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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之姑听之;
豆棚瓜架雨如丝。
料应厌作人间语;
爱听秋坟鬼唱诗。
乾隆四十年,是夜,五更天。
山东淄博蒲家庄,一座破落的农户。
半开半合的窗棂透出昏黄的烛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伏案奋笔疾书,片刻后抬起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怔怔望着窗外,手中蘸满墨汁的毛笔迟迟不愿落下。
院外杂草丛生,野狐低鸣。
老者一咬牙笔走龙蛇,为自己结合半生的经历、凝聚毕生心血的著作写下了“聊斋志异”四个大字,落款:蒲松龄。始毕,乌云蔽月,阴风忽起,院内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枝桠摇动,影影幢幢,树干内隐隐约约传出低低絮语,如怨似泣,乱人心弦。
老者须发皆张,扬起惊堂木,怒喝道:“尔等速速离去!“
“蒲松龄,你妄语鬼神,搅乱镇狱天机,你蒲家儿郎将生生世世承受夭折的诅咒……”
惊堂木落下。
怪声消失不闻。
老者生性胆大不羁,喜爱写鬼画狐,自然不会将那恫吓之言放在心上。
不多时,院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院门被人用力撞开,跌跌撞撞扑进一个踉跄的人影,大呼:“爹,爹……”
老者走出茅屋,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是老者的长子蒲箬,年近三十,平时家教极严,见老父不悦,立即噤口,嚅嗫道:“绣屏生……生啦。”
老者神色微变:“十月怀胎,至今才七个月,孩子为何那么早出世?”
蒲箬再次焦急起来:“爹快随我去看看吧,孩子一生下来便不会哭闹,该怎么办啊?”
老者一言不发,抬腿便走,虽已暮年却健步如飞。
蒲箬紧随其后,一路小跑。
在他们走后不久,院内一处黑暗的角落,飘忽忽刮起一阵阴风,打着卷移进茅屋。书案上老者刚书完的著作哗啦啦翻动书页,愈来愈快,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飘出窗外。
那棵老槐树摇动的枝桠骤然张牙狂舞,树干隐约现出一张愁苦的怪脸,那紧闭的嘴巴缓缓张到极限,内部氤氲斑斓,仿佛连通一个奇异的空间,蓦然整棵大树腾起冲天的大火,片刻间只剩下半截焦黑的木桩。
老者刚跨进蒲箬的院落,便听见一阵压抑得极低的饮泣声,步入内堂,一名姿容秀丽,脸色苍白异常的女子在一名老妇人的搀扶下起身相迎,一见老者,两串泪珠滚滚而落:“爹。”
蒲箬走上前去,紧紧抓起她的柔荑,心疼道:“快回床上躺着。”
女子凄然道:“孩子,我们的孩子!”
老者一语不发,快步走向床边,翻开红绸布的襁褓,露出一张青紫色的小脸,然后便是一对直勾勾的眼睛,只有瞳仁毫无眼白。
老者眉头微皱,顺手将整块红绸布扯下来,一股浓重的尸臭弥漫整个房间,只见那婴儿浑身密布尸斑,胸口的部位一块巴掌大的胎记宛若铜镜,正放射出蛛丝般的黑纹,往脖颈处蔓延。
此情此景,以老者的胆大亦忍不住倒抽凉气。
老妇人一声尖叫:“我的老天爷呀……”跌跌撞撞夺门而去。
女子两眼上翻,吓得直接闭气昏厥。
蒲箬手忙脚乱将她拖到床边安放稳妥,两股颤颤道:“爹,我们该怎么办?”
老者镇定道:“去请大夫。”他心里隐约觉得纵使请来大夫,也未必能救得了这小孩的性命,因为他从未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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