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贵妃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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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凌慢慢抚上宜修的脸庞，用食指细细地勾画着她的眉眼，鼻子，还有鼻下的小嘴。

“多好的一张脸啊，朕竟没有发现，娴贵妃镇定的面容却是如此蛊惑人心，让人想沉迷其中呢。”划过脸，又向着另一个目的地进发，顺着下巴，到了耳后，脖颈，然后顺手将宜修外袍撕下，

宜修挣扎着，玄凌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她，其实想想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从当年的大婚到刚刚，他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

淡然中夹杂着冷漠，自己是娴妃，是娴贵妃，是皇后，从来都不是宜修，只是一个送进宫的女人，从来都不是住进他心中的那个。

“皇上你要做什么？”上身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凉。

玄凌的手先是附在那最柔软的地方，后来用手指着，指着宜修跳动得十分慌乱的心脏。

“你知道吗，朕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样子的，娴贵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你总是摆着这样一张脸，后宫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就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永远都是这样一张脸，你的心是不是也这样呢？”

宜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玄凌，然后把衣服拉到身上，紧紧地抱着双肩。

“皇上有什么话可以尽管问臣妾，何必要如此羞辱臣妾？臣妾的心是什么样子，还不是和别人一样，是会跳的，至于为何臣妾的脸总是这样，臣妾自小便是这样的性子，若皇上不信可以招自小一直侍奉臣妾的宫人来询问便知，若皇上不喜欢臣妾这张脸，那臣妾以后换换就是了，何必这样做？”宜修蜷缩在床边，闷声说道。

“那菀菀呢，为何菀菀小产，你却一点儿表现都没有，她是你的姐姐啊，为何”你能如此镇定？

“可她是皇后啊，是一国之母啊。”宜修大声喊道。

玄凌没有想到宜修有这么大的爆发力，一句话喊道他的心中，让他没有了主意。

“臣妾与皇后娘娘乃是同父所出这不假，但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纵然是姐妹，但她是皇后娘娘，臣妾只是一个妃子，又怎能直呼皇后娘娘为‘姐姐’？这样皇后娘娘的威压何在？日后又如何统领众嫔妃？”宜修说道。

她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有人问她，可她就是不想喊皇后姐姐。

姐姐？抢自己妹妹的夫君位分并一脸无辜的姐姐谁愿意认？

你有了孩子我却只能抱着孩子的尸体向苍天哭诉不公，你有了孩子却让我去照顾你和你的孩子。你和你的孩子失去了性命眼前的男人记挂你们一辈子，可是我呢，我做了什么，我的孩子三岁没有名字，死了以后没人记得，这样的姐姐，我为何要把你放在心上？

“娴妃，娴贵妃，愿如此镯，朝夕相见。哈哈哈”宜修又哭又笑，一直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轻轻褪下手腕上的镯子，拿在手中呆呆地看着手腕上的镯子，今日带来本想着等事情到无法扭转的时候用镯子做个人情，让玄凌看在他们当年的情分上用一个帝王的头脑去思考这件事而不是再感情用事。

这镯子就像是他的心，玄凌你想看看我的心是什么样子的，我又何曾不想看看你的心？

突然，宜修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对镯子扔向玄凌。

“啪”一对儿镯子触地即碎。

“请皇上念在衍安还小，好好待他，毕竟他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不曾信任臣妾，臣妾又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今生就此别过，来生也勿相见！”说着宜修便向着床边撞去。

玄凌哪会让宜修如愿，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到如此地步，他只是想问问为何宜修不管对什么事情都这么冷漠，这两年他也想到了自己与柔则宜修之间的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就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因着柔则一句“妹妹”将事情联想到宜修的身上。

“你这是做什么！”玄凌拉着宜修的身子。但宜修哪里是这么轻易便会被劝住的，她是真的伤心了，不是因为这个男人靠不住，而是在今天终于知道，前世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虽然早已不再爱这个男人，但是就是不能接受，原来从前世的爱怨恨念到今生的放下，都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放开我，你就让我死了算了，反正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一样，永远都是这样，在你们的眼中我只是一个冷漠的毒妇，永远都不能洗刷掉这张面孔的毒妇！”宜修狠命地捶着玄凌，眼泪止不住落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而哭，只想在这一刻全都发泄出来才好，也许等一切都想通了，就全部都消失了，眼前的只是一场梦，等过了梦就醒了。

“我恨你们，给了我希望却又将我打回现实，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不能做皇后，连贵妃的位子也只是你们的施舍，可是我很满足，有衍安在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为什么要去害皇后，若是想害又何必做得这么明显？这宫中全是她的‘妹妹’，为何你们就认定那是喊得我，她喊的是妹妹，可是又有谁知道我的名字是宜修！”

从来没有。你会唤她朱柔则为“菀菀”，后来你会唤甄嬛为“嬛嬛”，而我呢？娴妃，娴贵妃，皇后，你的心对我来说就是石头，我永远都不会捂热的石头，我只是用你当年对我的样子来对你，你有什么权利去让我在你的面前摆出别的样子。

我是宜修，不是你玄凌的玩物！！！

玄凌一把将宜修抱在了怀中，任由他在自己的怀中哭泣，这个女人，也许一直都是在装坚强，他一直都想知道这个女人想的是什么，可是却因为她总是一副冷脸便觉得无从下手，只是没想到，今日却弄巧成拙，伤了她的心。

宜修无声地哭着，她本就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就算是受了伤也只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慢慢舔舐伤口。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绷着，不管她是处心积虑要铲除一切碍眼的人，还是闲庭信步只顾养儿，她一直都在绷着，以前是怕别人反噬，斗倒她，现在是怕再有人对衍安下手。

她很坚强不假，但却也是最孤独最胆小的，因为没有人帮她，没有人在乎她，所以她才会一直都这么坚强。

也许，有的时候，坚强只是故作坚强罢了。

心中积压的怨气怒气，在这一刻全都发泄在玄凌的身上，只哭得双眼红肿，嗓音嘶哑，哭着哭着，竟在玄凌的怀中睡着了。

玄凌“审问”的心思早就在宜修哭的时候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见怀中的人已经睡着，便轻手将她放在了床上，又亲自为她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