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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三刻,承恩寺虽出动了全部僧人救火,但因着寺里香油等物件皆是一触即燃,所以仍是一片火光冲天。
谢律夹紧马腹,伏低扬鞭,从元英宫出来后一路飞驰。
到达承恩寺前头时,远远便见着狰狞的火舌于黑夜中窜起,灼热冲天的一团浓烟仿佛魔气在天空盘旋。
他翻身下了马,巡视一圈,没看到接应的黑衣护卫,亦未见着严瑎和他手下的禁军,只得扯过一名打水的小和尚,急声问道:“宫中那两位贵人在哪里?!”
小和尚被吓住,哆哆嗦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下意识朝里指了个方向。
谢律见此,冷着脸一把将人推开,夺过他手中的水桶,往自己身上当头一淋,旋即顶着火势就冲进了霍轻斋房所在的方向。
而另一头,原本早应脱身的孟蓁一手搀扶着昏迷的霍轻,一手提着剑,站在斋房前的空地里大喘着气。
她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黑衣暗卫的尸体,而正前方,一排排披坚执锐的禁军鳞次栉比地堵住了前面唯一的出口。
“严瑎,你这是想造反吗?”孟蓁紧盯着禁军领头之人,指节不由自主地收紧。
严瑎身着薄甲,身材高大威猛,十足十的武夫气质,但胜在五官底子好,只要不说话,就能将骨子里的粗俗掩下。
可惜一开口,皮相和教养都经不起深究。
他阴恻恻地短笑两声:“老子奉太后之命前来迎接贵妃娘娘和霍美人回宫,怎么就是造反了?”
“既是迎接,那就将路让开!”
孟蓁出身将门,虽不至于被这种场面唬住,但严瑎的突如其来,让事情变得甚为棘手起来。
谢律告诉她,早前已然警告过严瑎的手下,让他们带话给严瑎将承恩寺周围的暗哨全部撤离。
严瑎刚断了腿,定然没那个胆子继续和谢律硬碰硬,事实也的确如此,这段时日承恩寺附近除了谢律安插的人之外,只剩下当初那群因太后安排得以随行出宫的带刀侍卫。
谢律未防止露出痕迹,是以只派了一小队暗卫供她差使,可没想到的是严瑎居然趁乱带兵进来拦了她的路,这么一群暗卫又怎会是这一片黑压压的禁军的对手。
可是严瑎今晚,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莫非是……宫里出事了?
孟蓁这般想着,额上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握剑的指尖也泛起青白。
严瑎不以为意地挑了下粗眉,摸着尚有些使不上力的右腿道:“路自然是要让的,只是——”
他停顿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恨恨之意:“方才这群不长眼的刺客竟敢对贵妃娘娘和霍美人欲行不轨,虽说他们已全部被我的禁军诛杀,但我可不保证路上是否还会遇到埋伏。为避免节外生枝,还请贵妃娘娘带着霍美人跟我一起回宫吧。”
孟蓁闻言,不由一愣,她还以为严瑎来此,是为了杀霍轻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后对霍轻的忌惮几乎到了不除不快的地步,这段时日的穷追猛打也更是验明了这件事。
此刻承恩寺僧众都去念佛堂救火了,这处偏远的院落根本不会有人来,严瑎若要在此动手,定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斩草除根,即使日后谢律知晓是严瑎干的,也没有证据能奈何得了他。
可他竟没有选择动手杀人。
她虽不懂太后到底在下一盘怎样惊天动地的棋局,但她想,今晚应当能保住一条命了。
“若本宫偏要自己走呢?”孟蓁想通了关键,看着严瑎微微笑了笑。
“要不……”严瑎也跟着笑,“贵妃娘娘试试?”
同他说话之时,孟蓁暗中四处打量,出口已被堵死,只剩下后面火势蔓延的小道,她一咬牙,提剑砍倒两个离她最近的禁军,然后直直就往火场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严瑎见她这般不要命的举动,原本胜券在握的神色一下变了,他朝禁军打了个手势,狂怒地低吼:“给老子追!务必将她们活捉回来!”
孟蓁迎着热浪往前,凭着这些时日对承恩寺地形的了解,她七拐八弯迅速穿过几个转角,将大批禁军甩在了身后。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人甩开了,周遭的火势也越来越大了。
头顶有火星碎屑落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身旁霍轻了,她想也不想就伸手为霍轻挡去。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她咬牙忍着痛意,不敢回头。
短短的一截路,也不知走了多久,浓烟呛得孟蓁喘不过气来,她眼前一黑,差点就栽下去。
这时,火光中一道身影仿佛从天而降,那人一脚踹开挡路的木柱子,丝毫不顾上头还蹿着火苗,于滚烫狂息之中,向这边奔来。
怔愣间,来人一把捞过她身边搀扶着的霍轻。
谢律伸手探了下霍轻鼻息,确定人没事之后,如获至宝明珠般,在她满是脏灰的小脸上印下轻轻柔柔的一个吻,如是负重地舒了口气。
还好赶上了。
随即一双厉目扫过去,他盯着孟蓁:“还能走?”
孟蓁苦笑一声,心想您老总算发现旁边还站着一活人了,嘴上却道:“可以。”
谢律点点头,将方才从湿润衣袍上撕下的布条捂在了霍轻口鼻上,又递给了孟蓁一块。
旋即抱起霍轻在前面开路。
火势在紧随着谢律赶过来的一干官兵的帮忙下,慢慢熄灭。
在见到谢律从残留着滚烫余温的寺院门口出来时,叶实一个大男人,差点就哭了。
他红着眼迎上去,带着哭腔喊了声“王爷”。
谢律朝他递了个无碍的眼神,神色难得柔和,随即正欲让他将太医喊来,却听不远处传来同样焦急的一道嗓音。
“皇叔!霍美人没事吧?!”
谢承璟恰恰从马车下来,他身子还有些虚弱,被人扶着走两步都有些喘气,但仍然不顾身边太监阻拦,朝着这边走过来。
谢律微微眯起眼,抱着霍轻的手无意识收紧。
他怎么也没想到,谢承璟竟真的跟了过来。
“霍轻,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让这些人一个二个都像个疯子一样惦记着你?”
谢律目不转睛地盯着前头的病弱少年,咬着牙恨恨出声。
这喃喃低语的话音落下,谢承璟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一旁的孟蓁骤然看见来人,原本平静的双眼一下变得通红,她赶忙朝谢承璟福了福身子,又哭又笑地惊喜出声:“陛下,您终于醒了!”
谢承璟神色一顿,像是才想起来她也在一般,他用余光瞥了孟蓁一眼,片刻后敷衍地“嗯”了声,转而就往耷拉着脑袋靠在谢律肩头的霍轻看去,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
孟蓁的笑容一下僵硬在脸上,她暗自攥紧拳头,看了看谢承璟,又看了看霍轻,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皇叔,她没事吧?”谢承璟本比谢律矮上一些,谢律又以一副藏着掖着的模样将人护在怀里,他只得抬着下颌去瞧霍轻。
“臣去得及时,应当没有大碍,”谢律想了想,又不放心地补充道,“但还得太医来确认。”
“这是自然,”谢承璟点点头,“朕替她多谢皇叔救命之恩了。”
“用不着你替她。”谢律神色淡淡,说着径直绕过了他。
谢承璟怔了怔,差点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但在谢律抱着霍轻,准备往寺庙石阶下走时,他长而微卷的睫毛动了动,伸手拉住了谢律的手臂。
在谢律转回头看他时,他黑琉璃似的眼珠眨也不眨,带着些浅薄的笑意道:“皇叔,朕的女人,还是由朕来照顾吧?”
虽是问句,可听起来却没有半点征询意见的意思。
他们身后满是嘈杂,乌色盖住了整片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不住的硝烟味儿。
叶实呆若木鸡转过头像没听见,孟蓁则垂头不语似陷入沉思,余热烫得所有人后背生热,满脸红光。
谢律听着那句“朕的女人”,胸腔里的酸涩之意陡然涨得满满当当。
这话相当于在提醒他,这个“李代桃僵”的计划失败了。
他早已将霍轻视为己有,是以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今晚之后,霍轻可能……暂时不属于他了。
一想到这儿,谢律沉下的脸色同承恩寺里被烧成灰烬的木料一样黑。
他的视线定在抓着他右手臂那只瘦削得有些过分的手上,喉结滚动几下,他凛着嗓子道:“霍美人已经救下来了,陛下大病初愈,承恩寺处处都是脏污的残垣断壁,不宜多做停留。为保重龙体,陛下还是赶紧回马车上待着吧。”
说着,谢律偏头向叶实递了个眼神,叶实立时会意,躬身朝谢承璟行礼道:“陛下,请吧。”
“皇叔,”谢承璟卷着舌尖,连个眼神也未给叶实,他面上堆笑,那笑却不达眼底,“您这样抱着朕的霍美人……”他指了指霍轻,“身份上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谢律身子一僵。
这话竟让他无从反驳。
若将身份摆在明面上,即使他是摄政王谢律又如何,难道他这个做叔叔的还要去同自己侄儿抢女人吗?
传出去,怕不得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可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找回来,就这样放手……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僵持之际,昏迷许久的霍轻忽然在谢律怀中扭动了下身子,她嘤咛一声,颤颤巍巍地睁开了朦胧的眼,许是被气味呛得难受,她缩着身子咳了几声。
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了她身上。
霍轻只觉得肺部像是被冷气流狠狠挤压,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脑袋也是昏昏涨涨的,迷迷糊糊瞥见火熄后仍直冲天际的浓烟,她差点以为自己已身处地狱。
下一瞬,她抬眸看到谢律后,瞳孔狠狠瑟缩两下,收回了“差点”那两个字。
她怎么也想不到,兜兜转转一圈,自个儿竟然又落到了谢律手中。
霍轻纯澈的双眸立时红了,她再也忍不住,直愣愣地瞪着谢律,眼泪倾泻而下。
她一边哭,一边开始剧烈挣扎起来,面上满是羞愤,粉拳锤在谢律的胸口上,双腿不断在半空着来回踢着,就想从他身上蹭下去。
谢律:“……”
他是知晓霍轻那双爪子的杀伤力的,先前在他脸上挠的那条红印子,让他三天没敢去上早朝。
当下他也腾不出手来按住她,再者,她一哭,他端得再强硬的心也被她给哭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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