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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一直抱着庄白桦不撒手,两个人在酒庄的大门口杵着,时间长了,庄白桦有点尴尬。
他倒不在意池月抱着他啦,年轻人嘛,可能刚脱困,情绪激动,找个长辈抱一抱,发泄一下心情,可以理解。
只是池月抱着他的姿势有点奇怪。
池月的手整个环住他的臂膀,从后方按着他的脊背,用力的把他压进自己的胸膛里,庄白桦被他包裹在怀里,浑身别扭。
姿势是不是反了。
好在很快酒庄里的工作人员和庄白桦的保镖冲了出来,池月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臂。
庄白桦清清嗓子,问池月:“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被人抓走了,怎么现在一个人?”
池月含糊地说:“我被抓到这里,自己跑了出来,想跑回去找你,结果走到半路,看到了你的车,于是又跑了回来。”
庄白桦不敢置信地问:“你全程用腿跑的吗?”
“那也不是。”池月也觉得很扯,他从酒庄出去后,在路边搭了个顺风车,结果车辆开到一半,途中遇见庄白桦的车,他一开始没认出来,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让司机停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池月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钱,最后请路人帮他找了辆共享单车,连踩带跑赶回来。
池月自己都觉得很疯狂,他身上有定位系统,哪怕原地不动,庄白桦也能找到他,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害怕庄白桦跟洛振铎在一起,害怕酒精的力量,害怕会出什么事。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回来,在看见庄白桦的那一霎那,松口气的同时,又激动万分。
他把所有起伏的心情藏进那个拥抱里,用尽全身的力气,传达给庄白桦。
庄白桦看着他大汗淋漓的样子,一阵心疼,让他转过身,看向他的腿,说:“你腿上还有伤呢,就这么跑着回来,不疼吗?”
池月傻乎乎地笑笑:“我把受伤的事给忘了。”
庄白桦又心疼又好笑,去看他的伤口,幸好没有裂开。
池月见他关心自己,问:“你呢,你还好吗,洛先生没对你做什么吧?”
庄白桦奇怪地说:“老洛会对我做什么?他喝得已经快断片了。”
提到洛振铎,庄白桦难免想到池月和他的关系。
只是目前没有证据,也不好对池月挑明。
庄白桦一想到以后可能面临的情况,就感觉一阵头疼。
这件事真的太狗血了,每一个深陷其中的人都很可怜。
说起这个,庄白桦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池月:“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是溪音做的吗,他人在哪?”
池月沉默片刻,说:“在地窖。”
于是一行人去往地窖,溪音还倒在原来的位置,但人已经昏过去了,脸被打成猪头,看起来有点凄惨。
庄白桦微微震惊,看向池月。
池月眨眨眼,可怜兮兮地说:“还不准人正当防卫吗?”
庄白桦:“……”
想想也是,溪音从小身体不好,细胳膊细腿,打架估计打不过池月,只是溪音身为偏执大佬,把人绑架过来,怎么没做好捆绑工作。
庄白桦不想从犯罪分子的角度思考问题,很快就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
他让人把溪音扶起来,回到洛振铎的房间,发现洛振铎也不省人事,赶紧把父子俩——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称为父子——一起送到医院。
溪音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他是惊吓过度,休息一会自然醒过来就好了。
至于他脸上以及手上的伤,全都是外伤,已经做了包扎处理。
洛振铎反而更严重,到医院后,又是催吐又是输液,他躺在病床上眉头紧锁,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庄白桦和池月看着洛振铎,都保持着沉默,过了片刻,池月对庄白桦说:“溪音跟我说,他不是洛先生的儿子。”
庄白桦心头一跳,接着反应过来,洛夫人都带溪音去做亲子鉴定了,溪音肯定知道。
他叹了口气,对池月说:“这件事需要洛家人自己来讲。”
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洛夫人在此时赶到医院。面对儿子和孙子全躺着的情况,她无言以对,只能嘱咐助理们好好照顾他们。
洛夫人转向庄白桦,疲惫地说:“谢谢你把他们送到医院。”
庄白桦摆摆手,说:“没什么。”洛家遭遇巨变,他作为一个外人,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池月一直跟在庄白桦身边,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洛夫人。
洛夫人停顿一下,才敢慢慢看向池月。
池月眨眨眼睛,勾起唇角,主动打招呼:“洛奶奶。”
洛夫人瞬间表情崩了,捂住嘴,平息自己的呼吸,过了好半天才招呼庄白桦和池月,说:“等振铎醒过来,我们一起说说事情。”
洛振铎比溪音清醒得更早,可能是因为他平时酒喝得多,身体已经习惯酒精,再加上心里有事惦记着,不久便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洛夫人,再转头看向池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助理把他扶起来,然后洛振铎遣散其他人,在病房里对洛夫人说:“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吧。”
庄白桦忍不住出声:“我回避一下吧。”好歹是人家的家务事。
洛振铎嗓子嘶哑:“不用,瞒也瞒不住,没有必要。”
庄白桦担心池月,既然洛振铎这么说,他便留了下来。
池月低垂着头,表现得很温顺,洛夫人冲他伸出手,声音颤抖着:“孩子,到奶奶这边来坐。”
池月乖乖地坐到洛夫人和洛振铎旁边。
洛夫人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她的发现:“那天池月到家里来做客,我实在见他眼熟,感觉他很像一个人。”
她说着,看向自己的儿子,洛振铎正靠在病床的床头上闭目养神,耳朵却一直在听母亲说的话。
“池月很像二十年前,跟振铎纠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
洛振铎睁开眼睛。
“振铎可能不太记得,但那时候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来处理,我一直记得那个女孩的长相。看到池月后,我心里很困惑,忍不住去查了池月的家庭情况,发现池月跟溪音是在同一家医院出生,当时两个母亲的病房相隔不远。”
二十年前,洛振铎还是个学生,发生这种事毕竟是个丑闻,那个女孩子是他的同学,为了掩人耳目低调行事,生产的医院选的是一家公立医院。
而池家那边,当时池敬业还有工作,没那么穷,刚好路红也在那家医院待产。
“巧合太多了,我越想越不对劲,心里总有块石头放不下。池月在家里受伤,擦拭血迹的纱布与棉花都被溪音拿走处理了,只剩下那个沾了血的开瓶器。”
“于是我就拿着开瓶器到私人鉴定机构去做dna检测,机构说上面残留的dna显示,池月身上可能流着我们洛家的血。”
洛夫人一生风风火火,什么大事没有见过,可此时依旧嘴唇颤抖,神情紧张。
“如果要确定,最好取新鲜的组织或者血液,再做一次亲子鉴定。我没有去找池月,而是带着溪音去了鉴定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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