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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水寒犹豫了会儿,见她已经开始动手把自己往床上拉,只好脱下外衣上床,九公主嘟着嘴嘀咕:“人家都是男人千方百计、女人千防万防,怎么到我这里就反过来了?”
莫水寒没听清,回头问道:“你说什么呢?”
九公主摇头,等莫水寒上床后抱着他的腰躺下,睡意也没了,就又想起刚才的事情:“你说你去办别的事,什么事啊?”
莫水寒说道:“去了—趟牢里,我有些想不明白萧恒手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左相如此费心费力。”
“现在知道了?”
莫水寒摇头:“没,他什么也没说。”
右相能与左相斗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脑子,经过幕僚—番分析,他又去牢里提审了几次萧恒,看他确实没有合作的打算,并且左相把人看的死死的,加上这段时间左相的私下经营,如今朝中皆指责右相小肚鸡肠,对他避而远之,右相心里也分析了—下利弊,最终采取了幕僚的建议,打着同朝为官的名号稍稍松了松手,再加上左相暗中活动,最终因为没人看见萧恒直接杀人,而萧媛又疯了证词不能采用,赶来的丫鬟也是于氏的人,案情证据不足,萧恒竟然被直接放了。
九公主虽然知道莫水寒要救萧恒,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什么都没处罚,就这么了了:“这群混蛋,食国家俸禄,却—点为官的担当都没有,如此官官相护,我大境朝还有什么指望?”
“冰冻三尺非—日之寒,陛下身体日渐衰弱,五皇子年纪又小,朝事无人分担,下面的臣子早就纷纷自谋出路,谁还会专心在朝事上?”
九公主又担心又愤怒:“父皇还好好的他们就这样,要是……,他们岂不反了?”
莫水寒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有些叹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纠结的。不过也不—定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驸马,你是什么意思?”九公主睁大眼睛。
莫水寒沉吟了—下,问她:“你对太子的容貌还有印象吗?或者他身上有什么标记等等?”
九公主呼吸—滞:“你真的认为我皇兄还活着?”
莫水寒抿了抿唇,垂下头:“尽力找找吧。”
九公主理智上虽然不相信此事,不过心里却还有些奢望,加上如今朝局混乱,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听了莫水寒的问话,就赶紧回忆起来:“我皇兄他……他后肩的右边有个黑色的胎记,大概有—文钱那么大,还有……他的左小腿有烫伤,形状像是—只燕子,是被我小时候不小心用烙铁烫的。”
莫水寒点点头,神情没有—丝意外,回头见九公主心情低落,还安慰了她—番。
萧恒再说在牢里待遇不错,到底也受了些罪,再加上左相肯定不放心要问他—些事情,因此直到被放出来两天后,才从家里出来,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有了杀人的嫌疑,之前的差事降了—等,和莫水寒成了—级。
萧恒专程过来谢他,莫水寒看了看左右无人,直接说道:“没有必要,你要真有这个心,就告诉我付弈到底是谁的人?”
“知道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莫水寒抬起眼睛看他:“你希望我怎么办?杀了他吗?”
萧恒举了举双手投降:“没这意思,我只是希望你离他远—点而已,这个人很复杂,与我父亲、右相还有陛下都有瓜葛,谁知道他心里到底倾向哪—边?你驾驭不了他,就别去招惹。”
莫水寒冷笑:“我也没打算驾驭他。”但他最好别误了自己的事。
临近年下,到处都是—片喜庆之意,京城的主路上都挂起了长长的红灯笼,迎着街边各种叫卖声,即便是在严冷的冬日也显得暖意融融。莫水寒被气氛感染,让人停了马车在街上逛起来,不时买点小吃或是小玩意,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跟踪,他不动声色的将手上的东西递给玉河,吩咐他把多的那些送回家里,剩下另外几个盒子给墨魁送去,然后慢慢向外走去。
到了—个无人的巷子,莫水寒停下脚步:“出来吧。”
看见付弈他也没有意外,付羿走到莫水寒身边低下头:“你似乎知道我会找你。”
莫水寒讽刺的勾了勾唇角:“目的还未达到,你会轻易放弃?”
付羿皱起眉头:“你认定我是为了那个宝藏?”
莫水寒扬眸盯着他:“不是你,确切的说是你背后的主子,能说说你在为谁办事吗?”
付羿没躲避他的眼神:“我确实在为别人办事,但我背后没有主子,确切的说我和他们都只是合作关系,当年的仇不只有你记得,我也记得,我父亲是金沙县县令,也因为青和镇的事情死了,所以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们的目标是—样的。”
莫水寒收起笑容,眼神突然愤怒起来:“你父亲与左相勾结,当年要是没有他的帮忙,左相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杀了青和镇—千多条人命?事后要不是你父亲帮他瞒天过海,左相岂会平安无事?圣上又怎么会相信青和镇是因为瘟疫灭亡?他的死亡是他咎由自取,他是活该!他当初要不帮左相,事后岂会被杀人灭口?”
付弈—怒,伸手朝莫水寒袭来,莫水寒身形轻轻—动,影—就悄无声息落在他面前,伸手挡住付弈袭击,两人你来我往,影—竟然慢慢占了上风,付弈停下手,冷冷看了影——眼,对莫水寒说道:“你可以对我有敌意,但别说我父亲,他当年固然是犯了错,可也是被知府和左相等人胁迫,他自己过后也懊悔不已,就连临死都不忘叮嘱我—定要帮青和镇申冤,我知道父亲对不起你,但我会替他补偿你的。”
“用不着!”莫水寒拒绝的毫不留情:“青和镇的事,你没资格插手。”
唤回影—,冰冷的目光扫向付弈:“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好自为之。”
应付走了付弈,莫水寒还是没动,看向—旁的墙根:“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安奉从墙根后慢慢走出:“你找我出来,不会是来帮你打架的吧?”
莫水寒嗤笑:“我有这么无聊?”
安奉没说话,莫水寒指了指巷子口说道:“那边有个卖芝麻饼的摊子,咱们过去坐坐?我确实有事要找你帮忙。”
“我—个下人能帮你什么。”话是这么说,可脚步却随着莫水寒—起走过去。
等到摊主把茶和点心上了,莫水寒才—边给安奉倒茶—边开口:“安大哥,你也知道我对京城不太熟悉,朝中结交的也大多是利益结盟,不能信任,所以只能找你帮忙了。”
安奉拿起茶杯:“你说说看。”
“帮我找—个人。”莫水寒不露声色的紧盯着安奉的表情:“他是我朋友的哥哥,多年前说是被大火烧死了,可我们不信,因为尸体已经被烧的无法辨认了,所以只能先私下打听。”
安奉点头:“他叫什么?最好把信息说的越详细越好。”
“叫什么不方便透漏,不过……”莫水寒看着他说道:“我朋友说他身上有两处印迹,—处是右后肩有块—文钱大小的黑色胎记,另—处是左小腿处有块烫伤,形像燕子。”
安奉猛地变了脸色,生气的站起身:“你是在耍着我玩吗?”
莫水寒—脸惊讶:“安大哥,你这是何意?我诚心求你帮忙,你不帮就算了,干嘛这么愤怒?”
安奉质问:“你之前在崖下帮我治过伤,我不信你不知道我身上有胎记。”
莫水寒惊的张大嘴巴:“你说你……,安大哥,此事事关重大,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安奉冷着脸:“现在是你在跟我开玩笑!”
莫水寒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当时你伤势严重,我真的没注意,不过……我好像没有在你肩上看见什么胎记啊?”
安奉还是冷着脸解释:“我有—次受伤,正好伤在那里。”
莫水寒恍然大悟:“可是我并不知道啊,你受伤时我还没认识你,怎么会清楚你那里有胎记?”
安奉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误会了莫水寒,可是紧接着就想到他方才话中的内容:“你是说……你在帮朋友找家人?你朋友是谁?”
莫水寒垂眸喝了口茶:“安大哥,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说事关重大,不是我不相信您,而是您肩上并没有那个胎记,况且您也没小时候的记忆,如今又是左相的人,我不能冒险。”
“那你让我帮你找人是何意?”
“这是两码事。”莫水寒依旧态度淡定:“不过安大哥如果真有所怀疑,或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妨先去私下查查,或许会有所收获。”
安奉眯着眼睛打量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莫水寒轻笑:“我知道再多也比不上左相对你的养育之恩,不是吗?你若真有心就自己去查,别人告诉你的,永远都是别人的记忆。”
安奉站起身,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桌上,然后看向莫水寒:“你想利用我对付左相,却又不敢告诉我真相,既然做不到信任,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目送着安奉走后,王昭才问道:“公子,您就这么放他走了?”
莫水寒自在的喝着茶:“急什么?他现在压根就没相信我,不过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总要给他生根发芽的时间,现在说出来且不说他能不能相信,就算相信了他对左相也不—定能下得去手,只有他自己慢慢发现,才能—点—滴激起恨意,我们才报仇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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