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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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我也是。”说完，钱惊鸿不由得放缓了呼吸。校园风雨人物裴星辰就站在他的身边，个子比他稍高一些，外套上散发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他好像不太高兴？用余光又悄悄地观察了片刻后，钱惊鸿将注意力转移到台词上。

“a！”袁晓琪做了个打板的动作，看上去还挺像模像样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钱惊鸿很快就进入了脑内模拟的场景。

他和裴星辰约好了今天到学校附近的“绿野密林”餐厅复习，他想像往常一样和友人交流些趣事，但对方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没有，是昨天睡得太晚了，现在还有点困。”裴星辰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签字笔，富有磁性的嗓音中满是倦懒。

钱惊鸿笑着把桌上的小食向前一推说：“那你先吃点东西吧，吃完后小睡一会儿。只要消费了就能在这里待一整天，不着急复习。”

“你还记得咱们的第一个班主任吗？”裴星辰忽然抬眼看向他，神色平静。

钱惊鸿愣了片刻，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似的，忍俊不禁地回道：“当然记得啦，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根儿哥啊！他上数学课的时候把黑板拍掉了，还是咱俩给抬到一边的。”

“嗯。”裴星辰垂下眼帘轻声应着，“当时他很喜欢谢谦，说是他带过的学生中最优秀的一个。”

“根儿哥确实说过这话。谢谦性格好，成绩优异，长得还很端正，我觉得他名副其实啦。”现在跟谢谦混熟了后才发现，那家伙其实是居家型的。钱惊鸿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没去看对面好友的神情，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鸡米花。

“你现在还这样觉得吗？”好友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对劲。

“唔……虽然和第一印象有出入，但还算是吧。”说完，钱惊鸿皱起眉头，上身前倾，伸出右手要探上裴星辰的额头，“你的脸色好苍白啊，没……”

话刚说到一半，钱惊鸿的手被重重拍开，那力度甚至让手背留有一阵阵的麻痹。他有些错愕地看向裴星辰，对方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

气氛一时间诡异非常，紧张、不安、疑惑和恐惧都杂糅在了一起。裴星辰搭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嘴巴张了又合，但只是发出了几个干涩的单音。

他的大脑里现在一片混沌，神经无法有效地控制躯体。其他客人交谈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额头、后背上渗出的冷汗令他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笑声。

钱惊鸿举起双手一副认错的模样说：“抱歉抱歉，我一时忘记你有洁癖了。”他双眼微眯，笑容亲切且温暖，“我不是说过了吗，今天不着急，咱们慢慢来。”

最后三个字好像被刻意放缓了速度，裴星辰微微颤抖着，难以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睁大了双眼抬起头。

画面就此静止。

“结束了？”袁晓琪恍惚着上前两步自言自语道，“嗯，结束了。”

“这段剧情在整个短片中是机位关系最复杂的，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了。”谢茹花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记录起来。

“钱惊鸿你的演技好厉害啊，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袁晓琪不再保持什么文艺女青年的优雅矜持了，摘掉眼镜，周身好像浮着闪亮的星星似的凑到钱惊鸿身边。

钱惊鸿礼貌地向后退了半步，“你过奖了，我只是比较擅长这类型的而已。”

“可你就是演出了我想象中的那种感觉嘛！只要把控好观众视角，我们的这个短片就算成功啦。等到作业展示后会不会有帅帅的学长来搭讪呢，诶嘿嘿……”

钱惊鸿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冒出了几个问号。这个女人，看上去已经陷入了妄想的世界，她原来是这样的人设吗？

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主角站了起来，低声对他说：“抱歉，刚才太用力了。”

“没事，一点都不痛。”钱惊鸿笑着举起手晃了晃，见对方一脸的不相信，他解释道：“别看我皮肤糙，其实很容易留下痕迹的，你不用在意。”

裴星辰迟疑着点了点头。

谢茹花合上笔记本说：“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可以解散了。”

来到室外，所有感官都好像被联系在了一起。耳边响起清脆的鸟鸣，鼻腔中满是新鲜的草叶气息，每一个细胞都在接收着春天的馈赠。

这下钱惊鸿的困意是彻底消失了，他小小地伸了个懒腰。

走在前面的袁晓琪突然停住脚步，低呼道：“啊，糟糕！”

谢茹花疑惑地转过身来，“怎么了？”

“今天上课我全程睡觉，这次的作业要怎么完成啊？！”她有些懊恼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我只记了个大概。”谢茹花一脸平静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尽显学霸气质。

“别担心，我拍了重点内容的ppt，回去后发给你。”

“钱惊鸿你——你真是个好人啊！”袁晓琪激动得热泪盈眶，好像下一秒就要熊扑过来似的。

好人吗……

和她们挥手再见，钱惊鸿径直走向了空荡荡的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