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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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真二十二年，原摄政王周玄清之妻季昭病逝。清河王夫妇之情深，举朝无人不知，纷纷吊唁。清河王大恸，悲哭不止，不能进食，三日亦追爱妻而去。延真帝辍朝三日，以示哀悼。

乾元二十八年四月初二。

玄清醒来时，面前是阿晋流泪的脸：“王爷，王爷您醒了，太好了！”

阿晋怎的……阿晋不是三年前便死了么？他微微一愣，一阵不祥的预感席卷心头。再看阿晋的模样，三十多岁的样子，心中蓦地一骇。

“我这是怎么了？”他的声音极是沙哑，仿佛已沉睡了许多个念头。那个隐隐的猜想浮上心头，使他痛苦至绝望地步。玄清极力将之压下。不，这不会是真的！

面前的阿晋抹了把眼泪，哽咽道：“王爷，王爷您在和淑妃娘娘对饮的时候发病，已经睡了好些日子了……”

玄清蓦地一惊，刚接过的药碗摔碎在地。淑妃？哪里来的淑妃？他犹存一丝期望，急急追问出声，却是暗哑沉痛：“那小昭……那皇贵妃呢？”

皇贵妃，多么冰冷、陌生和遥远的称呼。

阿晋摸不着头脑：“皇贵妃？皇贵妃在宫里好好的呀。”

玄清颓然跌在床上。

梦中已多年，醒来才一瞬。不过，黄粱美梦罢了。

“阿晋。”他声音艰涩，“你下去吧，我想静静。”

那少女银铃般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我想静静。”

阿晋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见玄清已满面是泪……

乾元二十八年四月初五，淑妃甄氏刺君，皇帝昏迷不醒。皇贵妃废去淑妃名位，贬其为浣衣奴。又削清河王之爵位，幽禁于原王府。

乾元二十八年四月初八，赵王病重。清河王府接到一男童名予涵。

乾元二十八年五月二十一日，帝醒，欲杀清河王，为皇贵妃所劝，止。

乾元二十八年五月二十二日，赵王病逝。予涵健康无忧。

乾元三十五年。

皇帝退位为太上皇，太子登基为帝。而玄清已被幽禁七年。

这七年来，他的衣食倒不曾缺。想看什么书、或是听些外头消息也是可以的。而这样的优待，也只能是皇贵妃——当今太后的意思了。

玄清放下手中书本，看着窗外练剑的予涵，自嘲一笑。

这七年来，他看着予涵一点点长大。而始终不离不弃、悉心照顾他与予涵的甄玉妍，也算是在患难共苦中有了些亲人情分。甄玉妍已十分知足，玄清几番想劝她出去嫁人都不肯，甘愿这么留着。他也尽力善待于她，只是……玄清轻轻一叹。

忽听得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玄清闻声抬头，忍不住惊呼出声：“小昭……”

泪水，已经湿润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