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受难日与反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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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少女绝望的泣诉,原来多少带着看八卦娱乐心态的大家也沉默了,纷纷用无声的目光扫射范天言。
若是目光能杀人,范天言已经被刨成了薄如蝉翼的鲜切羊肉片。
尤皎皎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看起来像是在维护自己最后的体面,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眼中滚落下的大颗泪水。
可是因为手臂抬起、原来藏蓝外套挡住的破碎的毛线和下面淤青的伤痕却莫名更加触目惊心。
一半的乌青淤痕涂染了苍白的手臂,看起来令人心都揉碎,想不到有谁竟然可以这样无情地对待这样一个脆弱而坚强的少女。
一时间,本就对谈话中泄漏出的“pua男本色”感到生气的吃瓜群众也小声指责起来。
“这男的是失心疯了吧敢这么对妹子?”
“唉,我要是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做梦都能笑醒好几回,他居然还敢吃着碗里的盼着锅里的。”
“那叫得陇望蜀,文盲!不过文盲都不知道比他强几百倍,真不知道这脑残这脑回路是啥!”
“他这是又把女朋友当奴隶,又骂人家,又惦记人家的室友,看看系花的手臂吧,他甚至还有暴力行为!”
“说卸磨杀驴都是在侮辱人家驴主人,人家驴主人还知道在磨上的时候要好待遇呢,他可倒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可拉倒吧。血海深仇也是一刀爽快了事,这货是要把学妹的血都吸干了!就是个加大版吸血虻虫吧。”
大家哄笑却不带有半分善意,一双双冷目将范天言定在了原地。
范天言感到了整个世界的冷漠,唯有尤皎皎之前塞过来的纸巾还带着热度,这是温暖的少女对他最后的善意。
尤皎皎却没有附和着臭骂他,抑或是声嘶力竭地诉苦,她抹干了眼泪对范天言轻声说:“学长,我对你太失望了。”
就像他无数次对她说的那样。
然后,少女拨开人群,脚步缓慢却坚定,一步步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范天言也望着少女孤韧的背影和舒展的步伐,嘴唇微张,却想不到话来挽留。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了茫然和些微的后悔:是不是这么做真的错了?
用pua的手段欺骗别人来取悦自己,他真的感到幸福知足吗?
本来就坐得不远,看得还津津有味的体育系男生这下浓眉一拧。
本来就看范天言这种欺软怕硬的东西不爽,这下知道他居然敢欺负女生,更是活动了一下手腕就要上前来收拾软饭男,给他看一看厉害的。
没想到,女友拽住了袖子,“等一下。”
体育男刚想柔声安慰她,表示很快就回来,就惊愕地看到一向文弱的女友把铁盘子啪的一摔,把手指掰地咔咔响。
女友面无表情,预备好向风暴中心走过去,“你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放着我来。我要让这个敲钟男好好体会一下社会的毒打。”
没看过《巴黎圣母院》的体育男摸不着头脑:敲钟男,什么敲钟男?
是说这个软饭但弱鸡兄,长得脑袋大但是个子挫吗?
还没等他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刚刚还是个布景板的泼粥少女初夏,目视尤皎皎的最后一个衣角都消失才摆了个手势。
“对了,阁下你怕是不知道,刚才的烤冷面就是我早早就叫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既然不合口味,那就来试试别的怎么样?”
一时之间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层出不穷,在场的男人们看见无数个女孩子动作整齐划一地起身,面无表情地包围了孤零零站在原地的范学长。
后来,目击者们纷纷表示自己做了连着一周的噩梦。
他们之中不乏有人也做过开后宫、将各式美女都收进怀中的美梦,所有的幻想却全部在那一刻尽数粉碎。
他们心有余悸:看着敲钟男被一个宿舍楼的女生包围的感觉,怎么说?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别问,问就是要锤死之前偶尔做过老婆情人两手抓美梦的自己!
这样的血雨腥风却没法近距离观赏,实在令人扼腕叹息,可所有的当事人都避而不谈具体情形。
唯有一位经历过大风大浪、处在漩涡中心却得以全身而退的男人接受了采访。
体育男惨白着一张脸,连肱二头肌都打着颤:“知道神探夏洛克里面的幽灵新娘吗?她们,复活了!”
“那是十八岁以下不得观看的马赛克景像!”
这件事影响极大,甚至塑造了那段时间的a大里所有人都规规矩矩、无心恋爱一心向学的美好景象,还造出了数个荣获菲尔茨和图灵奖项的数学家。
甚至凭借着那一届产出的无数sci论文,使得a大在星级评价上多了半颗星,名誉水平更上一层楼。
为了纪念范天言敲钟男做出的卓越贡献,后世的人们亲切地将这一次的行为命名为,“敲钟男的以杀证道”。
当然,那是后话了。
眼下这场单方面的r18限制级屠宰结束后,寝室楼的女生们都鸣金收工,冷嗤一声退出战场。
范天言头顶锅盖,脖绕海带,腰带是食堂酿了三月的大酸菜。
他只觉得耳朵嗡鸣,身上露出来的皮肉都是各种狰狞的掐痕和指甲挠出来的血道,脸色都是半红不白。
男生们心有戚戚焉:都有点同情这哥们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传说中母系氏族尘封已久的雌性力量吗。
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唤住了他,“范学弟,这蛋糕是你送的吗?”
正在神游太虚、妄想着自己是做噩梦的范天言一个激灵,不知何时过来围观的陈软芋挂着个单反,漫不经心似地拾起了尤皎皎貌似忘记带走的长崎蛋糕,一双清澈的明眸正好奇地盯着他。
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觉得这些疯狂的泼妇完全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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