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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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凯在酒店把自己昨晚想好的口供小心的说出。

“本来打算是要一起去爬山的,后来晚上有我喜欢球队比赛，我就在酒店里看球赛了。”

“昨天晚上我看球赛时候还给一个叫唐朝的讨论进球呢。”

警察：“就算不在酒店也可以讨论球赛。”

吴凯：“我一直在酒店里没有出门，酒店门口应该有摄像头能看到吧？”

两个警察看了他一眼,在一起说了什么,其中一个轻声说：“查过酒店摄像头，他的确一晚上都没出门。”

另一个警察点头,继续对吴凯问道：“你平时和王顺关系怎么样？不要隐瞒，你就算隐瞒我们也能查出来。”

吴凯眼皮跳了一下,随即回道：“……我们是大学室友，关系很好,他是孤儿,平时我对他也很照顾。”

“你们现在都是老师吗？”

“是的,我们现在都是一所学校的老师，他是英语老师,我是语文老师。”

“王顺平常在生活中有没有什么关系不好的人？有没有女朋友？”

吴凯一一回答：“王顺性格耿直，在学校什么话都敢说,关系不好的……大家明面上看起来关系都挺好的。至于女朋友……”

吴凯说到这表情微怔，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

“太惨了。”在酒店里的王顺望着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太惨了,还没谈个恋爱呢就这么凉了,我太不甘了！”

“这有什么不甘的？”唐朝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安慰他,“这个房间里除了你，剩下的三个也都没谈过恋爱，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心理平衡了很多？”

“……”

王顺一点都没觉得被安慰到。

“关键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吴凯了。”王顺挠乱自己的长发,盲猜道：“难道是因为上次他的教学问题，我看不惯吵了他一顿吗？”

黄一天：“什么问题？”

“说起来你们有可能不信，他看起来脾气不错，为人也很爽朗，但是他平时对学生，怎么说呢，比较特殊对待吧，对待学习成绩差的喜欢动手或者让他们出去罚站。”

“你们想，这些学生成绩本来就差，再去外面站着还能学到什么？”

“因为这点我说过他几次，不过这种东西说多了也不好，后来我也就不提了，上次吵架是因为我看到他收了学生家长的红包。”

王顺比划了一个厚度，“信封装起来的，厚厚一摞。”

“那个家长走后我跟他说这种做法是不对的，因为这事咱俩大吵了一架。”

“……不过就因为这个要把我推下去？”

王顺的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别说他了，就连唐朝和黄一天都觉得这个理由应该不成立吧，或者是王顺平时得罪了吴凯却不自知？

唐缪收回一直看着窗外的视线，淡淡的接了一句：“男人会因为女人和金钱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王顺无力：“这他妈的才多少钱啊。”

“也许他早就对你看不顺眼了呢？”唐朝摸着下巴说，“你们不是大学同学吗？大学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王顺皱眉思考起来，过了好久，他摇了摇头：“我们在一个寝室，男孩子哪有那么多小心思，又不是拍宫斗剧能有什么还值得记仇啊？”

黄一天提醒道：“那会不会是因为感情方面的？比如他喜欢的女孩喜欢你这种狗血的事情……”

本来这话只是黄一天随口一说，没想到王顺听到这话，表情微微变了下，“还真有。”

几人面面相觎，不约而同摆出听故事的姿态，洗耳恭听。

“……”

王顺无力极了，觉得几人就差买点瓜子花生八宝粥了，再来几个小板凳排排坐听故事会了。

唐朝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他对王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等等，我先出去买点瓜子哈，等我回来再说。”

王顺：“……”

说个瓜子！

唐朝在楼下商店买了好几袋番茄酱，眼角余光又看到了辣椒酱，他站在辣椒酱面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也买了几袋，最后又到零食区买了点瓜子饮料辣条鸡翅鸭腿，一股脑的结账带回酒店。

“终于回来了。”

唐朝一进门，黄一天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接过他手上的购物袋，“这些番茄酱是给王顺用的吧？咦，怎么还有辣椒酱，调个色让血看起来更逼真吗？不错不错，这些都是给王顺的先放在一边。”

然后黄一天把吃的全部挑了出来，自己拿着一袋鸡翅撕开包装，对王顺说：“可以开始你的演说了。”

“……”

王顺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觉得你们不太厚道，都在吃就我一个在看着……”

唐朝打断他的话，给站在窗边的唐缪扔了一袋瓜子，“喏，你喜欢的原味。”

唐缪接过包装，撕了一道口子，咔嚓咔嚓磕起瓜子。

“……”眼看着这里面最靠谱的唐缪都变得不靠谱起来，王顺自暴自弃了，“那啥，你们能让鬼也过过嘴瘾吗？”

一分钟后，王顺手里也拿着一包鸡翅，边吃边说。

故事很老套，也就平均一百对兄弟里总有那么两对会人品爆发遇到。

大学时候，王顺脾气臭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一心钻在图书馆里看书复习。而吴凯则因为脾气爽快热情在学校人气很高，不过他眼光高，迟迟没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也一直没有谈恋爱。

在王顺泡图书馆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女孩长相甜美，声音更是好听，加上俩人总是很巧的坐在一起，一来二去就互相熟悉加上了微信。

不过这时候俩人也只是互相有好感，并没有实质性的发展。

而另一边的吴凯则迷上了主播，在寝室里给主播刷起礼物，最近尤其喜欢上了一个唱歌声音甜美的女主播，并且在女主播不经意的透露中发现，她也是自己学校的。

吴凯从线上的刷礼物很快的就发展到了线下的追求，主播的颜值在现实中看也很漂亮，但是这个女主播很洁身自好，对于吴凯三番两次出动出击约她出去都找借口婉拒了。

每次的借口都差不多是要去图书馆看书，时间久了，吴凯心想就算不能一起吃饭，但是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总是可以的吧。

但是一来图书馆才发现，自己喜欢的女孩早就跟王顺认识，并且看关系，显然已经很熟稔。

当时的王顺对于女孩处于好感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女孩对他也差不多。

吴凯表面没说什么，后来也就没追求过女孩了，但是他到底怎么想的，王顺到现在也不知道。

毕业后，王顺倒是询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是吴凯都是一笑置之，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

“然后呢？”唐朝磕着瓜子，好奇的问道，“你跟那女孩没在一起吗？”

王顺表情看起来很遗憾，文艺了一句：“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多么遗憾啊。”

“所以遗憾的死了。”黄一天毒舌道，“别遗憾了，以后吴凯说不定会跟那女孩再继前缘。”

王顺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这不可能，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说说我要怎么办吧？”

黄一天：“去投胎呗，还能怎么办？”

王顺没好气的说：“我意难平，我要报完仇再说投胎的事儿！也真是邪门了，昨晚临出门的时候，吴凯让我先去山上，他找个东西马上就过来，明明他就比我迟二十分钟，酒店监控怎么可能会没拍到他？”

靠在窗边的唐缪眯起眼睛，突然喊道：“朝朝。”

唐朝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你刚刚去的那家便利店门口有个监控。”

唐朝点头：“我看到了。”

这话说完，唐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走到窗前，那家便利店的摄像头正对着107窗口。

“如果没从酒店的门出去，想要离开只能有一个办法，翻窗。”唐朝若有所思，他看向王顺，“你该去托梦了。”

在警局审完吴凯的警察走出审讯室喝了口水，他啧了下嘴，不禁在心里想着：口供看起来好像都没问题，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想了半天也想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不过他倒是想到了早上去酒店询问遇到的那几个人。

兴许是唐朝和唐缪的相貌太过出众，留给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这件事已经被警局定为意外身亡了。

一大早就出警去找尸体，又一直审问到现在，在清光镇基本没什么大事闲惯了的警察打了个哈欠，他坐在座位上，眯起了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这一睡，就陷入梦中。

山底之下，野草丛生，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杂石散落在地面，不知名的植物也长得足有一人高。

警察虽然在做梦，但是心里觉得很清醒，立刻认出这是早上来搜尸的山下。

就算在梦中，他也觉得这地方有点渗人，一种不知名的恐惧缠在他的心上，尤其是看到早上找到尸体的地方，地面上满是暗红色的血迹。

警察打了个冷战，隐约间觉得好像有人在喊他。

这声音缥缈，阴冷，仿佛从另一个空间传来。

警察扭头，看到早上找到的那具尸体正站在他后面，脸上挂着扭曲的笑，伸出手向他走来。

“我好冤啊——”

警察吓得转身就跑。

站在他身后的王顺打了个嗝，他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刚刚鸡翅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