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杀父仇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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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无疑是高兴的,即使面目被珠帘挡住,赵高也能觉出她的好心情。
赵高感受到了苦涩,不过她的这种苦涩是没人知道的。
“小高子,你说今日会有些什么事。”嬴政像往常一样问道。
赵高压下心底翻涌的难过,用着寻常的语气道:“大王还记得前些日子关于星象传出的一些话么?”
“怎么?”嬴政有点不大信这个,星象之说自古以来便是君主帝王统御臣民的一种手段,真要扯到什么国运之类,牵扯到一个具体的人身上,她是不大信的。
“太史寒,夜观天象时发现,彗星又在西方出现了。”
“西方?”嬴政的眉头皱了皱,“旁人怎么说的?”
赵高低声道:“有人担心会再起天灾,还有人担忧,是秦国触犯了上天,惹得神怒。”
嬴政轻笑出声,“大体也不过是这一些。”
赵高见状便不再说话,她知道少年君王已经有了主意。
不过这其实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嬴政都没有将它放在心上。而太史寒的进言也确实同此有关,但众人也都不太在意,说说几句也就过去了。
倒是申请让嬴政加冠掌权的呼声越来越高,于是此次朝会不得不将这件事拿出来重重商讨。
而朝会之上大体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吕不韦为首、元老贵族为辅的反对派;另一派便是以昌平君为首的赞成派。
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各自都能拿出一些老祖宗的礼制来给自己的观点做支撑。
嬴政看着他们吵,心中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她确实愿意很快的掌权,好尽快地推行自己的政令,然而,一味地求快,于她而言并不是好事。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宝贵的王座正被铁笼关住,而铁笼周围还守着几只野兽。他需得除掉这几只野兽,好让王座彻底地放出。
她可不愿做个一碰到王座就被野兽咬死的倒霉君王,更不愿做一个掣手掣肘的傀儡君王。
搬出前几代秦王加冠的先例,嬴政愿意让自己加冠的日期放缓一些。
一年,一年的时间,足够她将身边的阻碍除尽,至少让野兽变成待宰的羊羔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当然,她也不能再拖了。
下了朝,嬴政找来扁环,一起去夏宫见夏后。
纵使嬴政不懂岐黄之术,但她也会透过一个人的面色去判断一个人身体的好坏。
纵使,夏后的种种言行似乎还像以前一般,而看不出半点疯的迹象,但是嬴政还是发现对方脸色的难看。
嬴政没想到不过一日未见,夏后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祖母,最近睡得可好?”
夏后望着嬴政,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像见赵姬时显出一种怪异的扭曲。
“最近睡得不大好。”
嬴政总觉得,夏后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祖母,我请了太医令来,你教他瞧一瞧,好让他为你抓些药,调养调养身子。”
“我已老了,人老了,终归要死的。”夏后转过了头,眼睛闭上。
身旁的侍女见这位老太后似乎又要说胡话,生怕她像昨日那样发疯,一时全都警戒起来。
嬴政高声道:“祖母怎么能这样说?祖母要好好安置自己的身子,那样政儿才可安心。”
夏后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岁的孙子,她看不出一点敷衍,看不出一点假意。
他是异人的儿子,亲儿子。
他们确实是很像的。
他不像旁的人,敷衍她、看轻她。她如异人一样敬重自己,几乎每日都会诚心诚意地来看望自己,陪自己说些话,偶尔还能逗自己开心。
嬴政是她的亲孙儿。
夏后记起了这些,她的眼睛毫无征兆地红了起来。
“祖母。”嬴政下意识地要站起身走到夏后面前。
夏后抬起了手,示意嬴政在原位坐下,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那便让太医令瞧一瞧罢。”
扁环作为一个医工时是很严谨的,他没有一丝多余的神色,诊断完毕后,他恭谨地退离夏后的身边,行了一个礼。
“怎样?”嬴政问道。
扁环望着嬴政,而后又看了一眼夏后,顿了顿才说话:“太王太后无碍,只是今日虚火旺盛,燥热难安,故而难以安眠,微臣开些安神抚心的方子,多吃几日便能好转了。”
嬴政见状低声道:“其他人都退下去罢。”
待到房间内只剩下夏后,嬴政,扁环三人后,嬴政站起了身,再次问了一句:“究竟如何?”
扁环低下了头。
夏后苦笑了一声,而后道:“说罢,都说罢,没事。”
扁环突然跪了下去,而后道:“太王太后如今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嬴政惊了一下,而后斥责:“胡言!再诊!”
纵使夏后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快要不行,但从太医令的口中听出这样的话,她还是觉得心惊。
什么,竟然已经无药可救了,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田地,那个女人可真是狠心,可真是恶毒,也可真是有些手段。真不愧是——
她一个曾经的宫女,论手段,论心智,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她的一颗心,不也是稀里糊涂地被骗了去么?
哪里有什么姐妹情深?
她的儿子被那个女人夺去了,如今,还要夺去她的命。
她可真是傻啊。
“大王!”扁环叹息了一声:“太王太后身中剧毒,已经无力回天。”
“剧毒?毒?”又是毒,嬴政愣了愣,她看看扁环,又看着夏后,王祖母她知道么?
“什么毒。”
“损人心智之毒,产自卫国。”
“卫国——”嬴政一时有些接受不能,她记得扁环说过,她父王中的毒也是产自卫国。两厢比较,似乎印证了嬴政的想法。
戕害了她父王,如今又要毒害她祖母的人,是同一人。
可是——卫国早在去年便被秦国所灭,
这之中到底有何种联系?
“王祖母,你知道么,你知道自己中了毒?”嬴政望着那个脸上饱经风霜的女人道。
夏后抬眼看着嬴政,“我知道你的父王是怎样死的。”
“他不是因病而死,而是因毒而死,对不对。”夏后低声道。
嬴政没说话。
夏后露出一个笑:“我疯了,我的话没人信是不是?”
“王祖母——”
“疯的是她!那个女人,真是好狠的心呐,我不知她为了什么,真不知。男人她有了,儿子也有了,可她仍然要毁掉这一切,毁掉我所有珍惜的一切。”
嬴政听见“那个女人”这四个字,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后脊发凉。
她知道了答案。
这个答案,这些年,她竟然从未想到过。
扁环也有些吃惊。
“她到底要什么呢?我真不知道她要什么?她如今这样是多少人所求的?可她却不肯珍惜——”夏后只觉得心痛,而心痛让她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起来。
突然的,她发起了疯,她的整个眼睛通红,身体似乎突然地被赋予了力量,她朝着嬴政冲过去,揪住嬴政的前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得到的还不够多么!”
嬴政企图推开夏后,然而发了疯、失去心智的夏后,力气大的惊人。
嬴政不愿意伤了她的王祖母,因而一时觉得有些难以招架:“扁环,过来帮帮本王!”嬴政喊道。
扁环起了身,走到夏后的背后,一记手刀使出去,发疯的夏后于是昏了过去。
嬴政松了一口气。
“你不觉得奇怪么?”扁环和嬴政一起将夏后扶到一边,而后问道:“她知道这一切,可是那个女人却不杀了她,而要选择这样慢的毒一步步侵蚀她的身体。她多活一日,那个女人的秘密便会多一丝被泄露的机会。”
“可是,王祖母为什么不告诉本王呢?既然她知道这一切,本王几乎每日都来看她,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告诉本王。”
扁环望了一眼嬴政,而后目光放在了夏后身上:“有些事——需要验证。”
“验证什么呢?”
扁环转身看着嬴政道:“也许在此之前你便有了很多种猜测,或许你的猜测也不错,而今日发生的一切,她所说的一切也验证了你的想法。但是——你并不了解全貌,这样很危险。”
扁环突然地说教,让嬴政有些莫名其妙,但转而,她还是道:“怎么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很管用。你现在知道什么?仅仅是透过你王祖母的一些话,你知道些什么?知道毒死你父王的,同在夏后身上用毒的是同一人——是那个女人——是华阳太后,知道你的王祖母其实早就知道这一切,可是你还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你不能忽略那些你不知道的东西。”
嬴政皱起了眉。
“夏后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又为何会知道?通过何种途径知道,这一切你有了解过么?”
嬴政眯了眼:“听你这样说,你似乎知道?”
扁环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刚刚提的问题有点蠢。那不该是你会思考的问题。”
扁环说她蠢,嬴政也不生气,何况对方说的话也很在理,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嬴政不是那样小气的主。
“太医院新进的几个徒弟还满意么?”嬴政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扁环翻了一个白眼:“满意个屁,不给我添堵就谢天谢地了。”
“那是按照规矩选出来的,不合你的口味也是自然。”
嬴政对扁环倒是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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