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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的方式有很多种,提摩西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阿尔瓦,他经常这样看着这名假冒情人,不仅仅是处于他常年来养成的习惯。
不知何时起,提摩西的目光已经无法从这名红发男子身上移开。自从十三年之前的失散,提摩西不是没有想过他们的重逢,开始还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甚至不惜用强硬手段把人给搂进怀里。现在,阿尔瓦的答案,让提摩西意外又惊喜,简直无法相信。他开始怀疑,这次的谈话否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又是一个荒唐的梦境。
原来,不止是我在思念他。提摩西的目光柔和下来,呼吸也变得缓慢。只是互相凝视的瞬间,却又宛如永恒。过去四处寻而不得的怨念,现在已经被一种难言的满足感给填满。
他一直在看着我。
听起来也不算是特别糟糕。
很少有人在提摩西的逼视下还能长时间保持对视,阿尔瓦率先败下阵来,垂下眼睑收敛了眉眼,略显慌乱地颤声开口:“那么大人,你想要我怎么证明呢?”
“那应该是想的事情,而不是我。”提摩西冷冷地回答,心中的期待却油然而生,“好好想想,你能为我做些什么,以抚平我的怒气,获得我的认可。”
阿尔瓦抿了抿嘴唇,猛地凑过来就要索吻。在他那张漂亮脸蛋放大的一瞬间,提摩西那么一点愣住了。不过他还是凭借暗影行者迅捷的身手阻止了那凑过来的水色香唇。
“我还没认可你呢,”手掌捂住对方的嘴,温热的鼻息喷在边缘,提摩西第一次感觉自己说话是如此的没底气,“也没有原谅你。”
尴尬地向后退了一些,阿尔瓦笑得比德鲁伊们最浓的草药汁还要苦。“我感到十分抱歉,大人。”他咳嗽了两声,跪直身体打算迅速离开这里,再这样下去,他可能要崩溃了,“那么……去睡觉?”
“……”从提摩西冷漠的表情看来,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虽说他脸上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但现在却不是故意绷着。
寒风吹在在后背,冷得阿尔瓦只想逃走,他故意无视掉提摩西难看的面色,从被禁锢的胳膊下钻出去,站直身体说:“我洗过了,大人。所以我想直接去睡,晚安。”
在小猫逃似的转身离开之前,提摩西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裸。
“不许转移话题,也不许逃走。”提摩西抬起眼皮瞪着阿尔瓦,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坐到我身上来。”
“大,大人?”提摩西说出的话,已经十分露骨,阿尔瓦身体一僵,心如擂鼓,强迫自己忽视面颊上的热浪,阿尔瓦热得如同喝下整瓶杜松子酒,“我……你……能到床上去吗?”
“快过来,别让我久等。”提摩西放开阿尔瓦的脚裸,张开双臂示意,“你知道我的耐性不好,别惹我生气,懂吗?”
“嗯……”阿尔瓦低头颔首,乖乖地坐上提摩西的大腿。提摩西伸手拈起他的睡袍,就在他以为提摩西会脱掉他衣服的时候,提摩西却做出了与他预料截然相反的动作。
肌肤冰凉如水,滑腻如同油脂。
提摩西拉上阿尔瓦的睡袍,盖住他圆润的肩膀。
“穿好衣服,夜晚是挺冷的。”提摩西沉声说,“好了,现在我们开始吧。”
顺从地点了点头,阿尔瓦慢慢撩起自己睡袍的下摆。提摩西一把抓住他的手,把那皮肤光滑,骨节纤长的手从布料里抽了出来。
“我现在没兴致。”提摩西瞥了一眼壁炉,“不是这个,阿尔瓦,你知道的。”
“啊?”阿尔瓦瞪着一双猫眼,一脸迷茫地看着提摩西。
真会装傻,提摩西想。他忍不住又去撩阿尔瓦耳边的发丝,还好,那个感觉和现实世界当中一样。
这不是梦。
“好了,我们说说看,你是怎么从睡梦当中醒来就可以立即施法的。”提摩西把发丝一根根往阿尔瓦耳后拨,看它们绕过肩膀,披在阿尔瓦单薄消瘦的背上。“我从睡梦当中醒来时,你看起来并不像是特别有精神。你必须得解释一下,不然我可能会误会。”
“误会?”阿尔瓦问,“这有什么好误会的呢,大人。”
“误会你,还有你们——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提摩西说,“把我在当傻瓜愚弄。你明明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醒来,却还要做这么大一出戏,为什么?”
“我不能依靠自己醒来,是你救了我,大人。”阿尔瓦恭顺地说,“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有那种念头,但是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一直以来都是。”
“这种谎言真是无趣,”提摩西评价道,“不如我们换一个方向来说,乔纳森到底是在光明未来联盟里面,处于一个怎么样的位置。你不要告诉我,他也是六名全视者之一。”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大人。”阿尔瓦说,“乔纳森……确实很重要。”
提摩西挑高眉毛,静静地等待阿尔瓦的下文,然而阿尔瓦的话既到此为止,并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等得越久,军情处前统领眉头就皱得越紧,而他的假冒情人目光闪烁地垂下眼睑,轻抿嘴唇一言不发。
“好吧,你不愿意说,那么由我来说。”良久沉默之后,提摩西率先开了口,他伸出手轻抚阿尔瓦的耳垂,用指尖描摹对方耳廓的形状,“你可以不必回答,因为我的猜测也不一定会正确。”
“大人……”动了动嘴唇,阿尔瓦斟酌良久,才又开了口,“我们能做点别的事情吗?”
“不能。”提摩西冷冷地说。
窗外,雨水击打着城市,闪电划过夜空,照得运河一片波光粼粼。
阿尔瓦闭了闭眼,认命地抬头望向提摩西。“那么,你想说什么?大人。”他歪着头垂下眼睑,柔声低语的样子无比顺从,好像一名温柔而又顺从的情人一般,“如果大人想要说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很高兴你想要找我谈谈。”
“命运石在加圣斯通城。”提摩西捧起阿尔瓦的脸,强迫这名小骗子正视自己,“你知道这句的意思是什么吗?”
在那么一瞬间,捧在手心里的脸僵硬了一下。微微眯起那双似乎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睛,提摩西耐心地等待对方的回答。准确地说,等着他又临时编纂个什么理由。
“字面上的意思。”阿尔瓦说,冷静平和的声调仿佛在叙述一件不容置疑的既定事实。
“根据我所知,并不是那么简单。”提摩西说,“如果你还决定要留在我身边,那么我不打算再和你打哑谜,我希望你也如此。减少废话,以及那些不必要的弯弯绕绕,我就直说了……”
阿尔瓦眨了眨眼,强撑着让身体不会发抖。“是的,大人,请讲。”他说,“如果你猜测得不对,而又是我所知的部分,我会说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大概会……”
“有时候我真想宰了你。”提摩西冷哼一声,捧住阿尔瓦的脸往上推,露出他白皙的脖子和脆弱的喉结,“就像这样……如果鲜血喷溅出来……”
“大人?”阿尔瓦身躯发颤,声音小得几乎不可闻,“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有时候会,但更多的时候,我不会。”提摩西慢慢放松力道,依旧把那张精致脸蛋捧在手中,“你不必害怕,我明有时候明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行,但依旧会忍不住幻想它实现的样子。”
“……”阿尔瓦仿若献祭一般虔诚地闭上双眼,“虽说人总有一死,但我从未惧怕过死亡。这种话我从未和任何人讲过,我只是害怕我从未活过。我就像是一个代名词,一个代号,一个象征物……只有和大人在一起时,才让我感觉到了活着的意义。因为你,我不想死,但若是你想要为我带来死亡,那么——我愿意。一千一万个愿意,无论什么时候,何种方式,我都愿意。”
阿尔瓦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有响雷在提摩西脑中炸裂,电流从耳孔传导至大脑,难言的眩晕迅速统治了他的感官。这对暗影行者来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保持清醒,而他的身体却告诉他——做不到。上一次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还来自于十二岁时第一次喝母亲酿造的烈酒。
那是提摩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喝醉,那天霜风城在经受住亡灵大军的猛烈进攻。那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那天提摩西第一次见证来自于北冰原的骸骨军团是多么可怖,人类的生命是有多么的脆弱。严寒与死亡的气息伴随狂风在石头的缝隙之间呼啸,那夜的风,比任何时候都要凛冽。
缓缓闭上双眼,提摩西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驱散眩晕感。
可是,依旧是徒劳。
就像那天,第一次经历战争的提摩西坐在篝火旁,喝了大哥雷切递过来的一口酒,然后是一整壶。他只记得,黑夜宛如深渊,吞噬光明,亦吞噬意识。所有的一切疯狂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脑海,在他的身体里旋转,扭搅着他的神志,他的视线,他的胃……
火焰,不仅在眼前跳动,在篝火中跳动,亦在他的身体内跳动。出生在北地的提摩西,能够忍受严寒的提摩西,第一次有了——热,这种感知。
他的身体被灼烧了起来,全身似乎都在冒火。夜空漆黑如同章鱼的墨汁,篝火通红宛若初升的太阳。北地的战士们狂饮,放声大笑,而提摩西则在雪地里打滚。
他很热,却不知要如何浇灭身体的火焰,他很眩晕,趴在地上抓不住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即使躺在地上,地面也在疯狂地跳舞,所有景色都在眼前抽搐、扭动。
提摩西缓缓睁开双眼,勉强把思维拉回现实。
“这时候说这种话可不行。”提摩西动了动手指,轻轻摩挲光滑细嫩阿尔瓦的脸颊,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对一名经历过许多杀戮的男人,说这种话,你没有想过后果吗?”
“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大人。”翡翠般的眸子里,满是另一个人的影子。阿尔瓦伸手往下摸索【圣光术】
【圣光术】
“哼,你就这样欲求不满?还是天性如此?”【圣光术】
“只是对你这样,大人。”【圣光术】
【圣光术】
“就在这一点上,你还真是固执。”轻轻撩开阿尔瓦汗湿的头发,提摩西低声喟叹道,“但我也不打算放弃我的决定。”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阿尔瓦昏倦无力地抬起手,大胆搂住提摩西的脖子,“要换个地方吗?崔德威大人……”
“命运石……”提摩西慢慢凑近阿尔瓦耳边,往他耳孔里喷出一阵阵令人颤栗的热气,“在乔纳森右眼里……”
阿尔瓦身体一凛,剧烈震颤【圣光术】
【圣光术】
“看来,我说中了。”提摩西挑高眉毛,平静冷淡的表情与他挂满汗水的脸颊还有性感沙哑的语调截然相反,“命运石在加圣斯通城……确实如你所说,是字面上的意思。”
【圣光术】
“哈……哈啊……大人……你是怎么?”【圣光术】“不,不要再……”
我才不会告诉你,在你离开加圣斯通城的这个月,我把埃德加的法师塔里里外外翻过一遍。提摩西心中略微有些得意地想。在埃德加的日记里,提摩西发现了一些关于秘幸会第六人的蛛丝马迹。
埃德加在日记当中写道“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否是正确的,让一名本应该养尊处优的孩子承担这样沉重的命运。他已经遭受了诸多不公平待遇,在经历骸骨大军践踏故乡,亲人死于眼前的痛苦无力之后,我们还要给他一名孩子难以负担的重量。我只能借以希望的名义祈祷,他能够在耶梦伽罗过得好,并且变得足够坚强而强大。”
根据提摩西的记忆里,有过这个经历的北地人,在耶梦伽罗里,并不算少。但是那个时期过来的孩子,也就那么七八名,有着贵族身份的孩子就只有乔纳森和他自己。而埃德加的另外一段话,则让提摩西陷入了一种难以开解的矛盾当中。
在埃德加的日记当中的另一段,写着关于那名秘幸会第六人的另外一些信息。他写道“仪式很快就要进行了,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拥有命运石的力量,他必定可以得到狼神的青睐。我们已经等待得太久,三千年来还未有合适的人选,这一次我有预感,从海英斯之后,这孩子可以成为新的狼神。”
阿尔瓦的反应证明了提摩西的猜测,其实,在直接询问阿尔瓦之前,提摩西都无法确定他自己和乔纳森当中谁才是秘幸会第六人。确实,提摩西获得了狼神的力量,但乔纳森右眼的绿色冷焰,那种莫名的力量来源……
“别忘记了我之前是在做什么的,阿尔瓦。”提摩西拉回思绪,冷冷地说,“当时李嘉图在找命运石,对吗?”
“嗯……”阿尔瓦咬紧嘴唇点头,不让那缠绵悱恻的呻丨吟从嘴角溢出,“是的,大人。”
“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老实一点。”伸手轻抚上阿尔瓦鲜嫩的唇瓣,提摩西把他的嘴唇从牙齿中拉出来,“我不希望我们每次谈话,都是建立在军情处特别问询方式上面,下面我说什么,你要老实一点。乖乖回答,对我们都有好处。”
“秘幸会第六人,就是持有命运石的人吗?”提摩西满意地挑高眉毛,直接了当地问。
“是,是的,大人。”阿尔瓦含着眼泪回答。
如此一来,很多线索都可以串联起来。提摩西略微思衬片刻,把现有的信息梳理了一遍,发现了不少值得讽刺的事情。
加文·坦普尔伯爵是光明未来联盟成员无误,不然不会这么巧指名乔纳森和自己去护送“秘幸会第六人”。作为幌子的罗兰,是诱饵,是罗兰德的影子骑士,改革派想要护送绿地王储罗兰德,拿罗兰做幌子。同时,也拿光明未来联盟和秘幸会做幌子,而秘幸会,也在拿护送本身做幌子。
也就是说,乔纳森根本就不是护送者,被护送的卡斯帕才是护送者!这孩子天天黏着乔纳森,实际上只是在暗中保护乔纳森。而提摩西则成为了幌子的幌子,吸引了血手兄弟会的刺客,与全知者联盟对抗。乔纳森那边,则是……
浅灰色眸子里,提摩西的瞳孔骤然缩小又放大,无名怒火迅速焚烧了理智。
“很好,那么……啧……算了。”提摩西一把【圣光术】,“你还真是把我耍得团团转,看见我像头驴一样被你任意揉扁搓圆,是不是让你特别有成就感?”
【圣光术】
“啊……大人——!”阿尔瓦仰着脖颈高声尖叫,眼泪顺着面颊流淌,“不要……不,不是……那是意外——!我们没有打算把你卷进来的……抱歉……轻一点……哈啊……”
“没有?”提摩西沉声问,“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你们来说是个意外吗?”
“嗯……是的,大人。”瘫软地垂下身体,阿尔瓦轻喘着回答,“本来不应该是你……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那样子发展……但是我得先声明,那些事情我没有参与其中,那时候我还太小,那是,是……”
“是上任银龙裁决,耶梦伽罗的暗影行者,也是我的老师——沃伦,对吗?”提摩西说,“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是光明未来联盟的成员。其实,当时被放弃的那个,其实不是白沙尔——他只是走丢了——而是我。”
阿尔瓦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提摩西:“大人,你……为什么那么想?我觉得没有任何人,会有要放弃你或者牺牲你的念头,至少我……我不会。”
“你的话前后矛盾,就像你这个人一样。”提摩西松开他的手腕,懒散地向后靠在碗柜上面,“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比起来你哪句才是真话,你的真心更令人难以捉摸。”
“抱歉,大人。我确实经常对你说谎,但是我刚刚说的话,都发自真心。”眼角还挂着泪,眼眶通红的阿尔瓦委屈地瘪了瘪嘴唇,“至少现在,这会是真的。我们现在不是合为一体,感受着彼此的真实吗?”
阿尔瓦说得没错,当时……提摩西深呼吸一口气,往事的幻影从记忆深处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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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乔纳森躺在兽栏的稻草堆里挣扎,瞪大一双眼睛不解地看着他的“兄弟”。
“抱歉,乔纳森。”提摩西站在门口,遮挡了大部分光亮,他不过十五岁,就已经有了远超同龄人的结实身板。“过去三千年里面,还没有人获得狼神的认可,他们只是想拿些孩子去献祭。”他手中拿着一块圆形石头,上面的浮雕是一颗狼头——面目狰狞,口大如盆。
“这是个借口,而我不想失去你,我的兄弟。”紧紧捏住那块石头,提摩西坚毅的眼神如同霜夜中的顽石,“如果我不能回来,放精灵糖的盒子在我床下的隔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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