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本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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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皙华似是觉着刚刚的视线都离了她，心中不满，如今正张着小手。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等咱们皙华再长长就能跟着姐姐一起玩儿了。”

宜修伸出一只手指，皙华抓住就要往嘴里送。

“这是饿了呢，把皙华给本宫吧，该去喂奶了。”宜修抱过皙华，转身进了内室。

此时听竹拉着甜甜进了殿中，边拿帕子给她擦手边说道

“你这孩子，满宫里就没有你不往嘴里放的东西！”说是责怪，却也是带着疼爱。

“可是美人母妃说过的……说了给甜甜做芍药糖糕吃的……”甜甜拉着听竹的衫子，小声说道。

“又怎么了？”宜修走出来，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

甜甜迈着小肥腿跑到宜修面前，口中直说想尝尝芍药是什么味道

“美人母妃说过的。”

“自当日见着华妹妹，甜甜就这么称呼华妹妹，还说满宫就只有华妹妹最美，多没良心。”宜修点了点甜甜的小鼻子，话却是对着慕容老夫人说的。

“傻丫头，芍药是药，平日可是吃不得的，今儿个楚葵做了糕点，一会儿您尝尝，也算是咱们给皙华的满月礼了。”

“老身谢娘娘恩典。”慕容老夫人说道。

“说不上谢不谢的，咱们不都是疼着皙华，为着她好的吗？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的本宫不敢说，昭阳殿的大门就这么敞着呢，您得空来就是了。”宜修说着拿着帕子又继续给甜甜擦手

“可没见过你这么不爱干净的小姐姐了，让妹妹看到可是会笑话的，跟母妃去洗洗好吗？”

甜甜拉着宜修的手进了内室，远处，衍安兄弟三人还在院子里，只慕容世芍一人蹲在那几盆芍药中，似是在想写什么。

“多好啊。”听竹说道。

“是啊。”慕容老夫人也跟着说了一句。

是啊，多好啊，当时，不也是这样吗，她在屋中做活，院中，枫儿带着松儿柏儿玩耍，兰儿在一旁看芍药。

“有的话，不说，总是觉着在心里不痛快，我进宫许久，真正能说得上话儿的，也就身边的几个姐妹，有她们照拂着才有了今儿个日子。您心里……我都明白……”听竹起身走到慕容老夫人身边坐下，然后低声说道

“说句不能说的，进了宫，还有什么是由着自个儿的？”

慕容老夫人抬头，望着听竹。

对听竹，她是知道的，进宫时也在宓秀宫见过几次，最是单纯不过的，所说之话也是最推心置腹。

“今儿个是她，明儿个也许就是我，总归都是身不由己的，做娘的，图的不过是能安安稳稳地，往后的大造化不敢说，总该保着自个儿。”说到“做娘的”这三个字的时候，听竹特意咬重了。

有的话，不能明摆着说出来，但也该旁敲侧击地告诉慕容老夫人，这宫中，再也不会有比她们更适合的抚养皙华的人了。

正说着，在外面的世芍也进来了。

“回来了。”慕容老夫人摸着女儿的头，慈爱地说道。

“嗯，芍药长得很好。”世芍说道。

“一看二小姐就是懂花儿的。我也只是在闲暇时候听过一些故事，说牡丹和芍药，本都不是凡花种，有一年，人间瘟疫，花神为救世人盗王母仙草洒下凡间，一些成了牡丹，一些就成了芍药。说起来，牡丹和芍药，还是至亲呢。”

“是，老身也听过这么一回事儿。若不是贵嫔娘娘，老身还真的忘记了。”慕容老夫人如醍醐灌顶，这会儿眼前一片清明。

所有的点连成了一条线

“母亲”世芍见娘亲有异样，忙关切问道。

“母亲无事，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慕容老夫人说道。

先这样吧，这么大的事儿，总归还是要和家里商量的。

牡丹芍药本就是至亲，何必分开？

“虽不知您想的是什么，但有的事情，想通了才好。”

说是满月宴，其实却无宴，宜修只让小厨房做了写时令的糕点，分发给众人，又在宓秀宫灵堂上一碟子，也就算是全了满月礼。

看似寒酸，但在华妃大丧之时做此，也算是两处皆宜。

慕容老夫人与世芍领了糕点带回宓秀宫，期间再见到宜修，世芍虽还是有些不忿，但慕容老夫人却是收了心。

“她们能明白吗？”虽是艳阳高照，但听竹心中却是没底儿，这事儿她是知道的，所以才配合宜修这样说这样做。

“慕容家性子直，但不傻，华妹妹牺牲自己，不是让她们将另一个女儿送进宫的，让你说的那些话，我也不是白说的。阖宫中，再没有比咱们更适合照顾皙华的了。”宜修说道。

“那华妃的死因……”听竹问道

“快了吧。”

颐宁宫，说是吃斋念佛，却也不是吃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