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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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父找的药材贩子还算靠谱,三大麻袋香料只用了八两银子。

王大全将麻袋从车上卸下来，谢父背着手和药材贩子说：“先用这些，以后需要再找你。”

这些东西在药店量用的少,但产量大,搭上谢父做成这桩生意药材贩子也很高兴,连忙说：”“好说，原料这头有我你放心。”

谢父对容芊芊弄得调味料很感兴趣，卸了货也不走,留下来看王大全用石磨碾碎它们。

一样样香料被碾成粉末，容芊芊用秤称好按照比例将其混合在一起。因为制作实在简单，唯有混合在一起的比例是关键,容芊芊不假手于人,亲自上阵调配。未加烹饪的调料粉味道浓烈刺鼻,容芊芊搅拌调料时特地带上的面罩毫无用处,好在三麻袋香料碾成粉末后缩水很多,没用多久就全都搅拌均匀。

摘下蒙面的面巾容芊芊对谢父说：“爹,一会儿我让王婶买两个猪头回来卤上，晚上你和大哥尝尝味道怎么样。”

猪头肉啊,谢父满意的笑了笑，这个他爱吃！“行，晚上爹温好酒,就等你的猪头肉。”

猪头价格不贵,味道也有不少人喜欢,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难清理。现在有了王婶容芊芊也可以轻轻松松地吃上猪头肉了。

领着王大全去了容家订肉的肉铺，肉铺张老板看见容芊芊打招呼说：“大侄女今天怎么有空来？”

容芊芊只跟着大妮爹来过两次，没想到张老板还认识她。“张叔，我来看看有没有猪头,买两个卤了给家里人下酒。”

“好说。”张老板将手上的白手巾往案板上一扔，朝屋里喊：“把后院的猪头拎来。”没过一会儿，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一手一个大猪头走了进来，一声闷响将猪头放在案板上。

一个猪头少说也得十来斤重，一手一个轻轻松松就拎上了案板，容芊芊对眼前看似瘦弱的小男孩充满敬佩。

张老板一拍小男孩的后脑勺说：“这是咱们家老主顾你容大伯家的容大姐姐，还不叫人。”

“容姐姐好。”小男孩闷声说。

容芊芊对他微笑点点头，然后对张老板说：“张叔家的弟弟力气可真不小。”

张老板咧嘴一笑，看着儿子也满是得意，“从小吃肉长大的，要是还没这把力气都对不起吃进肚子的肉。”

寒暄两句，容芊芊打开钱袋问：“这两个猪头多少钱？”

“三百文。”张老板一边说还一边将案板旁边的猪尾巴猪蹄拎过来，“这是给你的添头，下酒最好。”容家是肉铺目前最大的主顾，张老板也不吝啬这点下脚料。

容芊芊承了张老板的好意，“那就多谢张叔了，我爹还真就喜欢这卤猪蹄。”

王大全将猪头和猪尾巴拎上推车，回程路上和容芊芊说：“这个老板还挺大方，给了这些添头。”

“我娘家是他家大客户，给的添头也是看了我爹面子，下次再买肉我就不去了，总让人搭东西不太好。”看了眼推车上的猪蹄说：“谢迟和你说过我娘家铺子在哪吧，王叔一会儿跑一趟，给我爹送个信儿，让他晚上打烊后别急着回家，下午给他送肉。”容芊芊估摸着大妮爹打烊的时候肉不能卤好，只能让大妮爹多等一会儿。

“好嘞。”王大全低声应了句。

回了家，自有王大全夫妇收拾猪头，容芊芊终于有时间整理整理内室的摆设。管用的几样东西整理出来放在原来的地方，再将首饰钗环收进梳妆台的小格子里面，脚踏上铺上剪裁好的毛毡，床边挂上竹叶青的流苏帐幔，零零碎碎的东西一摆上，屋里充满了一种独特的温馨。

王婶的声音隔窗传来，“夫人，猪头收拾好了，我直接下锅煮就行吗？”王婶家常菜饭做的还行，涉及到卤味肉菜心里没谱不敢轻易尝试，只能求助容芊芊。

将帐幔用帐钩挂好，容芊芊说：“王婶，我这就来。”

厨房里，被洗的白白的猪头显得有几分狰狞，容芊芊翻动两下被王婶清洗干净的猪头说：“先焯水，把血水煮出来再卤。”

容芊芊怎么说王婶怎么做，到后面炒糖色、下料包，一点都没让容芊芊沾手。用锅盖盖住冉冉的热气。王婶对容芊芊说：“我看着火候，夫人进屋歇着吧。”

天气渐热，一身夹衣在厨房里有些闷热，容芊芊走时不忘告诉王婶，“火不断就可以，不用总在厨房守着。”毕竟手腕粗细的木材耐烧得很。

两个时辰的时间让猪头在锅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掀开锅盖锅里的油脂和汤汁混合在一起上下漂浮，香味自动就往鼻子里钻，红润油亮的猪头勾得人口水泛滥。容芊芊用筷子轻轻一戳，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厚厚的肉皮，猪蹄里的胶质都熬了出来，脱骨酥烂。

筷子和笊篱配合捞出两个猪蹄和半边猪脸晾凉，这是准备给大妮爹带回去的。再切下猪耳和口条加上半边猪脸给谢父下酒，自家留下一个没有猪耳和口条的猪头。将两个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篮子交给王大全，“王叔，一个是容家一个是谢家，别送错了，快去快回，等谢迟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王大全咽了咽口水，接过篮子快步走了。

王大全夫妇许久没有吃过肉了，王婶嗅嗅空气里的香味说：“夫人的手艺真好，光是这卤汤拌饭都能让人香掉舌头。”

太夸张了，容芊芊根本就没动手，全靠配好的调料粉加上火候才让猪头这样香气四溢。“一会儿切一块和王叔一起尝尝，这都是我们上午做的调料粉的功劳。”容芊芊知道自己不开口王大全夫妇肯定不会沾这肉的，以后还要朝夕相处，一点肉容芊芊还是舍得的。

王婶显得很惊喜，攥紧手里的抹布说：“谢谢夫人。”

晚上谢迟回家，一进内院就闻到一个熟悉的香味，径直走进内室，一边换鞋一边问屋里的容芊芊，“这么香又卤肉了？”

容芊芊将谢迟家常穿的衣服递过去说：“是呀，还给老宅和我爹他们拿回去了一些呢。”

谢迟一个大男人不在意这些细节，点点头就过去了。堂屋里王婶已经将饭菜摆好，一大盘猪头肉摆在正中间。谢迟饿了，先扒了一口白饭才向猪头肉下筷。

肉一进嘴谢迟挑挑眉毛，“嗯，这个好吃，要是还有给对门送点。”

“你和姚大哥倒是好。”容芊芊捧着饭碗笑。

“今天他帮了我一个小忙，上门道谢有些见外，平时送点吃的显得好些。”

容芊芊想了想说：“今天还剩半个猪头，只是没了口条和耳朵不怎么好看。”

谢迟点点头，一个猪头上就那么点东西，切掉了是不太好看，像是被挑剩下的，“那就改天，你记着这事就行。”

人情往来的事容芊芊不会给谢迟拖后腿，“明天吧，卤汤留着味道好。”

“好。”谢迟看向容芊芊，沉吟片刻后说：“过两天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顺利的话几天就能回来，最迟半个月，你在家待着无聊可以回大岗村住几天。”

谢迟的语气不太对，容芊芊停下筷子迟疑发问：“校尉还会因公外出吗，有危险吗？”

“你放心，没什么危险。”军营里的特殊行动不能外泄，谢迟握住容芊芊的手安慰说：“我有分寸，家里还有你等着，我怎么样也会安全回来。”

谢迟不会平白说这样的话，容芊芊心有些慌，抓紧谢迟的手说：“我只希望可以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功名利禄在我眼里不是那么重要。”

有了此番对话，容芊芊心跳加快，根本没有胃口吃饭。蔫蔫的到了晚上，在床上抱着谢迟不撒手，“我知道军营的规矩，你不能多说，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谢迟拍拍容芊芊的后背，“真没什么，你这样好像我要出什么危险任务一样，弄得我都紧张了。”

在谢迟胸膛支起脑袋容芊芊问：“真的？”

“当然，你要是实在舍不得，也可以提前安慰安慰我。”说着手就顺着容芊芊衣服伸进去。

新婚一个多月，谢迟在床上无时无刻不想开黄腔。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谢迟后，容芊芊就开始张罗着卤猪头和做饼干。谢大嫂爱吃甜食，容芊芊给她做了一份加糖的。谢迟出差，路上食宿不佳，容芊芊捡起老本行，研究起了路菜。好带不占地方，还得管饱味道好。划掉脑海里那些不合适的吃食，容芊芊选定了两样东西，肉脯和馍片。用现成的卤汁泡过馒头片烤成的馍片酥脆鲜香，无论是当零嘴还是当饭味道都不错。肉片也切成了薄片腌制，出炉时撒上芝麻点缀。容芊芊忙活了一大天，晚上谢迟回来看见容芊芊给他收拾好的衣服包袱有了几分动容，抱住她感叹，“有妻如此……”

这就感动了？容芊芊在谢迟怀里笑意渐浓，“里面还有我给你准备的馍片和肉脯，路上没有食摊可以充饥。”

谢迟将吻落在容芊芊额头上。桌上饭菜渐凉，王婶见两人迟迟没有出来吃饭进屋查看，看见这一幕连忙退出去。

被打断的谢迟有点不高兴，出来的时候对王婶说：“下次有事在外面喊就行，不要进屋来。”

撞见人家小夫妻亲热，王婶也有点不自在，连连称是。

吃过晚饭后谢迟早早就歇下了，半夜的时候就得集合出发，夜里赶路没有精神开始大忌。

三更时分，外面的梆子响起，容芊芊点燃蜡烛送谢迟出发。一身黑衣劲装的他格外英武，只是胸前背后的两个包袱拉低了他的气势。

谢迟不觉有他，摸摸横跨在胸前的包袱分外欢喜，这是容芊芊给他准备的满满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