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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译反复确认泰勒的话,并且让翻译花点时间浏览一下泰勒递过来的文件。
“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美国的律师就自说自话的来到莫斯科代理一个,呃,不,一群苏联公民?”马里亚洛夫的话语里带着讥讽。
“还有你是怎么弄到这些材料的?这挺让我吃惊的”他继续问道
泰勒觉得有点惭愧,但知道既然对方开口询问,那终归是好事情。
“这些材料是我们的志愿者在以色列和美国采访了大量的移民者后整理出来的。”
马里亚洛夫“那你怎么证明他们的材料是可靠呢?”
泰勒明白,事情有转机了。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以最为审慎的态度反复查证。当然这里面可能存在问题,所以我依然愿意也希望有机会阅读原始的办案记录和庭审记录,如果这些记录是允许被查阅的话……实际上,你知道在美国,除了极其特殊的案子外,几乎所有记录都是被允许”
“你们有你们的做事方法,而我们有我们的”马里亚洛夫摇头,截断了泰勒的话。
“我向你保证,我们的目的是用一种纯粹而专业的人员方式来处理这些事情”泰勒开始劝说对方“我,塔尔福德·泰勒,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一贯的政治立场-我的政治立场就是一切律而不讲什么政治。所以我在联邦政府那儿向来是不受欢迎的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苏联当局愿意收下我们呈送的法律文件并加以研究考虑,那就可以避开媒体的大肆报道宣传,不会被公开批评,这样对我们双方不是更好么?这个事情在合众国和整个西方都已经被报道了很久了。”
泰勒继续说道“记者,西方记者”
他苦笑道“虽然我是新闻的受益者,但坦白说,我并不喜欢他们,记者中当然有值得尊重的人。但现在为了销量和眼球不择手段的人更多……”
“你们有你们的做事方法,而我们有我们的”马里亚洛夫再度说道“这种问题在我们国家就没有。”
“但是,苏联终归是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啊”泰勒说“让我继续讲记者的问题。我讨厌他们,但如果我有权力我也不会去压制他们,我认为如果我做的对,那么我就向公众公布尽可能多的事实,我相信公众的判断能力。正如林肯总统说的,我相信他这句名言在俄罗斯大地上也广为流传‘你可以欺骗大多数人一时,也可以欺骗少数人一世,但终究无法欺骗大多数人一世’”
“只要我们按照法律和良心行事,那么即便公开出来,即便可能会受到责骂,但从长远说,历史终究会证明谁对谁错。”
“回到苏联犹太人问题上来,我得惭愧的承认,我们国家的记者写出的不少东西,就是完完全全的污蔑和胡扯……我真的不相信,因为我和鲁登科先生还有斯米尔诺夫先生是朋友是同事,当年在纽伦堡我们彼此信仰与立场不同,但共事非常愉快,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俄罗斯的伟大与真挚。”
“他们也是我了解这个伟大国家的窗口,他们给我非常好的印象,这种印象让我得出判断-许多美国记者在此事上只问立场不问事实,实际上我们的民众也被这些记者惯坏了,他们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只要是污蔑苏联的,就会有人买单就会有人花钱……”
“作为美国公民,我感到难过也感到惭愧”泰勒的语气十分真挚。
“然而,你也就仅仅感到难过和惭愧吧”马里亚洛夫讥讽道“你难倒就没有做些什么?”
“我想做,但是……”泰勒继续道“我没有条件。”
“因为,这些记者甚至敢于在文章开头处就写到‘因为俄国人的铁幕政策,导致我们无法获得更多更准确的信息。塔斯社的记者可以随便查阅联邦审判档案,而我们则无法得知任何相关可信的消息,所以以下报道只能根据少数可以掌握的资料来推测’”
“这是他们的免责声明”泰勒摊手“我想反驳,但……”
“所以我来到了莫斯科……我希望我们能够携手做些事情。”
“来向全世界宣告苏维埃的司法制度邪恶而怪诞么?”
“不不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泰勒连连摇头“你也是专业的法律人士,虽然我和你不熟,但通过言谈我知道,你肯定精于司法也富有人情味。我想说的是,关于这批犹太人的审判中,也许存在着问题,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推断,你当然可以驳斥我……这个没有问题”
马里亚洛夫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泰勒说道“其实,这个问题向我声明也没用,我们可以用完整和详实的记录向全世界公开嘛。当然也许审讯中可能有小错误”
“但司法不是机器,是人在控制的,其中难免会有疏漏,实际上在美国也会有法官判错案子,所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来的目的就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泰勒顿了顿,冒险开口“我不愿意说这些话,因为这可能有些不体面。但我还得说一句,其实我内心深处倒是相信最高苏维埃的,毕竟这些犹太人的去或者留,对于苏联不会构成什么危害,对于高层领导来说更是如此……让他们痛痛快快的离开,反而有助于改善贵国在国际上的形象。不是嘛?”
“我担心的是,在官僚体制下,下级可能错误的理解了上级的意图。这不奇怪,要知道美国也经常有这种事情……这是人类社会所无法避免的共有毛病。”
“这个……”马里亚洛夫有点踟蹰。
作为体制内的高级官员,而且是高级技术官员,他显然熟知这个国家的情况。
泰勒的话有一定道理,而且立场也不偏激,甚至颇有为俄国人考虑的味道。
“相信我吧”泰勒说道“我这几十年来,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可以放到阳光下来说。我相信司法正义是人类共同的良知。”
最终马里亚洛夫看了看泰勒带来的文件-那是一小部分的委托代理书。
随后他歉意的表示要稍稍告辞一会,请泰勒等等他,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他回来了。
“泰勒教授,我决定准许你以犯人代理人的身份呈交申诉书,你提交的所有文件我们会认真研究,并且有检察院的最高领导来考虑如何处理。我现在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但我要说明的是,你们有你们的做事方法,而我们有我们的,所以不管是文件格式,还是之后的流程,都要按照莫斯科的来。这点你能做到嘛?”
泰勒教授被这个意外的惊喜砸得晕晕乎乎。
他坐在沙发上好久,才醒悟过来,然后欢天喜地的告别了马里亚洛夫,顺便请他转达自己对鲁登科和斯米尔诺夫的思念以及祝后者早日康复。
就这样,泰勒、弗莱彻、爱德华成了有史以来第一批被允许参与苏联司法工作程序的美国人……
这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但确实真的!
至于马里亚洛夫最后的要求,这当然不是问题。
人都跑莫斯科来了,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要求俄国人改用海洋法吧?
对方能让己方介入,这就是列宁同志显灵啊!
先不管他老人家是站在哪边的,总之,这是伟大的成果!
泰勒和弗莱彻先飞回纽约。
第二天则是贝丝和彼得罗相决战的日子。
比赛在列宁格勒大酒店的礼堂中举行。
比赛采用三局两胜制,为了避免连下三盘和棋,导致双方不分胜负,赛制规定如果,如果三局后比分为,(和棋双方各得分),那么就持续的走下去,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前两天双方一人胜一场,
今天是决胜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爱德华吞了三颗药丸,从八点折腾到带你,贝丝这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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