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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月上还在那里。温铭气急拔腿提跑回头,一定要顶住,就一会,他用了三倍的速度往回跑。
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当初温铭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只因此地地构独特四季如春,现在只不过来回一炷香的功夫,溪面便结了厚厚一层冰,四处里妖气冲天,金铃响得更厉害了,一波波地震荡在四周,在夜里格外的碜人,最后一只鸟儿也慌张飞走,溪水,风声,林间的声响一刹那如同冻结了般。温铭右手提刀,左手执铃,严阵以待。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异动,金铃急遽地摇,一下发出炽光,射向那黑暗中。一声爆响,什么东西翻滚着冲过来。借着那炽光,温铭发现那绝对是个庞然大物,圆圆一团地滚过来,足足有半间屋子那样大。
他冷哼一声,提刀就上,那团东西突然怪异地一扭,转个方向躲开了他的攻击,直直向那结冰的溪水中跑去,在那冰面上疯狂的扭动,哧啦一声一团散开化成蛇一般的东西匍匐在冰面上,似乎那里——那是原来月上躺着的地方,温铭暗道一声不好,鼻子里仿佛又出项那种极令他难受的血腥味。
他冲过去,口中爆喝着符咒,刀身显现霓虹色,光晕大涨,一个劈手,那团东西生生被避得四散支离,但却极其不甘地全抱做一团快速地滚开去。温铭走过去,看见一地的黑红花瓣和焦烂的叶子,果真是那妖女身边那妖藤。他提刀一挥,刀风一过,那一地残碎的黑红花叶游移开去,留下一块干净的冰面,反射着幽寒的光芒。
顿了一下,温铭才走过去,仔细查看那冰面,结冰很厚,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那个叫月上的姑娘埋在了下面,四周都没有她的气息。他叹口气,突然觉得有一瞬间的沮丧忧伤:“早知你终究要如此,不如当初让你早些过去。好过多日流血受苦仍是今日的结果。”他道:“是我疏忽了,对你不住。罢了,叫我送你一程,再为你报仇吧。”
他将刀往那冰里深深一插,运起了内力向那刀身激去,一瞬间刀身发红,刀周围的冰面开始融化为水,一点点扩散开去。最上层的冰化了一些,但始终不能化完,温铭只觉得这一次极其困难,这冰坚硬不说,仿佛比普通的冰雪寒冷几分也难融几分。他不知不觉地将功力全逼了出来,冒着薄汗站在飘着寒气的冰面,看着那冰一点点艰难地化开,露出了一点布帛,那是月上身上着衣,素色的粗布,没有一丝花纹,冰冷而僵硬地弯折着,再没有了飘逸的姿态,温铭一眼看过去一下觉得浑身都脱力,如果可以,就让她留在冰面下,他想。
不想看见那尸体,前一刻还活得倔强的人。。。温铭坐在冰面上露出的石头上,身心疲惫地握着刀,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了整条小溪,四周一片空寂。
哈哈,哈哈哈!温铭紧张地跳起来,仿佛山岚里传出来的声音,妖异冷酷:“尸首留下~~!”没有看见人,“尸首留下!我要吃了。。。”
温铭咬破了手指,血涂抹在一把符咒上,撒出去空中纷飞了红黄,将他和那片化掉一些的冰面围起来。“吃了~~哈哈!”一道金光射进夜空,将那声音射断。他记起来是那妖女的声音,妖女!竟要吃尸首过活。他想起来,月上受那样重的伤也能活,血液的味道那样怪异,必定是难得的体质,莫非妖女吃她的肉能有助益?难怪将她冰冻起来,慢慢吃?温铭出离的愤怒起来。
温铭用力提了口气将刀再次插下,拿血一抹刀身,刀身巨震霓虹断续,刚阳的内力流向那刀,化作了火热,那冰面开始飞快的融化。符咒噼啪作响,妖气更甚,连金铃也在怀里跳个不停,那金铃对妖气极其敏感,他知道那妖女近了,越来越近。
一定要好好安葬了她!不能叫那妖女吃了她,温铭死死握住了金铃。
金铃暴跳一下哑然,刀身的霓虹大盛又消失,迷雾挥散了,冰面终于融化为水,一会,溪水的声音愉快的传来。温铭拖着刀疲惫的走过去,那水底隐隐躺着的人很安详。他俯下去,金铃跳动一下,却发不出声音,伸手拨开那脆弱的碎冰哔哔啵啵的响,几下拂开,刀身映着水下的容颜随着那水波破碎又拼合。一时温铭仿佛觉得那张脸在支离破碎间变化了模样,不是月上?
伸手将她捞上来,不,还是月上,那血腥味如何能认错?温铭看着那平静如安眠的脸,僵直的身体传来冰冷的温度,想来她死去的时候未曾受到什么苦楚。苦笑,他看看水中如蔓草的长发,这个女人那样重伤未死,现在竟死了,死在她对洗发的执着,不知道将来自己死在什么上,因为,他还是很讨厌她周身的血腥味,很讨厌,很讨厌。
云层消散,月亮出来了,水面上一片明亮。温铭抬头,很感伤自己这么善良。他低头,一双晶亮的眼看着他,慢慢地迷雾消散,符咒被水带开远去,如蛇般的藤蔓伸展着长长的身体,静静地在不远处匍匐,天地静得只剩下溪水的声音,她慢慢地靠近他,直到没有距离。
久久之后,冰冷又柔软的唇轻轻地从温铭的脖子上移开,温铭听见自己的血被从脖子里拉出,像一根红线一样连在他和那檀口之间,一下冰冻碎裂成屑。他不能动,他的力气早在化冰时已经耗干,连一个瞪眼也不能够。
“茶鼠!我真喜欢你——这样笨!”嫣红的唇吐出的是句如同撒娇般的话,但人已经孑然而立,依然是飘渺欲飞的姿态,她用手抹去唇边的红色冰渣,“你那一身罡气果然好用。”
藤蔓呼地一声爬过将她密密包裹,再散开,她一身的黑色衣裙,散开一头的发,正是当日与温铭茶山初遇的模样。温铭目眦尽裂,青筋爆显,但他毫无力气反抗。
“那日重伤,赖你相救,如今若非那金刀阳气尽收,恐怕这伤也不得早好。多谢!”月上笑得张扬:“上次茶山你用饶那符咒镇我一回,如今与你两清。”
她手摘下一朵花在手中轻轻嗅一下:“你也多日劳累,我赐你早日歇息!”说完将那花一抛扔到他面前,花心喷薄出的黑雾将温铭的五感都封住。月上的裙裾在月光下如烟尘一样翻滚,藤蔓在她身后拔地而起地痛快扭动,连叶子的声音也是嚣张的快活,温铭最后闭眼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恨自己,这样的蠢,哪有常人如此能流血,如此执拗,如此——令人痛恨!
“师父,这世上真有妖魔吗?”
“这世上的人走了邪道,也就有了妖魔!”
“师父,人可以变成妖魔,那妖魔也能变成人啰?”
“傻孩子,人可以变成妖魔,但妖魔是不能变成人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愿。”
“为什么不愿?妖魔会被我们追杀,被世人唾骂,他们不怕吗?”
“。。。不怕,所以他们是妖魔。”
“那他们为什么要做妖魔呢?”
“因为,他们贪图他们不该有的一切,便成妖成魔。”
“那,如果我们救他们呢,会变成人吗?”
“除非将他们杀死,当他们的血洗刷了他们过往的罪孽,他们就会变成人了。”
“杀死他们,毫不犹豫地杀死他们,不能犹豫半点,因为妖魔永远是不会对你手软,用血打开回归人世的门。”
温铭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醒时天光大亮,他看见刺眼的阳光下那金亮的刀身,一面写:金刀倌人,另一面:吾作价,一文,细细的划痕,并不特别显眼,是上次在茶山上那妖女留下的,他气得昏了过去,因为上面又多画了只尖嘴老鼠,缩成一团的小模样,身下一片叶子——茶鼠!
温铭与她第二次遇见,依然输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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