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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会吃!”

没想到程恣睢竟然真的会做菜,大家都一脸惊奇地围过来看,嚷嚷着要帮忙,又被旁边榨苹果汁的傅离骚淡淡一句“别捣乱”给拦回去了。

江季风鼓了鼓腮帮子。

他特意推掉了一个上星的综艺,硬挤进这个网综里,就是为了向程恣睢请教一些武学上的难题,可是从中午到现在,愣是没找到半个机会。

真是的!

好好儿的一个生活类慢综艺,为什么要请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来参加?

这和商量好放假后去high一场,却发现班主任在场有什么区别?

扫兴。

太扫兴了!

耿嘉年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油香罢了,做出来你们好好享用,我可不吃……我等下煎牛排。”

他和程恣睢是一个选秀节目出来的,当时除了每周六的比赛直播,票数位列前几的选手,都有机会参加周一的一个小型直播粉丝互动节目。

节目里,程恣睢亲手为大家煮过一碗方便面。

面里放了青菜,还卧了只荷包蛋,看起来特别好吃,耿嘉年当时年少嘴馋,就做了第一个尝鲜者。

……怕不是放了半斤醋。

江季风伸手就去勾他脖子:“你说的啊,到时候你可别吃,别和我们抢好吃的!抢菜的是大窝瓜!”

耿嘉年低头拿着手机打江季风家出的游戏:“嗯哼。我吃土都不会吃程恣睢做的饭!说不吃就不吃!谁吃谁是大南瓜!”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对程恣睢黑暗料理的可怕一无所知!

江季风:“你吃了才是大窝瓜!”

耿嘉年:“你是大南瓜!”

这群小孩子……

程恣睢看得直想笑。

他做好菠萝咕咾肉,又炒了个青菜,用保温罩盖起来。

要处理东坡肉的时候,顺手把今晚暂时用不到番茄,塞进了旁边的“橱柜”里。

傅离骚眼睁睁看着程恣睢拉开可视窗,将一袋西红柿塞进了洗衣机里。

他嘴角抽了抽,以手掩唇,眼底带着笑:“你……”

“什么?”程恣睢正在将带皮五花肉焯水,“怎么了?”

傅离骚:“你把番茄放进洗衣机里了。”

“……洗衣机?”程恣睢动作静止了一瞬,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太难了,真的太难了,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理直气壮道,“洗衣机为什么要放在厨房?不怕油烟吗?”

而且他家明明有洗衣机,上面开盖的,根本不长这个样子!

傅离骚:“……”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

没多久,饭就熟了。

火上的砂锅里咕嘟咕嘟炖着东坡肉,空气中飘满了酒香和肉香。

江季风拎了换下来的脏衣服过来,塞进洗衣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砂锅直吞口水:“还要多久?”

“两个小时吧。”

“这么久!”

程恣睢抬了抬下巴:“你去叫大家先吃……不然饭菜一会儿就凉了,东坡肉就当夜宵吧。”

六个人围在餐桌边,美美吃了一餐晚饭。大家折腾一下午,都饿了,菜又实在太好吃,大家狼吞虎咽,根本顾不上说话,是导演特意让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才勉强说了两句场面话,并且因为抢肉爆发了几轮筷子大战,一直到剩下的菠萝果老肉全都被傅离骚特坦然地连盘端,全都扒拉到了程恣睢碗里。

理由还特充分:“不让大厨吃饱,谁给你们做饭?”

所有人:“……”

说得好有道理,他们竟无言以对,只能跟饿了一个星期的狗崽子一样,眼巴巴地看着程恣睢碗里的肉。

一直到两小时后,东坡肉炖好了,大家才一饱口福,吃得异常满足,满足得意识都有些空白。

就连卢玉潇也吃掉了好几块东坡肉,还主动承担了刷碗的工作。

只有耿嘉年一个人在旁边可怜巴巴地啃牛排,他根本就不会煎,牛排煎得老了,又硬又焦,咬也咬不动,看到旁边大家吃得那么香,眼泪都快下来了。

但他刚才话说得那么死,又实在抹不开面子,只能低着头,苦哈哈地啃牛排。

太惨了!

江季风还在旁边一口一个大窝瓜。

“别固执了~妥协吧,嘉年!啪啪!”江季风搬了吉他出来,边扫弦边唱,“做窝瓜也没什么不好,一屁股一个,将僵尸们全都砸掉!啪啪!别硬撑了~吃掉它吧,嘉年!啪啪!做窝瓜有什么不好,绿绿又胖胖,大肚能容脑袋小,啪啪!智商肯定也不高~”

耿嘉年肚量本来就不大,气得追着江季风满屋跑,又碍于对方身份,不敢真动手,又凶又怂,被温安然拦了一下就更生气了:“你挡我路干嘛?让开!让我灭了那只南瓜!”

他虚虚推了一下,没使多大力,但温安然后退的时候刚好绊到茶几,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程恣睢没敢用系统里学来的轻功,勉强用现在的那点儿内力移形换影,堪堪在温安然倒地之前接住了他。

他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温安然:“我……我没事。”

他从程恣睢怀里起来,脸蛋红扑扑,低垂的睫毛扑闪扑闪,一脸仿佛惊魂未定的样子:“谢……谢谢哥。”

程恣睢去锅里盛了最后两块东坡肉,笑着推到他面前:“来,吃块肉,压压惊。”

傅离骚深深看了一眼温安然,将程恣睢推过去的盘子中途拦截。

程恣睢:“……你做什么?”

傅离骚看了他一眼:“本来你没打算做东坡肉,是我说想吃,你才做的。”

程恣睢:“……”

傅离骚:“你们要是没吃饱,就去煎牛排。这是我的。”

程恣睢:“你还没吃饱?”

“吃饱了,”傅离骚说,“等下我让人捎回去,给爷爷。”

江季风拎着吉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氛围怪怪的,索性溜之大吉,去厨房帮不知道为什么停下来的卢玉潇洗碗。

“怎么了?”

卢玉潇收回眼神,咬着牙根说:“没什么。”

江季风:“……”

怎么每个人都怪怪的。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江季风摇摇头,呼啦哗啦洗完碗,擦干手,哼着小曲儿拉开洗衣机的门。

他疯了!他疯了!他是真的要疯了!

他只穿了一水的高定burberry风衣,竟然变成红色的了!

只听厨房里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见江季风抖着手从洗衣机里拎出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半袋瘪掉的、只剩一层皮的西红柿。

“啊啊啊——”江季风欲哭无泪,“是谁在洗衣机里放的番茄啊?谁?到底是谁?看我不……”削掉他一层皮!

程恣睢难得有些心虚,不无尴尬地笑了笑:“……是我。”

江季风一个急刹车:“看我不给他点……”赞!必须点赞!瞧这审美,白中带橘,橘中带粉,块状不规则挑染,时尚时尚最时尚!

但傅离骚却理解错了意思,以为他要表达的是“看我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没等他开始吹彩虹屁呢,便淡淡打断了他的话:“洗衣机为什么要放在厨房里?”

江季风:“啊?”

“既然放在厨房里,那就是橱柜,橱柜里为什么不能存放番茄?”傅离骚用那种开会的表情,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地淡淡道,“是你非要把衣服放进橱柜里洗的。”

江季风:“……”

程恣睢:“…………”

所有人:“………………”

虽然知道傅总在胡说八道,但是没人敢说话,一脸狐疑地面面相觑。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江季风损失了一件风衣,还被傅总抢白了一通。

非常惨。

耿嘉年还在旁边幸灾乐祸,追着嘲笑他“大南瓜”,自己不检查,还能怨谁呀?

不过他很快就顾不上嘲笑江季风了。

耿嘉年端着锅里最后一块因为没有合适的草绳绑而碎掉的东坡肉,吃得狼吞虎咽,眼泪都快出来了。

简直恨不得去舔碗!

江季风吹了声口哨:“香吗,大窝瓜?”

耿嘉年吸了吸鼻子:“真香!”

大窝瓜默默“真香”了两天,第三天早上,程恣睢拿微波炉给他们“叮”鸡蛋,结果“砰”地一声,炸了!

幸亏程恣睢身手灵敏,闪得快,才没受伤。

傅离骚皱了皱眉,拿起他的两只手仔仔细细地看,又紧张地看了看他的脸。

程恣睢抽回手,笑盈盈道:“怎么,怕我毁容了,不能给你赚钱了?”

傅离骚紧皱的眉头慢慢松了:“没事就好。”

程恣睢皱眉:“这鸡蛋怎么会炸呢?”

“微波炉……”傅离骚想讲清楚原理,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没有这方面常识的古人讲,只道,“微波炉本来就很危险,以后不要用了,听到没有?”

程恣睢:“……”

这哄孩子的语气。

他问了系统鸡蛋爆炸的原委,叹了口气:“都怪我。”

以为已经足够了解微波炉,就没好好看说明书,结果烤了银行卡不说,还炸了鸡蛋。

“这怎么能怪你呢?”傅离骚指着微波炉里烂掉的蛋,一本正经且面无表情道,“都怪那只蛋,是那只蛋太坏了,是个坏蛋!我帮你打他!”

说着拿了擀面杖,啪地打了下蛋。

程恣睢:“…………”

被厨房的动静惊动,纷纷跑下楼的围观群众,全都惊呆了,彼此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其实他们早就发现情况不是很对,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江季风:“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衣服没搓。我先回去搓了。”

沈子蓉:“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觉没睡。我回去睡了。”

楼梯上只剩下温安然、卢玉潇和耿嘉年三个人。

耿嘉年看了程恣睢一会儿,也转身走了。

温安然咬着下唇,死死地盯着厨房那边,眼圈慢慢红了。

卢潇然:“你……”

温安然一惊,欲盖弥彰地伸手揉了揉眼睛:“一不小心迷眼了。”他正要转身回屋洗把脸,就看到程恣睢在底下朝他招手:“温安然!你过来!”

程恣睢心中忍不住叹气,心想傅离骚也真是的,内敛也要有个度,明明是为了温安然来的,却偏偏老在他旁边晃悠,还为了引起对方注意特意从他手里抢肉!

这样怎么可能追到心上人啊!

程恣睢笑微微倒了杯水,很自然地将情蛊下在了里面,递给温安然:“今天晚上有party,你跟傅总一起出去买些气球什么的装饰家,好吗?”

温安然还没接,傅离骚就先把杯子接过去,抿了一口。

程恣睢:“……”

“我渴了,”傅离骚面无表情道,“你要是也渴了的话,那边有杯子,自己倒。”

程恣睢:“…………”

程恣睢:【系统,喝了双份的情蛊会怎么样?】

娃娃音:【不知道,没有前例的呀,不过按照其他丹药的药效推测……药效可能会翻倍?】

程恣睢:【……】

娃娃音:【但也说不定会变异】

程恣睢:【…………】

傅离骚和温安然一道去了超市,没多会儿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温安然眼睛红红的,情绪也不怎么高,午饭时往餐桌上端锅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没端稳,险些将一整锅番茄牛腩洒了,程恣睢拿手帮他撑了一下,手背上被热汤溅到的地方立马就红了。

程恣睢之前练武和打打杀杀的时候没少受伤,压根没放在心上,傅离骚脸色却陡然变了,硬牵着他的手,放到水管底下冲了半天,还黑着脸找导演组要了京万红,非要给他抹药。

程恣睢:“……我自己来。”

傅离骚也没执意要代劳,松了手,淡淡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做不好的事情就别抢着做了,平白给人添麻烦。”

温安然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抠手指:“对、对不起,我知道了。”

他用力忍着,但眼泪还是啪嗒、啪嗒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程哥,都是我不好。我什么事情也做不好,总是给、给你添麻烦……对、对不起。”

“没事,都已经好了,”程恣睢对他亮了下手背,瞪了傅离骚一眼,“多大点儿事儿啊,凶什么啊?哎,别哭别哭。”

说着从衣袋里摸出一方手帕,就要递给温安然。

傅离骚劈手夺过手帕,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接下来的半个下午,别墅始终沉浸在低气压中。

程恣睢感觉出来,傅离骚生气了。

他生气的样子和平常没什么差别,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但神色更淡一些,镜片后的浅色双眸宛如冰晶琉璃,半点儿热乎气都没了,就连沈子蓉这种胆大包天谁的热度都敢蹭的、耿嘉年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都不太敢说话了。

导演刘江山心很累,打手势让跟拍pd暂停拍摄,过去和傅离骚委婉地提了一下。

傅离骚:“我走就是了。拍个告别的场景,后期配一行字幕,就说我因为工作原因先期离开。ok吗?”

刘江山:“……ok。”

傅离骚场景搞得很大,和剩下的六位嘉宾一一拥抱告别。

轮到程恣睢的时候,他感觉到傅离骚抱着他的手臂很用力,低声在他耳边说:“是你先撩我的。”

程恣睢没听太清:“嗯?”

“你既然招惹了我,”傅离骚嘴唇微微翕动,一个字一个字轻飘飘地说,“就别想再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形势越来越严峻,新闻刷多了,今天码字一直不在状态,所以迟了……不好意思。

大家一定要做好防护啊。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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