮脏龌龊。”

此话一出,黎千寻这边还没急着说什么,倒是围观的各门派长老们一个个拼命皱眉,这厮骂人也不点名,岂不是一张口就骂了所有丹道仙门。

话一落地,四面人群之中从不同方位先后走出几位老者,踱到池边居高临下看着苏闲质问道:“苏宗主,此言何意?你风月谷难道不是人间界道修仙门之一?”

苏闲顺着声音来处看过去,随后眯了眯眼将站出人群的几位打量一遍,才不慌不忙道:“岫玉山,荆门里,长春门,风文司……”转了一圈最后仍然看向开口的那位,接着道,“祝长老,岫玉山也是受黎氏恩惠的南陵一系,晚辈话中何意,您应该比我清楚。至于崧北风文司,秦长老耳聪目明心思通透,或许是赞同晚辈拙见了。”

“你!无礼之辈!”四个出头鸟一人一记闷锤,若不是对他身后的慕容昇有所忌惮,恐怕这几个人已经跳下去把开口就阴阳怪气的苏闲揪上来臭扁一顿了。

“诸位这话错了。”黎千寻抬头看看池边几人,接着道,“苏宗主是最通情识礼的人。”说着他歪了歪头看向被不息门笼罩着的慕容昇,“只不过今天账太多,咱们得一笔一笔算,碧连天黎氏在前,有人想插队,不光苏宗主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这人一边慢悠悠说着话,一边发力将青鸾剑钉在了锦鲤池底。

“……”

只顾嫌弃这个苏闲张口就阴阳怪气的不中听,众人一时都忽略了,黎家这搅风搅雨的小魔头更不会好好说人话。

斜月台与碧连天。

在数十年间那件事一直都是玄门禁忌,慕容氏作为坐镇一方的仙修大派,上下几千修者,其中不乏除魔卫道护千家平安的仙修翘楚,而他们之中又有不少人盛名远播。

向来为人称道的浩浩一方仙门,突然一场灭顶之灾将其湮噬殆尽,简直人间惨案。

这种令人扼腕叹息的伤心事,世代铭记引以为戒是一回事,动不动就拿出来闹所有人晦气就是另一回事了。

眼下当着几乎修真界所有大小门派人的面,如此隆重的旧事重提,摊开来细细分析的话,并不难发现,斜月台一事其实有很多被许多人刻意忽略的疑点。

首先是因为当年所有人都没能亲眼见证究竟是什么情况,即使心里有疑,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况且,能在几日之内将位列四方世家之一的斜月台夷为平地,碧连天的手段和能力令太多人胆寒,就算心存疑虑也不会有那个胆子独自站出来。

其次,斜月台本身并非毫无问题,一是二十八年前天降异象祸婴临世的传闻,二则是众所周知的慕容氏全门被灭的最初原因是本家宗主堕妖,新生妖修神志全失,由此推测正是因为慕容昇自己大开杀戒已经使云根众修死伤近半元气大伤,所以碧连天的镇压和歼灭才会如此迅速……

思及此处,所有人无不惊悚的再次看向锦鲤池底的慕容昇,随后哄闹声此起彼伏。

“对于堕妖仙修者的处理方法,礼法第一卷《典论》中有明确规范……”

“高阶堕妖修者必先合力碎丹,而后打散魂束灵归无间!”

“……慕容昇应该早已经被散灵了的?”

“……”

“为何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二十四年前斜月台本就没有仙修堕妖涂炭生灵一事。”

苏闲稍稍转身看过去,平静道,“慕容宗主并不曾堕妖,三魂七魄俱全,不信的尽可以来验。”

此话一出,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然而此时,恐怕只有黎千寻一个人确切的知道,苏闲没有说谎。

大黑,也就是慕容昇的灵体,是黎千寻从崧北偷跑出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个让他觉得蹊跷的东西。

因为当时慕容昇被人所御,还一度让黎千寻误会他是丢了遗魄碎片,所以才神志不明,可最后破了御灵之后才知道,大黑是个并非自愿滞留此间的人灵。

“……”

看戏的人也是要命的,虽然十二万分好奇,但也没谁敢就这么大咧咧过去,找慕容昇说来让我验一验你究竟是人是妖。

“我曾验过,慕容宗主魂束齐整并未堕妖。”黎千寻不咸不淡的接了苏闲的话,然后又挑了挑眉接着道,“两个月前,清平城南护城河接连出现无根男尸,城东音红楼,无名邪灵连环杀人案,前后共三十八人。那凶手还是我抓住的——”

黎千寻抱着胳膊轻飘飘抬手一指,“就是死/灵慕容昇。”

“!!?”有人震惊。

“……”也有人凌乱。

一时之间信息过于复杂纷乱,但不论震惊还是特别震惊,所有人都在一瞬的沉默之后,从实在难以理清的头绪里提炼出了最迫在眉睫的那一个——慕容昇并未堕妖,而且真的已经死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问题似乎更加棘手更加匪夷所思。

——若是之前斜月台内并无堕妖一事,风平浪静没有内乱,就算碧连天修者能力再大,也不可能在七日之内将其肃清。

要知道三百多年前六壬死后妖灵四出,世间的那场诛妖大战整整打了四十年……

同为四方世家的两家门派,本就势均力敌的前提下,一方将另一方完全歼灭,此事绝无可能。

苏闲冷眼看着众位围观者,幽幽道:“诸位是否在怀疑,仅凭黎氏一家不可能将慕容氏满门剿灭?”

这回倒是有人应得特别快:“是!绝对不可能!若说碧连天七日之内碾压一个小门派还有几分可信,斜月台可是当时四方世家之首,恐怕另外三方合力都未必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做到一个活口不留!”

“此言差矣。”苏闲微微抬头看向那人,唇角似翘不翘,一张惨白的脸又被身后不息门镀上一层幽幽绿芒,显得他那个表情尤其诡异,“不必三方联合,两方即可。”

“哪两方?!”那人握着剑极快的抖了抖肩往四下查看,“难道当年除了黎氏还有别的门派参与?若照当时传言的情势,诛邪卫道拯救一方百姓,这种功德为何不露一点风声?”

苏闲不答反问:“诸位以为天一城江氏如何?”

“……”一听到天一城三个字,那位修者顿时卡了一下,握剑的手也不由紧了两分,张望之后似乎并没有发现江氏那制式颜色都较为独特的统一弟子服,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江氏跋扈……”

“!”

一句话刚说了四个字,这人远远看着苏闲唇角那个浅浅的笑容,莫名觉得自己突然被一股冷汗浇透了全身,继而咬牙反问,“难道是天一城?!!”

苏闲微微勾唇,点了点头,随后回头看向一直百无聊赖一般靠在池壁石砖上的黎千寻。

池底那两人离得够远,从上头看也看不清楚苏闲究竟在看谁,只听他道:“江氏跋扈,也正是因他们所向无敌的强势。当年围剿斜月台,并非是众所周知的那样只有碧连天一门,黎氏还有盟友,最强势,也最忠诚的盟友,天一城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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