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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茉莉飘香。一对男女相互对视,暧昧如火星子遇干柴,蹭地撩起火焰。

假山内的宫人们不敢发出半点动静,生怕扰了帝王雅兴。从他们的角度,虽看不到掌珠,更看不到帝王作乱的手,但依稀能猜到,他们在作何。

这女人太勾人了吧?能让帝王溃不成军。

张怀喜扭头呵斥:“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宫人们低下头,分批退离御花园。

张怀喜笑笑。花好月圆,希望掌珠姑娘能顺利怀上小皇子,为皇室开枝散叶。

他默默离开假山,和一众宫人守在园子外。

萧砚夕斜睨一眼月亮门方向,确认无人后,勾住女子腿弯,将人抵在凉亭石柱上,目光矜冷寡淡,手上动作却又凶又浪。

掌珠咬住唇,搂紧他的脖子,额头沁出薄汗,“不要...手...”

“不要?”萧砚夕侧眸看她,眉眼风流恣意。惹得“茉莉”花枝乱颤。

掌珠背靠柱子,挪了挪身子,无法纾解不适,也恨这男人太会逗弄人,脸一羞、心一狠,张口咬住男人的耳尖。

她不敢太用力,像小猫一样含着,气不过就用牙齿磨一磨。

萧砚夕后背紧绷,喉咙溢出“嗯”的长音,不但没责怪,反而挺受用,动了下手指。

掌珠小脸煞白,本能地扬起脖颈,发出了羞羞的吟哦,伴着丝丝哭腔。

小姑娘委屈得不行。如此下来,哪能怀上崽崽?

白白被逗弄一番罢了。

一咬牙,丢开男人的手,浑身止不住战栗。

萧砚夕没理会她的无礼,低头贴在她的脖颈,轻轻啄吻。

掌珠迫不及待和他生崽,顾不得演戏,目的直接地去扯他的腰封。就差没说一句“快给我”了。

小家伙难得热情。萧砚夕低笑,扣住她作乱的小手,带着显而易见的故意,无声地拒绝。

掌珠气得蹬了蹬腿,捧起他的脸,忍着反感,贴上他的唇,嘬了几下。

萧砚夕蓦地僵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任她作为。

男人的唇凉而柔软,不知是谁用了劲儿,唇与唇再无间隙。

触感微妙,微妙到使得浑身的毛孔全都舒展开。萧砚夕一直厌恶涎水,这会儿吐了不少,却觉香甜。

掌珠想要扭开头,被男人扣住后脑勺,不停地纠缠。

呼吸不顺,掌珠无意中捶了一下男人的肩,“不要。”

萧砚夕睁开凤眸,看她瘪红的小脸,鼻端一哼,撤去腰封,将人抬高。

掌珠大口大口呼吸,浅浅的吻变成了窒息的深吻,她快晕过去了。

随之,窒息感加倍。

两人均是一身的汗。

御花园里有个温泉池,不大,刚好可容两人。萧砚夕横抱着累瘫的人儿走去,穿着龙袍就踩进水里。

掌珠勾住他脖子,说什么也不下水。

刚完事,崽崽还脆弱呢......

小姑娘跳出男人怀抱,躺在池边,动作有些滑稽。

萧砚夕脱掉打湿的龙袍,扔她身上,“毛病。”

掌珠不理他,盖着龙袍仰躺。星辰映入乌黑杏眼,更添风情。

萧砚夕坐在温泉池里,闭眼调息。一连的失控令他感到陌生,也深知,不该放纵自己。可美色惑人,只不过是犯了男人的通病。

既使是夏日,到了夜里,地上依然冰凉。掌珠坐起来,将龙袍垫在身子底下,复又躺下,完全没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

谁敢用龙袍当褥子啊......

萧砚夕额头绷起青筋,抬手捏了捏,没搭理她,全当她太累了。

而掌珠却在想,这个月,是继续缠着他要孩子,还是等上一等。万一这次中了呢?一想到腹中可能孕育了骨肉,一张俏脸更为艳丽。

她翻个身,背对温泉池。

宝宝,你再不来,娘亲就熬不住了。娘亲不想跟你亲爹太过亲热。

宫墙之外的东街闹市,灯火通明。摊主们吆喝着生意,行人们挑挑选选,砍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陈记雅肆内,陈漾端坐榻前,看着女子喝粥,“当心烫。”

女子放下瓷碗,用帕子抿了一下口,“我吃饱了,多谢陈先生。”

疏离的语气凌迟男人的心。自她昨夜醒来,一直安安静静。一不询问身在何处,二不闹着回家。像随遇而安的浪子,不愿踏出一步,因为,路的尽头没有家人。

“姐姐再吃些干粮。”陈漾拿起一块薄饼,递过去,“只喝粥,人会没力气。”

女子摇摇头,“我吃不下了。”

“那明早,姐姐想吃什么,我让人提前准备。”

女子看着陈漾,“陈先生对谁都这般好吗?”

陈漾勾唇,放下薄饼,“自然不是,要看对谁。”

这话含了试探意味。女子靠在软垫上,目光幽静,并未因爱慕者的话语,生出半分涟漪,“陈先生救我于水火,又待我如上客,这份恩情,我自会相报。”

陈漾笑着摇摇头,“姐姐言重了。那年我登山游历,见你浑身是血,被山匪按在地上,本该立即出手,却因势单力薄,迟疑一瞬,才酿成你与家人离散的悲剧。”

当年,他亲眼看见,山匪将一名身中数刀的男子踢下山崖。这是女子心中的痛,也是他心中的痛。

身中数刀,又坠下山崖,哪还有生的可能。

陈漾叹口气,为女子添了一杯热水。

提起往事,女子沉静的眼底渐渐卷起惊涛,心中抽痛。她清楚记得,就在陈漾冲上来之前,那群山匪恪守规矩,没有杀害她的女儿。女儿哭哭啼啼不想走,死死攥着她的衣角,哭喊着要回家。

山匪觊觎她的美色,没有当即杀她,至于目的,可想而知。为了不让女儿看见不该看的,她违心呵斥几声,将女儿轰走。还告诉女儿,自己活不了了。

那么小的孩子,对死亡的理解会是怎样?

定是认为,她真的离世了。

她可怜的女儿,现今在哪里?

女子忽然悲戚,眼前一晕,险些昏倒。

陈漾扶住她,“姐姐莫要激动,郎中说了,要静休一段时日。一切都等调养好身子再说。”

女子双手撑在榻沿,深深呼吸,“我叫慕烟。”

陈漾一愣,扶她靠回软垫,淡笑道:“我记下了。”

慕烟...多美、多温柔的名字。陈漾冷硬的心肠,再次因为她,柔了几分。

慕烟抬眸,“我出生在京城慕家,十五岁那年,被继母送去茺州亲戚家。中途遭遇雪崩,被一书生救下。”

她叹口气,眼里流淌着柔色,“后来,我隐姓埋名,与那书生成了亲,生下一个女儿。我们一家以经营私塾为生。我偶尔会为人制琴,赚点小钱。日子倒也殷实。在女儿七岁那年,我们一家回京探亲,遇见山匪。相公为保我清白,被山匪连砍九刀。再后来,就如先生所见的场景。”

听完她的回忆,陈漾静默片刻,随即眯眸,“京城慕家?”

慕姓本就少,再观慕烟的容貌气质,陈漾大体猜到了是哪个慕家。

慕烟看过来,“缃国公慕尘之的府邸。”

只是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还居住在京城么。

慕尘之......

陈漾叹息:“缃国公已于去年驾鹤西归,谥号仁德。”

慕烟闭闭眼,悲从中来。当年被继母送去茺州亲戚家,她心里是怨恨父亲的。故而,在被救下后,隐姓埋名,嫁给了书生。成婚几载,她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世。直到女儿七岁生辰时,说想要祖父祖母、外公外婆,她才下了决心,带丈夫和女儿回京探亲。可最终来不及告诉女儿,她的外公外婆是谁,就发生了惨剧。

陈漾没想到女子的身份这般尊贵,就不知她是嫡出还是庶出。可无论嫡庶,他都不在意。

他一介商贾,哪还嫌弃高门庶女。

若是可以...陈漾压下心中的想法,想等她恢复之后再提。

慕烟调整好情绪,问道:“那家父的爵位......”

“传给了嫡长子慕坚。”

慕坚是慕烟的嫡兄,三十有九,现任三千营副提督一职。

慕烟静默片刻,“能否劳烦陈先生,替我去慕府送封信?”

陈漾猜出慕烟的想法,燕子归巢,无可厚非。只是,心中某种私欲,不想将她送回亲人身边,却又敌不过良知。

“好。”

“多谢。”

陈漾挑起二郎腿,桃花眼广纳星海,揶揄道:“姐姐要记下这份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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