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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苒松口气,不知为何,前世的沈萍面对沈煜总有几分敬畏,即使两情相谐,独处时,那畏意也不曾完全消失,但对着心思更深的元弈,她却有几分天然的亲切感,即使这样坦诚相对,她竟也生不出抗拒的心。
不一会,元弈拿来一盒不知何处来的霜膏,手指沾了雪花似的膏体抹上魏苒的身上,边抹边道:“我亲手密制的玉颜膏,定能让苒儿冰肌如雪,滑不溜手。”
他的手指灵巧的转着圈圈,每过一处便带起一阵焰苗,火势渐渐燎原。
魏苒樱唇微启,情不自禁地轻吟一声,一出口立即羞臊,白皙的小脸泅出淡淡胭脂红,宛如蔷薇花开。
她莹白的手紧紧揪住锦榻一角,抵挡这滋味难言的折磨,心中恼了元弈。
说是帮她上润泽肌肤的膏药,实则哪儿用他亲自动手,还不是名正言顺地占她便宜!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过去从未体会过,她还是不争气地酥了骨头,痒进了心里。
暗中观察她的神态,元弈浅浅一笑,他爱极了她这眼泛桃花的迷离小模样,既羞且嗔,令人生出无限怜爱的心思。
一头想着,他的动行又慢了半拍,慢条斯理地抹完膏药,外头暮色已迟,室内尚未掌灯,暗沉沉一片。
元弈刚才支走了贴身的云初与媛媛,自然无人掌灯,魏苒索性也不去喊人进来,她伸伸懒腰,折腾了一日到此时只想一会周公。
这一会就是整夜过去,至翌日黎明前,东方刚泛出鱼肚白,朝晖飞云流雾,白露未晞,魏苒被摇醒,一掀开眼便见伏在身上的某人。
这一惊吓,魏苒的睡意刹那灰飞烟灭。
“小懒虫别睡了,马上有正事要做。”元弈温润慵懒的嗓音在头顶盘旋。
大早上的扰人清梦,这不故意折腾人,魏苒起床气尚未消,趁他转背的间隙嘟嘟嘴,又冲那修长飘逸的背影白了好几眼。
她寻思新婚至今日方第四日上,到底能有什么正经事着急去办?
直等走进了满目是各色兵刃的静室内,魏苒犹不知元弈揣了什么心思。
前世平昌侯以军功授爵,沈煜也是天性好武,侯府里专设有习武的场地,他每日都要在那儿呆上两三个时辰,寒暑不辍,沈萍昔日耳濡目染,兵器多数能认得出。
元家世代从戎,出了数名能征惯战的将领,老南安王更是一代豪杰,现下这静室虽没沈煜的习武场大,黑漆兰锜上琳琅满足的兵刃却一点不逊色于沈家。
魏苒上前这把刀摸摸,那杆戟看看,忽瞥见寒光湛然的一把软剑,剑长三尺,锋刃如霜如镜,薄如流叶,轻盈精巧不似寻常的兵器沉手。
魏苒拿着柳叶剑比划两下。
她一心只剑上,殊不知身边男子看着她目不转睛:“喜欢吗?”
魏苒瞅他一眼,诚实地点点头。
元弈噙着微风般的笑,慷慨道:“以后它就是你的啦。”
魏苒狐惑地抬眸,元弈待她向来大方,但剑为杀器,女子通常不沾,他送了给她又是什么用意?
元弈轻捏住她的皓腕,把那剑一挥舞:“昨日有人推要你入水,明日未知还有什么变故,苒儿有个好歹,我岂不要伤心死了。”
“所以殿下要我学剑?”魏苒由衷地笑了,任由他带动自己挽起了剑花。
元弈眸色越发深沉:“不止是剑,这儿的兵器你喜欢哪样就用哪样。当然,我可以安排人手时刻护卫你,但百密一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的女人不能只是弱不禁风的菟丝花。”
剑收,清光凝。
掌中温热,指尖偷递,魏苒回头冲他一笑,吐出简单的两个字:“遵命。”
没有丝毫勉强,这回她是真正的心悦诚服。
作为流民的半年,魏苒深刻体味到乱世中女儿家没有一技之长,拥有美貌与财富,便是负担与不幸。
她早已明白,唯独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能活得畅意,活得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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