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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了桥,花朝心里还是砰砰跳的厉害,一直拿团扇半遮面,试图掩盖面上的潮红。顾恒安那里也好不到哪儿去,看着往常脸皮厚,这会儿却感觉手脚僵硬,语言不畅。
好在花朝脚崴的不严重,却还是寻了处茶铺歇一歇。一时间两人都有点不敢开口。
街边茶铺不过是一杯清茶,茶叶也不过中下,可茶铺前有一株桂花树,花香四溢,平添几分意境。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出声,一下子又都卡了壳。
花朝想到了温宁当初对董淦的态度,换了自己身上,才能体会当时的尴尬。想了想,又开口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顾恒安一直纠结着,一边害怕花朝生气了,一边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此时见花朝开口,才如释重负道:“我就想问宝卿脚没事吧?刚才,怪我没留心。”
“没事,就是猛地冲了下,有点慌了神。本就人多,哪里怪得到你。”
“我带你出来的,自然你的安危是我负责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话间一阵风过,带来阵阵花香,还有一小簇随风离枝,轻飘飘的落在了花朝鬓边。嫩黄色的还带了一片翡翠绿的叶子,多了一份沁人心脾的感觉。
顾恒安看的竟有点愣住了。脑子里想到一句“中秋木樨插鬓香”。
“你?”
见花朝美目微瞪,顾恒安才惊觉脑子里想的话不自觉地说了出来,面上很是尴尬。他这不是有意孟/浪的啊,就是想到了这句,可谁让下面一句是“夜凉未嫌罗衫薄”。
“那个,宝卿头上沾了一簇木樨,我就想到了,不是有意冒犯,宝卿勿怪勿怪啊!”
顾恒安连连拱手讨饶,花朝倒不好真气下去,不过想他应确不是故意。摸到头上的那簇木樨,取了下来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才笑道:
“算了,这次不与你计较。”
顾恒安夸张的做了松口气的样子,双手合十,又念“阿弥陀佛”又唤“无量天尊”,惹得花朝笑个不停。
“哪有你这样的,到底是佛家弟子还是三清弟子?胡闹。”
“万法归宗,佛道不分家,弟子即拜佛也敬三清。再说,只要宝卿不生我气,谁家我都愿意。”
看顾恒安故意的样子,花朝知道是真怕她不高兴。被人重视总是令人心喜的事情,花朝轻言,“心诚则灵,你这样的,哼……还有一桥呢?还走吗?”
“走啊,怎么不走,就是怕宝卿脚伤了不方便。宝卿愿意,我自然最心喜的。”
“那走吧,总不能半途而废,走慢些就是了。”
听到花朝说走慢点,顾恒安心里更是美的没边儿了,走一夜他都行。
顾恒安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为防又有刚才的事情发生,选了个人少的小桥,真的是小,小得更像是街巷上的造景,不过桥下有水,也算是符合。难为顾恒安竟还知道这地方。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穿街走巷?”
看到这“小桥”,花朝就笑了,真走过去估计要不了片刻。
“那倒也不至于,不过确实喜欢到处溜达,也没什么事儿嘛。不过我不是不学无术啊,君子六艺我都学得,就是我读书纯看兴趣,又不用为了科举埋头苦读。其实这些小街小巷才更有烟火味儿,我喜欢来其实就跟宝卿说的那句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一个意思。”
花朝闻言却是停了脚步,歪着头问:“你怎么知道这句话是我说的?”
“啊?”
顾恒安忽然反应过来,这话是花朝当初跟还未封善郡王的顾恪谨说的,他知道是因为他偷偷打探的啊,可……
看着顾恒安急着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样子,花朝心底哼了一声,其实她明白,就像瑞王一出事,顾恒安就得了消息一样,平王府必然在宫里或者说那几个上位者的身边有眼线的,从平王府的角度说,这些其实也很正常。可想到自己以前跟顾恪谨说的话,他都知道,还一直无事状,花朝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生气下。
“这句话是我对善郡王说的,至少在京中我只说过那一次。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听花朝这么问,顾恒安急忙道:“不瞒宝卿,东宫那边的确有人,其实是从他们那边知道的,宝卿也能理解吧。我真没有派人盯着宝卿啊,哎,可能有一点点牵涉吧,但当时我与宝卿不还没有……后来我就把人都撤了的,我可以发誓,对亲近之人我不会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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