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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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那里,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女人，也不在意衣袍的边角都拖在了地上。

黑发披散在背后，精致却总是因为缺乏情绪显得冷淡的眉眼,此刻极其温柔。

“晚安。”

轻柔的话语落下，罗娜挥起法杖,淡黑的烟雾从法杖中发出,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她的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又被打开了。

男人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有些惊讶,只当她是好奇的路人，面色不耐烦地说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见罗娜还不动，他才皱眉走过去，没好气地说：“别挡着我处理尸体。”

罗娜顿了顿，站了起来,看着他开口问道,“她犯了什么错吗？”

“她啊……”男人这个时候才看清楚罗娜的长相,眼神里闪过惊艳和深深的贪婪。

他意有所指地笑了几下,笑容暖味,“还不是得罪了客人，屡次三番在客人身上留下伤痕。”

“是很严重的伤痕吗？”罗娜侧头，“你们已经拔光了她所有的指甲,牙齿。”

“这可不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男人摇摇头，“要知道,我们这些客人啊,有不少家里都有个凶横的老婆。”

“就算是一些小痕迹，也会很麻烦的。”

这些事情平常他都懒得说，但面对这么漂亮又干净的女孩子,倾诉的欲望却越加强烈。

“你别看她可怜，卖进了这里，就是一件货物而已。这女人以前还是个贵族的大小姐，傲得很，怎么打都没有用，最后还是用了药，才……”

男人越说越不堪入耳，神色越加激动，然而罗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直到对方感觉不对劲停止说话，才后退了两步，“你可以带走她了。”

“……哦。”男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本以为会看到罗娜害羞或者愤怒的表情，结果什么都没有，也挺没劲的。

他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在罗娜身上留恋了一会儿，才拖起地上的身体，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但是，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男人走着走着，突然发觉拖着的尸体重了起来。他拽了几下没拽动，疑惑地低头，才发现那个死去的女人不知何时活了过来，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在他大惊的时候，女人张开了满是尖锐牙齿的嘴巴，冲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啊！！！”

惨厉的叫声在小巷中响起，但在斗殴常常发生的这条小巷里，没有人会感觉奇怪。

男人匍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满是惊恐。

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黑发少女，他的眼里出现希望的光彩，大喊道：“去喊人来！这个女人疯了！变成怪物了！”

“可恶，这个该死的女人，死了还不安生！”男人向后看了一眼，大骂道，随即又看向罗娜，见她一动不动，“喂，你聋了吗？！”

“去喊人来啊！这里有怪物！”

他拼命向前爬着，血在地上拖了长长一条，在他的手即将抓到罗娜的衣袍的时候，少女弯腰，在他逐渐绝望的注视中，对着他轻轻一笑，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月光从云朵的缝隙中露出来，照在她黑色的长发上

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绝望，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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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是把她转换成僵尸了吗？”蓝色的幽灵看着满目狼藉的地面，整个幽灵都黯淡了几分。

“是啊。”罗娜点点头，冲着远处的女人挥挥手，“既亲手解决了杀死自己的仇人，还不用找人搬运，能够自己走回酒馆，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虽然亡灵法师的转换总带有一点儿缺陷，比如这次的成品就缺少了理智，但是酒馆的墓园可以二次转换进行修复。

“……导致她沦落至此的，不单单是这个男人。”听见这个回答，萨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这些地下娼馆的背景很深，只要背后那些人在，就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

罗娜没有说话，在萨利为自己是否冒犯她而感觉到不安的时候，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是想我帮助他们吗？”

“……我不知道。”

萨利的心情此刻非常复杂，他既希望罗娜能够帮助那些人，又不希望她惹上麻烦。

“萨利，你要知道，你已经死了。”罗娜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我是个不死族，你也是个不死族。”

幽灵沉默无言，月光穿透了他半透明的蓝色身体，地上空空荡荡，没有影子。

老板说的没有错，他们两个早已经不是人类了。

身为不死族的罗娜，并没有义务去帮助人类。

罗娜看着消沉的幽灵，在心底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你想要救的那些人，也许并不愿意被我们拯救。”

幽灵的眼睛里闪过挣扎的神色，过了许久，他开口问道，“……那如果他们渴望被您拯救，并宣誓向您效忠，您是否愿意出手呢？”

罗娜看着幽灵，碧绿色的眼睛里泛起一点儿笑意，“也许吧。”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戒指，系统任务面板上，代表支线任务小绿点闪烁不停。

**

不知从何时开始，殴打和斥骂就代替了称赞和微笑，占据了戴安娜的人生。

即使早就已经不管怎么反抗都没有用，她还是不甘心。

没有武器就用牙齿，没有牙齿就用手，即使造成的伤痕微不足道，她也不甘心救这样屈服。

终于这一次，生命似乎要走到尽头了。

在视野渐渐黯淡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和她说“晚安”。

她想起了童年，父亲还没有破产时，母亲也常在她的床边，用这样温柔的声音讲述故事和道晚安。

……是要死了吗？

但是奇怪的，在听到那道声音之后，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渐渐消失了。

但如果那些糟糕的记忆，都能够忘记就好了呀。

她真的太累了，撑到现在，即使早知道神明无情，有时候，她仍然仍不住向其祈求一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