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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问我为什么哭,还回来的这么晚,她以为我被人欺负了,我当时没敢说实话,只说路太滑,自己在路上摔了一跤。
后来吃饭之前,我一直在想那瓶醋的事情,然后我就安慰自己,天那么黑,那瓶醋到底撒了多少我必然是没看清的,也许真的只是撒了一点点也说不定呢?
可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从菜里尝到一股泥腥味。
没错,就是泥腥味。
就像是有人把菜不小心倒在了泥里,又捞出来拌一拌接着吃一样。
晚餐的桌子上只有一道拌黄瓜,我妈皱着眉问我,“你是在坡下面的小商店打得醋吧?怎么有股泥腥味,味道和以前不大一样。”
我爸尝了一口,说:“那肯定是你刚从地里摘了黄瓜,上面的泥没有洗干净。”
我妈没再说什么,好像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黄瓜没有洗净。
后来我单独尝过一次那瓶醋的味道,终于确定,不是黄瓜上有泥腥味,是这瓶醋。
当然我仍旧没敢告诉爸妈,他们至今都不知道。
这次的经历其实一点都不恐怖,但却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第一个灵异事件,我一直都没法忘记那个雨夜,还有槐树底下那两支蜡烛,还有那瓶醋。
第二次发生的和槐树有关的事情就有点恐怖了。
事实上自从那瓶醋的事情后,我每次经过那棵槐树都要对它拜一拜以示尊敬,希望它别害我什么的。
那一年我初三,我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我妹妹刚开始上小学,而我要中考了。
因为我妹妹身体不太好,特别容易上火,每天早上起来眼屎糊的她都睁不开眼,所以我妈就让我闲了没事的时候去采金银花晒干泡给她喝。
我们村子有一条河,叫西河,只有下雨的时候才会有水,这条河算是一条界,河以西的地方都叫西河,过河后就是一片植被茂密的小山地,上面是我们村的庄稼和祖坟。
庄稼地和坟地基本上是挨着的,有的祖坟甚至就套在庄稼地里,五六月的时候大人都忙着收麦子,西河的山地上时常有人在地里干活,我平时虽然胆小,但是有人的时候倒也是不怕的,而且我找了很长时间,好像就只有西河那边的阴沟附近有金银花。
所以那段时间我一放学就去那摘金银花,后来我听村上一个小姐姐说那个沟沟不干净,经常会有人把死了的小孩往里面扔,有的是刚出生的女孩,家里人不想要的话就会闷死然后也扔到这里来,这地方大人都喊它“死娃沟”。
我当时听完后一身的汗,就再也没去那个地方摘过金银花了,而是挪到了别的地方。
这一挪就挪出了点事。
我找着找着不知怎么就绕到了庄稼地旁边的坟区里,当然只是在边缘处。西河那一片地界金银花其实并不怎么多,我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哪里有很多,结果绕进了那片坟地后就看见有片柏树边上长了一大丛。
我当时很高兴,而且不远的庄稼地还有人在割麦子,我就拎着笼子踩到土丘上去摘金银花,摘了个精光……
那时我还没注意到自己踩了人家的坟,而且是头的位置。
傍晚回到家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很疲乏。村子的人那几天在北边收拾出一块场地,用那种压路的磨石在上面滚过之后在那里扬麦子,很多户人家都在那边压麦子,然后扬麦子,我爸妈当然也是。
家里大人不在,只有我和妹妹,我回来后就倒头在床上睡着了。
睡着睡着,感觉天黑透了。
好像有石头在砸门,那时家里穷,没有现在的门楼和大铁门,就只有一个木头门。
我听到响声,就从床上坐起来撩开窗帘往外面看,那时的窗帘算不上窗帘,就是一块跟床单没什么差别的布,窗户是九宫格的那种很老旧的小窗。
窗户外很黑,像是半夜十一二点的样子。
我们院子里忽然多了一个摇椅,一个老人坐在那上面,透过窗户盯着我。
我们的目光对视了,我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只能看到他(她)头发花白,两只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穿着深色的寿衣,正以一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和姿势盯着我。
他的脸很僵硬,像个木偶一样,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只是盯着我。然后嘴唇缓缓蠕动着,好像在对着我瓮声瓮气的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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