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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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晓抱着靖安,不看他们一眼，这些人始终没有动，他们矗立在那,像一块块石头一样，许晴曦和齐子胤变得紧张。

外面全是夜阁的人，他们把太极殿包围。

门再次被推开了，莫晓晓没有转头去看，阴冷的光照在她的后背,衣襟上的水把地板弄湿了。

齐子胤和许晴曦的目光移到了打开门的那人身上。光有点刺眼,他们只能看到那男子的身影。

他墨发垂腰,如玉的面庞上一双桃花眼停留在莫晓晓身上,他的衣衫被风吹得飘扬，如星耀般的眼眸微微透露出一点欣悦，他走到莫晓晓面前,蹲了下来，面含笑意，薄唇微微勾起。

莫晓晓却连正眼都没有瞧他。

齐子胤捏紧拳头,他微怒地看着这男子。

许晴曦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儿,心颤巍巍的，她记得这人，这是古族的老祖宗……

许晴曦身为古族人,不可能不知道他，映入眼帘的他仿佛像是梦一样。

洛九看着莫晓晓怀里的靖安,像睡着了一样。

洛九再看一眼莫晓晓，她依旧没有看自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神色没有焦距。

原本带有温柔笑意的洛九,眼神变得黯然和阴霾，他问道：“晓晓怎么不看我一眼？”

洛九本以为莫晓晓会斥责他，会怨恨地骂他，会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并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才是让他最怕的。

没有一句斥责的话，没有怨恨的怒吼，甚至连看都懒得看……

这样的莫晓晓才让洛九最怕。

洛九心慌地想要碰一下莫晓晓，此时的莫晓晓才动了一下，躲过了洛九的手。

那样的躲避才是真正伤害了洛九，洛九手轻颤着收了回来，他道：“晓晓，你在怨我？”

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放神采，他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洛九神色变得越来越冷，他身边流露出一股冰凉的气息，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许晴曦心惊地看着洛九，他是站在古族最顶的人，气势傲人，不敢让人接近，如今却对一个女子这么温柔。

洛九抓住莫晓晓的手，紧紧地看着她木讷的表情，说道：“晓晓看我一眼好不好？”

莫晓晓抽回自己的手，木讷的脸皱了一下眉头，她紧紧地抱着靖安。

“我没有想杀她。”洛九语气紧促地解释道。他的脸有些苍白，薄唇抿着。

他本来是想灭了皇族所有人，可他也知道靖安在莫晓晓心里有多么重要，他本来只是想活捉了靖安，并没有想杀了她。

而她最后选择服毒自尽其实也是洛九心中早就预料到的。

莫晓晓垂下头，眼泪从苍白的脸上流下，她咬着下唇，克制着自己的哭声。

洛九怔怔地看着莫晓晓，阴冷的风吹起他的墨发，他阴柔的侧脸被冷光照得更加苍白。

在许晴曦心里，古族的他风华绝代，无人可以与他同坐。

洛九知道，再怎么说，莫晓晓也不会想与他再说话，他转头看向许晴曦和齐子胤，冷声说到：“齐王和齐王妃应该已经看清楚眼前大局了吧？”

齐子胤身体微微一颤，震惊地看着洛九，再看了一眼夜阁的人，没想到他一直掌管的夜阁竟然是在利用自己。

他才是输得最惨的那人。

洛九又淡淡地看着许晴曦，说到：“古族人……”

许晴曦傻傻地看着面前的洛九，在她心中，洛九就是神，如今神站在她面前，她甚至快忘了呼吸。

洛九对手下人说道：“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很快周围的夜阁人围了上来，齐子胤和许晴曦知道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只能乖乖就范。

齐子胤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洛九会有如此大的权力去掌控夜阁，掌控皇宫，掌控天下！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太极殿里只剩下了洛九和莫晓晓，还有已死的两人。

洛九痴痴地看着莫晓晓，神色变得越来越暗淡，他微微捏紧拳头，语气可怜地说道：“晓晓可不可以理一下小九？”

看吧，他又用这样装可怜装善良的方法来吸引莫晓晓，可这次莫晓晓不上当了。

她一直以为洛九会有那么一点善良，可他还是那个功于心计筹谋的人。

所有人的死与他到底有关系吗？

莫晓晓一直在心里问这个问题。

她想不出答案，就谁也不想理。

外面灰蒙蒙的天变了，晚霞出现了，一束暖光照进来，照在了靖安的娇容上，她美得如这骄阳晚霞一般，明媚又动人。

洛九陪在莫晓晓身旁，目光痴恋地看着她，祈求着她能与他说几句话，那么只是一个‘嗯’‘哦’也好。

雨下了之后还会有彩虹，人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秦家后宅的花园很美，春夏秋冬都会有花开，这正好夏季，清晨有雾气，有蝉鸣。

秦鑫把楚萧远和贺秀媛的墓搬到了这里，旁边还有周琴，当年没办法正大光明地这样做，现在终于可以了。

秦鑫躲开了京城的三次战乱，是秦梓丞把他安全送到了江南地区，现在他又回来了。

这里又多了两块墓碑，是骥朝的公主和太子。

墓修好后，莫晓晓便整天待在这儿。

秦鑫又一次见到了洛九，那个少年变了许多，但他觉得挺好的，只有这样的他才可以掌控天下。

秦鑫知道洛九看那姑娘的神色是那么的痴迷，只是那姑娘却一点也不在意他，一句话也未曾与他说过。

秦鑫记得那姑娘刚来秦府的时候，跟着秦梓丞笑嘻嘻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和秦梓丞打闹时候，让他好像又见到了故人一样。

他便在远处这么看着她和秦梓丞，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姑娘，要喝一点茶吗？”秦鑫温和地笑着，拿着茶杯。

远处洛九看着，他想看看莫晓晓会不会理其他人。他已经尽量满足她的愿望，让所有人都厚葬，让他们的墓都在一起，让她尽量开心一点……

可他一直没有见到她笑。

莫晓晓抬头看着眼前已经苍老的故人，好多记忆都涌现在脑海里，她微微点头接过秦鑫手里的茶水，喝了下去。

洛九在远处看着，心中更加悲伤，他之前也这样做过，可她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秦鑫看了一眼这里的花儿，夏季的蝉鸣声还在耳畔，他淡淡地说道：“等夏季过后，这里的桂花树就开了，到时候府上会做好多桂花糕。”

莫晓晓突然想起自己还是楚晓晓的时候，喜欢来秦府吃桂花糕，秦府的桂花是最好的，每年都有好多新鲜的桂花……

她现在终于明白秦府为什么有桂花了……

她的墓就是桂花。

“姑娘一直这样会让他们伤心的。”秦鑫苍老的声音又想起，伴着温热的夏风来到莫晓晓的耳畔。

“我也会伤心啊……”秦鑫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