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许晴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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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尘埃落定,活下来的人痛苦万分。

许晴曦看着莫晓晓离开，洛九哪怕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内力也没有把她救回来，他哭成个泪人,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地上，嘴里梦呓般地念着什么。

许晴曦抹开脸上的眼泪，看着洛九哀求着她不要离开，她心中更痛。

族人都跪在了地上，为莫晓晓默哀。

洛九虚弱地靠在金墙上,为了挽留莫晓晓,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苍白的脸与那一身红衣形成对比,红肿的眼睛哭得早已没有泪。

因为五灵珠全部汇集到他的身上，他原本苍白的脸似乎又慢慢变得红润，弯着的身躯又逐渐挺直。

他这样的沉默让人感到害怕。

许晴曦看不清洛九的容颜,墨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他整个人阴沉得可怕，让人不敢喘息。

这样的他又与刚才痛哭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沉默了许久,他才淡淡地说道；“回去吧。”

族人又跪了下来,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洛九一人走了出去，后面的族人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风吹起他的衣裳，红衣如血。

后来许晴曦再也没见过他。

齐子胤成了皇帝,改回自己原有的本名，许晴曦成了皇后,骥朝覆灭，甚至不留史册。

原本大家都会以为古族会参政，甚至掌控朝廷，但并没有这么做。

古族人可以考取功名,但同样也可以游历江湖，离开族人，在外不说自己是古族人。

后面的几十年中，她都是安安心心做了皇后，天下也逐渐安定。

许晴曦曾问过族人他的去向，族人会说他在圣殿，或者游历江湖。

几十年中，她只见过他一次。

那时候许晴曦乔装打扮在外，在市井街头看见了那一抹红色身影，她不顾一切地去追上他，抓住他时，却发现不是本人。

那人离开后，许晴曦垂头丧气地打算离开。

“你在找我？”清冷的声音传入许晴曦耳旁，许晴曦显示震惊，很快反应过来，弯下腰说道：“是。”

“找我作甚？”洛九一双眼眸盯着她，声音冷到了极点。

许晴曦想到当年莫晓晓离开时，她和族人一样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没有告诉他。

如今的她已经是一个双鬓发白的妇人，看到面前的人已经如当年勇风华绝代，她微微低下头说道：“多年未见族长，未能在您面前效劳，是我的罪过。”

明媚的阳光照在洛九的脸上，他冷冷地笑着，眼神中透露着嘲讽的意味，“如果当年你早点告诉我这些事，或许她就不会离开了。”

许晴曦心头一痛，她跟其他族人一样，选择了隐瞒，族内没有人可以救洛九，只能牺牲她。

“族长……”

“你说说，那个世界真的那么好吗？她就那么想回去……”洛九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晴曦，看不出他的伤心，满眼都是冷嘲热讽。

“希望族长能忘了她。”许晴曦说道。

洛九轻声笑着说道：“忘了她？她欠我的，我可忘不了。”

许晴曦道：“当年她也是为了救你……”

洛九握紧拳头，暖阳照在他的脸庞，却依旧显得病态，他幽幽地说道：“为了救我？明明就是把我推进了另一个深渊。”

许晴曦不敢说话，她瞧着洛九的笑容，心酸至极。

洛九摇摇头，“罢了，回去好好做你的皇后吧。”

许晴曦跪下来行礼，叫了一声“老祖宗”，忍着泪水便离开了。

许晴曦恍惚间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她那时候只是古族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父母因病去世后，族人把她接来了古族圣殿。

圣殿富丽堂皇，是她从未见过的庄严奢华，她睁大了眼睛，一直看着周围的景物，每一处的雕刻都让她觉得好奇。

古族的孩子在小的时候会统一送到古族圣殿，会被分配至学校培养，长大后了再到社会生存。

她被领到了一个幼儿园，那里也有许多的古族小孩，大家一起被培养教育。

她有些怕生，很少有人陪着她玩。

直到初中，她也一直沉默寡言。

初中的时候，古族人最爱讨论的不是某个流量明星，某个惊天娱乐八卦，而是讨论古族的老祖宗。

小学初中的孩子总是从父母、老师、校长嘴中听说这个人。

他是伟大的，一次又一次地解救古族于危难中；他是强大的，迄今为止无人能比；他是神秘的，只有古族强大富有的人才可以与他相见。

每一个古族人最想要做的事就是能见他一面，哪怕是站在远处看他一眼。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据说老祖宗已经活了上千年了！

男生们会讨论老祖宗到底会什么仙法，会不会是修仙小说中的男主角？

女生们会讨论活了上千年的老祖宗到底是有多老，或者容颜不变？

许晴曦虽然沉默寡言，但多少听说过。

虽然假装不感兴趣，可是许晴曦总是找着老祖宗的资料。

许晴曦喜欢熟读史书，对族史更是熟读。

初中时，同学最爱上的课也不是体育课，而是族史课，因为这节课最能让人了解到老祖宗的事迹。

倘若你说了老祖宗一句坏话，自己听到了还好，如果被同学听到了，对方还是老祖宗的狂热粉，那么你完蛋了，如果被族内的老人听到了，老人一定打断你的腿。

族人对老祖宗的态度是把他当神仙仰望的。

古族的第一条族规是要求敬重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