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恣意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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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海风吹在身上,有些冷。

语栀想起帆布包里还放着两件衬衫，用纸巾擦干净手后拿了出来。

两个人各穿一件格子衬衫，红格子和绿格子,莫名像情侣衫。

蓝色的塑料桌椅上摆了慢慢一桌子海鲜烧烤,语栀皱眉：“浪费了。”

江尘指了指一盘烤鱼：“这个给小白带回去。”

“对哦。”语栀拍手,她都忘了家里还有小白在了。

两个人打包了一份烤鱼,离开大排档,在海边散步。

语栀抬头看天空，夕阳的余晖消散,天空深黑色，绕出一朵朵蒙上了灰蓝色的云彩,除了那弯月,看不到一颗星星。

语栀身上有淡淡的酒香。

两个人本来是并排走着，中间隔了半米的距离,语栀忽然靠近江尘。

凭着那点儿本来没有但硬挤出来的酒劲儿，一只小手拽住了江尘的格子衫袖口。

江尘回头，带着笑：“怎么了？”

“我困了。”

“那我们回家？”

“不要。”

“为什么”

语栀眨巴眨巴眼睛,面团似的脸颊上那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她慢吞吞地找着借口：“我想吹着海风睡觉。”

少年像是笑出了声音：“要躺在沙滩上睡吗？风这么大。”

语栀摇摇脑袋：“不是,你领着我往前走，然后我闭着眼睛就行了。”

“好。”少年刚一说完，便握住了语栀的手。

江尘的手指修长有力，紧紧包裹着语栀元宝大小的手。

语栀闭上双眼,把前路全部交给江尘。

眼中是一片黑暗。

人在闭着眼走路的时候，特别容易没有安全感，即使你知道前边的路很平坦，没有阻碍，也总是忍不住睁开眼睛,亲眼看一看。

语栀全然没有这种感受。

不知道为何，她和江尘待在一起，总是特别有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知道来源于何处，明明江尘还要比她小两岁，却让她分外安心。

江尘领着语栀，从大排档走到滨海大道上。

空中花香浓郁，语栀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亮晶晶的星星在乱飞。

没有一丁点儿睡意。

“小心。”江尘忽然开口，拽住了语栀。

离语栀一米远的地上，有一个人形立牌，是一个明星给手机做广告的牌子，不知道被谁扔弃在了这儿。

江尘松开语栀的手，走上前弯下腰，把人形立牌捡起，立在了路边花坛的侧边。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在微茫的灯光下，格外优雅，就像是电影的慢镜头。

路旁是一家咖啡店。

语栀一眼便看到了咖啡店玻璃橱窗上摆的巧克力了，是她经常吃的那种时蒂克。

因为临近七夕，咖啡店装扮得很有气氛，摆放巧克力的地方，也缀满了玫瑰和各种七夕的装饰品。

语栀忍不住向江尘指了指：“我想去那里看一看。”

八月马上过完，语栀该屯九月的巧克力了。

江尘跟在语栀身后，一起走进了咖啡店。

他认出，这边是那天晚上自己去的那家咖啡店。

看到语栀在巧克力前驻足，江尘想起自己在这里也买了一盒同样的巧克力，还在画室里放着。

偶尔没有灵感的时候，江尘会拿出来吃一颗。

每次吃这个巧克力，江尘总是会想到温语栀对他说的话“我手中的巧克力呢，是有魔力的，吃下它，会让你变开心的”。

他不喜吃甜食，但是她喜欢，他就也喜欢。

江尘随手拿起最大的那一盒。

“诶，你也要吃吗？”

江尘：“当然是给你买的了。”

说完，江尘没有看语栀是什么反应，便去收银台前结账。

语栀看着自己手中拿起的那一小盒。

那一大盒是两个月的分量。

万一她一个月忍不住全吃了怎么办。

回去的路上，江尘仍旧帮忙拎包，包里放着那一大盒巧克力，看起来鼓了一个大肚子。

人了半天，语栀终于问出来：“为什么要给我买巧克力？”

从咖啡店出来，语栀就没有再闭着眼睛走路了，两人自然也没有再牵手了，他们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你不是最爱吃着这个吗？”

“哦。”语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失落。

她不想要这个答案。

却又什么也不敢说。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很快便回了家。

两人拿出钥匙，准备各回各家之前，语栀突然回头问江尘：“要去看看小白吗？”

江尘准备开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好啊。”

一晚上没有见到语栀，两人一进家，小白便开始喵喵叫，却没有看语栀，反而一头撞在江尘的腿上，想要不断往上爬。

江尘从地上抱起它，一起人坐在沙发上。

语栀把巧克力放到茶几上。

因为七夕，店员在巧克力外边插了一枝玫瑰，用红色的丝线捆好，看起来有些俗气的可爱。

语栀想了想，还是拆开了上边的包装，取出了一颗，然后把剩下的都放到了冰箱里。

“送给你。”语栀把那颗巧克力放到江尘手里。

没等他反应，语栀便拿出那条烤鱼，把上边的调料抖落了一下，然后放到小白的一个盘子里，给它当零食。

小白从江尘怀里跳下去，一摇一晃地去吃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