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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年年哑声,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他什么时候吃的,吃的什么吗?
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自己可能会给他一枚漂亮的玉佩,但还是发不出声音。万一她没法赢得呢,大概会让他空欢喜一场吧。
“那我去洗衣裳了,你饿了叫我。”说完她便逃一样匆匆跑了,早上连口水都未曾喝,现在见慕容澹这幅样子,她也吃不下。
分明,分明前几日不是这样的,自己扑过去抱着他的时候,他不会推开,还会把碗里的肉分给她。
是她哪里做的不好,让他生气了?
虞年年坐在院子角落里,默默无声搓着脏衣服,时不时用手背擦拭眼角。虽然没出声,慕容澹却知道她是在哭。
他站在窗边看她哭的烦躁,心里没由来的刺痛,像是犯心悸一样。眼不见心为静,关了窗躺在那咯吱咯吱的小榻上睡觉。
缺了虞年年做压床秤砣,床板总是这边翘一个角,那边不稳当的,睡得并不好,慕容澹翻了好几次身,终究还是仰躺着,望向漏风的房顶,有疏疏光阴倾泻进来。
被褥虞年年洗得很干净,日日晾在太阳里晒着,虽然没有昂贵的香薰,却有清新的皂角香气和温暖的阳光味道,是让人放松的气息。
慕容澹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一点一点将脸埋进单薄的被褥里,蹭了蹭。
关窗的声音并不小,慕容澹关门关窗都是用摔的,让人免不得担心那脆弱的窗框和门板。
虞年年自然听见了,她单薄的身体一颤,又继续兢兢业业搓着衣裳。
燕燕一定是生她的气了,是从上午虞珩渊来之后。他大概是生气自己轻率的拿性命作威胁,所以才这样……
虞年年见过许许多多存在坏心思的人,却还是愿意把人往好的方向想,尤其慕容澹,她总是自圆其说地告诉自己。
他嘴硬心软,关心人也凶巴巴的。他骂人也只是另类的关心而已……
这样的自我安慰,大概是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的友好爱护成为单箭头。你掏心掏肺对一个人好,因为他可能是你唯一亲近的人了,但他却对你恶意满满,你依旧对他好,看起来这不像个傻子吗?
所以,虞年年宁愿以为,慕容澹只是嘴硬心软,带着大小姐的骄矜之气,不会表达罢了。
只有这样想,她才能继续对慕容澹好,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一个亲人,你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他对你也很好,你们是互相爱护的。
虞珩渊早上来西院找人,是趁着姜夫人去视察铺子,背着她来的。但他不想丢了排面,阵仗一点儿没收敛。姜夫人一回来,便拎着柳条进了虞珩渊房间,抽的他满地打滚。
一边抽一边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惹了事还不知道老老实实在房里待着。我对外说你静心思过,今天就给我闹这一出!”
她是个妇人,力气不大。这番鞭打最大的作用还是做给外面人看的,至少让外面人看见太尉府的态度。
人家儿子刚死在太尉府,自己儿子就寻欢作乐,怎么都说不过去。
虞珩渊虽然被打的不疼,但还是用了十成十的演技,在地上翻滚哀嚎,以求自己母亲心疼,少挨几下抽打。
姜夫人果然心疼,没几下就皱着眉头,一边掉眼泪一边将虞珩渊扶起身,哀哀戚戚叹气,“你啊,怎么就是不省心?以后可怎么办?你父亲怎么放心将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你?”
虞珩渊扯扯嘴角,“他不交给我还能交给谁?他只我这一个儿子。”
姜夫人又用帕子拭了拭眼泪。
说也奇怪,虞太尉的女儿,有名分的加没名分的,没有八十也有六十,但儿子却寥寥几个。
除却虞珩渊,也就是早年被虞令月淹死的虞珩玟是有名分妾室生的。
若非说的话,还有个虞年年出逃的哥哥虞寄白……
那包袱衣裳又脏又厚又难洗,虞年年力气也小,坐在院子里,硬生生搓到天黑才将衣服全挂在麻绳上晾着。
一起身,眼前天旋地转。
她光顾着难受去了,一日都不曾吃饭。
如今快十一月里,夜中冷风刺骨,虞年年小身板本就单薄,加上之前萱女砸她那一下不轻。一时间觉得头重脚轻,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了。
她简单将自己洗洗,便缩进床里去了,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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