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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规定,公主及笄,由德高望重的女性老者主持,再由子孙满堂,家庭和睦的长辈充任赞礼,由德才兼备的女性师长为正宾,余下的赞者、摈者、执事、乐者等再作另议,各贵妇、宗妇与贵女以及除皇室外三代内的亲人作为观礼者出席笄礼,因身处皇室,是以这笄礼与寻常人家便大有不同,其中步骤,繁重褥杂,没个一两个时辰是做不完的。
苏瑾欢的生母恭肃孝惠文皇后早逝,作为自己的嫡长女,曾经又为了救驾废了双腿,永安帝自觉亏欠良多,是以特意央了他的长姐,南平樾长公主前来主持。
前方已经有人前来催促了,苏瑾欢无心看自己装扮,对这个笄礼,上辈子她也经历过,左右是件累人的事,若是可以,她还真不想再经历一遍。
四下都是人,苏瑾欢虽然想知道张易安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可也不好询问,唯有不满的盯了人一眼,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
张易安收到了来自苏瑾欢的暗示,他对其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目光,却硬是没透露出一丝多余的信息。
“吉时到——”
乐者唱礼,笄礼最重要的一步终是要开始了。
苏瑾欢因为腿脚不便,所以跪拜的步骤直接省了,她的一头秀发垂在身侧,由正宾替她挽发,这一会儿整个大堂中央,除了苏瑾欢与正宾和三执事外,哪怕是贴身如清弄都要求尽数退下。
张易安全程在一旁看着,他看的认真,亦看的仔细,当苏瑾欢秀发被挽起的那一刻,他心中竟然莫名的升起了一种吾家有女终长成的感慨。
自家公主遇事要强,很多时候,便很容易让人忽略其不过也只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姑娘,她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东西,说实话,张易安每每想到这点,心中总会隐约升起一股心疼。
女子的笄礼一般多是女性出席居多,今日的一切与前世并无什么不同,若硬要说的话,也只是多了一个燕卫寒与一个张易安罢了。
燕卫寒是北燕皇子,两国刚刚缔结盟约,他的出席,代表的是整个北燕,意义自然与普通外男不同,而张易安上世这个时候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御马监小太监,可这一世,因着苏瑾欢的缘由,他不仅能出现在这种场合,还能以一个较为体面的总管身份站于人侧。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这世间,最让人满意的,不过如是。
笄礼完了,还有宴席,这期间,张易安基本是插不上话的。等到宴席散去,早已过了戌时。
毕竟是自己的笄礼,苏瑾欢还是小酌了一杯清酒,被人带出大殿的时候,她的面色已经有了些许潮红,但意识尚在。
她还记得张易安没给自己笄礼一事,可你说苏瑾欢是稀罕那点东西么?
当然不是。
她见过的好东西不知有多少,与其说她是记挂着东西,不如说她是记挂着这人究竟待她的心意如何。
回宫的一路苏瑾欢乘坐的是步辇,回到长宁殿后,好不容易没有多余的人了,哪知这个时候,张易安却是连人影都不见了。
“清弄,张易安呢?”
“张公公?”清弄闻声扫了一圈周围,她“咦”了一声,道:“奇怪,刚才张公公都还在,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刚才?”苏瑾欢紧了紧自己的秀眉,再问:“刚才是什么时候?”
清弄想了想,回:“就进殿的时候,那时张公公还在奴婢身后呢。”
既然是回了殿才不见的,那便不存在有什么危险,苏瑾欢缓缓眨了眨眼睛,吩咐道:“行了,没事,你先去给本宫打些水,本宫要洗漱。”
“是,公主请稍等,奴婢这便去。”
要说这张易安悄无声息的消失,这边苏瑾欢把妆容这些可都卸完了,这人却还没回来,苏瑾欢不清楚其葫芦中究竟卖的什么药,可显然这个时间有些久了。她穿着一袭里衣坐在凳子上,轻轻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清弄。”
“公主。”外方的人应声走了进来。
“你......”眼前之人身量修长高大,显然不似清弄的身形,尤其是那一张熟悉的脸庞,苏瑾欢一看清,神色先是一喜,随即瞬间又冷了下去,“你还知道过来。”
“公主,奴才去准备了些东西,迟了些,既然让公主担心了,那奴才负荆请罪可好?”两人已经说好,在私底下,张易安可以不自称奴才,但不确定周围有没有旁人的时候,还是以奴才自称为妙。
“你这是说的好。”人生就一次及笄礼,未曾想对方还能如此草率,这让苏瑾欢心中略微有些失落,她敛了敛自己的双眸,继续道:“负荆请罪,那你所谓的荆呢?”
知道是自己之前没什么表现让某人希冀落了空,针对苏瑾欢的话,张易安怡然的笑了笑,却是道:“公主,时辰不早了,奴才想先带公主去个地方。这负荆请罪的问题,晚一些再说也不迟。”
苏瑾欢听着这话,她的睫毛颤了颤,“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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