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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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皇后勃然变色，“你是在指责本宫要捧杀你？”

慕容世兰不以为意地一笑：“皇后若说是，便是吧。”

皇后仔细打量她面色，见她不怒不躁，与往日冲动放肆的形象大异，不由暗自忌惮。拿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才皱眉叹道：“华妃，好好的你又何苦阻季嫔前程？”

“哦？”慕容世兰眼波流转，“不知娘娘此话何意？”

皇后面色痛惜：“本宫固不敢揣测上意，然而这季嫔还未入宫便得了皇上与太后的亲口称赞，现下华妃你又对她青眼有加，加上她父兄朝堂得力，季嫔来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明光宫现无主位，正合季嫔居住。反而你的宓秀宫——”

“反而臣妾的宓秀宫，有臣妾这样一位蛮横的主位压在上头，是吧？”慕容世兰斜睨着皇后。

嘴仗打了一阵子，她也渐感无趣。这些女人非要从她话中琢磨出七八个意思来，实在叫人烦躁。这后宫里的日子，她从前究竟是怎么过下去的？况且打量着她不知道吗？一面说她慕容世兰阻碍季嫔的前程好叫新人们忌惮猜疑于她，一边又捧杀季嫔引来旁人关注，真当旁人都是傻子呢！慕容世兰心里有气，话也直直出口：“臣妾只是想要季嫔。”

皇后哪里肯信这话？只是叹着气摇头，看过去的眼神仿佛世兰十分不懂事似的：“华妃，你有丽贵嫔和曹容华服侍，也该够了。季嫔是皇上打算留了照料太后的，你要是喜欢她，早说也就罢了。现下事情都定了，这不是逼得本宫难做吗？”

“那可真是对不住娘娘了。”世兰冷笑连连，“臣妾还就不明白了，不过想要讨要个看得顺眼的新人同住，怎么娘娘一会儿工夫就给臣妾扣上这么多顶大帽子呢？今天这季嫔，我慕容世兰还就非要不可了！”她撂下这句狠话转身便走，身形带风，似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凤仪宫中多呆。

“华妃——”皇后气得脸色都变了，直到下首妃嫔们纷纷惶恐劝解，方慢慢平静下来。她忽然之间冷笑道，“好，那本宫就遂了华妃的心愿。明光宫清宁阁季嫔，迁居宓秀宫章雅阁！”

凤仪宫外，颂芝看着心情显然颇佳的自家娘娘，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娘娘……”

“嗯？”世兰懒懒回她。

“奴婢多嘴。您素日不搭理皇后也就罢了，可您若想要季嫔，昨日皇后将宫室安排送来时便可直言。故意拖到现在才说，这不是当众和皇后过不去吗？也显得您没道理。”

“你说的没错。”世兰莞尔，看着颂芝小心翼翼的神情不由一笑，伸手点点她的鼻子，“不过让季昭来宓秀宫的确是我今早才有的主意——没办法，我要不闹，她就真得去明光宫了。”她唇边含笑。

“那娘娘怎么这么执着于季嫔呢？”颂芝无法明白。

世兰闻言，勾唇一笑。刹那间如繁花盛开，美不胜收。她含着笑意，目光望向远方，口中却道：“昨晚上做了个梦，想起小时候见过个算命的，对我说过一句话。”

“说了什么呀？”颂芝好奇追问，又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娘娘！在将军府的时候您哪回溜出去不曾带上奴婢？咱们哪里碰过什么算命的呀！”

见谎言被小侍女揭穿，世兰也不着恼，明艳照人的脸上满是狡黠的笑意，似是忽起了逗弄颂芝的心思。慕容世兰朗声笑道：“那算命的和我说——”

“——我命里缺一个姓、季、的！”

季府那头，正在和安陵容套交情的季昭姑娘打了个喷嚏。而慕容世兰突然爆发出的一阵快活、明朗的笑声，就这样回荡在了紫奥城的上空……

如同大雁飞去，留下朗朗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