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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听了这话大为惊骇,原本如烟似雾的眸子骤然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但是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红唇勾起,满脸媚色地道:“大人哪里话?什么韩侗?什么药?为何奴家听不懂了?大人……”她挣了挣玉手,委屈巴巴地道,“你弄痛奴家了……”
但凡男子,看到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不动容的,可惜她似乎估错了眼前这位。
男子俊脸如冰一般,带着几分讥诮的看着她:“演,你继续演……”
裴远蓦地翻开她的手,将她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磕,从她的长指甲间落下细细的黄色粉尘。
牡丹脸色骤变,慌张辩解:“大人,方才奴家匀面,怕是沾了些香粉。”
“香粉?”裴远眸色如冰,沉声命令:“追风,过来验!”
追风过来,沾了些许黄粉嗅了嗅,道:“大人,是勾魂散,这种剧毒,三天后才会开始发作。”
女人的脸色赫然变灰。
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仿佛一用力就能将那脖颈折断一般,女子听到那人在耳畔冷森森道:“好算计!三天时间够你逃亡了!说,你还有同党在何处?”
昨儿锦衣卫已经连夜查出,副指挥使韩侗在百花阁有个姘头,就是这个花魁牡丹,只是想不到这女子倒有这样的杀人本事!
他去凤头县之前,曾有两个朝中官员无故失踪,他无暇去查便丢给了韩侗,后来那厮并无交代。如今想来,未必不是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
如今韩侗早被他处死了,她却还有这样的胆子,这件事必定不简单。
牡丹身体僵硬,她知道,她不能动,但凡她动一下,那只铁钳会毫不犹豫的折断她的脖子,不带一丝怜惜。
眼前这个人,从来就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她朦胧的眼中泪珠滚落,央道:“大人饶命,奴家只不过想着副指挥使大人对奴家不薄,他死了,奴家在京城没了依靠,往后可不是任人宰割,因此一时想岔了,想替他报仇。只是如今见了大人……”
她声音渐软,缓缓起身,拉开腰带,肩上的丝绸披帛顺势滑落,露出深深沟壑,向他倾身过来:“若是大人以后能照拂奴家,奴家自当替大人效力,万死不辞……”
男人冷眼看着她一点点靠近,美人如花娇艳万分只求他一点怜惜,真是我见犹怜。
就在那花瓣般的红唇凑近过来想要吻上他的时候,他准确无误的捏住了她精致的下颚。
牡丹:……
“张嘴。”裴远古怪的笑了笑,捏她下颌的手微微用力,逼的她不得不张嘴。
那张开的嘴巴里,牙齿间衔着一根细细的银针,倘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裴远抬手,对追风说:“帕子。”
追风急忙递了帕子过来,裴远裹着帕子从她齿间将那根针钳了出来。
追风过来细看,只见那针尖磷光闪闪,怕又是剧毒,不由得冷汗涔涔,真是个处处带毒的蛇蝎美人啊!
裴远已没有什么耐心同这美人玩游戏,蓦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嚓”一声将那只嫩白的小手钉在了桌面上,伴着一声惨叫,鲜红的血液在黑色的檀木小几上肆意流淌,美人浑身颤抖满头满脸的冷汗。
追风在一旁看的背心发凉,对这般娇媚美人,大人可真下得去手。
小几上,黑白映衬分外醒目,流淌的鲜血,仿佛盛开在黑夜中的曼珠沙华。
“同党!”他语气冷的仿佛冬日檐下的冰棱。
五指缓缓收拢,只听得细微的“咔嚓”声,手下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仿佛要被折断。
“本大人的耐心并不好。”裴远冷冷勾了勾唇,“你若不说,便揭了你这面皮,做个美人面具倒是不错。”
他不信没有同党,纵然这女人有万般手段,若是没有后台,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女子轻颤了一下,原本漂亮的面孔变得灰暗而扭曲。
“倘若上次大人来时多看我一眼,我早已是大人的女人,又怎会成为副使大人豢养的杀手?”她歇斯底里的叫起来,“我本是这里最娇艳的女子,其他人都看我,为何独独大人不看我?我只想攀附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偏偏大人不屑,我只能跟着韩副使,这些都是大人逼我的!大人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天底下没有女子会真心爱你!
裴远冷笑:“轮不着你来操心!胆敢夜探莫宅,就是找死!”
“我就是想看,究竟怎样的女子竟能入得了大人的眼睛?那样的女子,不弄来折磨未免太可惜!”她怨恨又刻毒的咬着牙说。
“便是看一眼,你也不配!”裴远微微眯眼,眼底戾气渐浓,收紧握在她脖颈上的五指,冰冷的看着她眼底透出血色。
“给她灌千蛛万毒散,毁了她的容貌!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嘴硬到何时?”但凡杀手,最难撬开嘴。她既为韩侗不惜杀人,若不下重刑,恐怕难有收获。
追风除了追踪还负责制毒,因此身上常携带各种毒.药。他从口袋里翻出了千蛛万毒散,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女人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大人的女人,可不是撞刀口上了吗?
美丽女子莫不以容貌为最珍贵之物,听到这话,牡丹嘶声惨叫:“裴远,你不是人——,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裴远冷笑微微捻了捻手指:“不急,诏狱中一百零八样的花式,你可以慢慢尝,尝完了再去做鬼也不迟。”
追风将一包黑色的粉末倒在酒杯里,端到了女子的唇边,硬是给她灌了下去。
“服下这千蛛万毒散,从脸开始溃烂,接着,会一点点溃烂至全身,求生不能求死不行,天底下没几个人扛得住。”追风道,“只这毒.药是有解的,若是你说了实话,自然给你个痛快。”
裴远放开了五指,拔起钉在她手背上的匕首,女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他用雪白帕子将匕首直擦的光洁明亮,这才插回了腰间鞘中,嫌恶的将沾血的帕子扔在脚边。
他厌憎肮脏的东西,更厌憎肮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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