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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沈醉还未起床,张勇便前来叫门。却是赵煦特地派他来为沈醉送官服的,还有一块可随时出入皇宫及禁中的腰牌,并让他顺便提醒沈醉别忘了早朝。
沈醉十分无奈的被叫醒,心里有点儿羡慕杨东辉与王荣林,因为他二人所授的官职都是不需早朝的。不过他们二人的官职却是低到不配上早朝,他们心里才真正羡慕死沈醉,初得状元便被授了正三品的翰林学士。他们二人的宣德郎不过是正七品,连正带从差了八个阶位。
宋代的官服分祭服、朝服、公服、时服、戎服和丧服,祭服乃是祭拜天地或其它大祭时所穿,样式比较隆重。朝服则是上朝时所穿,朱衣朱裳,内着白色罗中单,外束罗料大带,并有绯色罗料蔽膝,白绫袜黑皮履。六品以上官员挂玉剑、玉佩。另在腰旁挂锦绶,用不同的花纹作官品的区别。另有白罗做成上圆下方的饰件压在领部,上面一个圆形领圈,下面一个方形,代表天圆地方。
还有宋代专有的长翅官帽,两边的长翅有一尺多长,乃是宋朝开国太祖皇帝赵匡胤的发明。赵匡胤十分讨厌文武大臣在朝堂上交头接耳、评论朝政,因此便别出心载发明了这种长翅帽。长翅用铁片、竹篾做骨架,有一尺多长,这样一来官员们再要交头接耳两边的长翅便会碰到旁边之人。所以,从此后官员上朝,便都正襟而立,目不斜视,不再交头接耳影响朝堂严肃性了。不过这种帽子除了朝堂和官场正式活动时须戴上,一般场合是不戴的。因为两边翅沿太长,日常办公行走十分不便。
公服乃是除朝堂和正式场合外日常办公所穿戴的服饰,所以又叫常服。这种服式以服色来区别等级,九品以上用青色,七品以上用绿色,五品以上用朱色,三品以上用紫色。元丰改制后,四品以上用紫色,六品以上用朱色,九品以上用绿色。朱紫两色者,腰间配挂金银装饰的鱼袋,高低职位以此物加以明显的区别。
因怕官服会不合身,所以赵煦只让张勇按着沈醉身材挑选了两套眼下急须用到的朝服与常服,待为沈醉量定尺寸之后,所有的官服则会全部量身定做。
沈醉当下换上了朝服,穿戴整齐,虽觉有些不甚合身,却也无甚大碍,拿过张勇一并送来的笏板。找了面大铜镜照了照,摆了几下样子,却总觉有些别扭可笑。向张勇与三女、武松言道,他们却都说“还好”。
阿碧笑道:“可能你刚穿有些不适应,等习惯了就好了。”
张勇道:“阿碧小姐说的是。”旋即催促沈醉道:“状元爷,咱们还是快些出门吧,再晚可就要误了早朝了!”
沈醉撇嘴道:“晚就晚了,怕什么,大不了罢了我便是。切,以为我稀罕当这官吗!”
张勇道:“是是是,您不稀罕,可小的还稀罕这个御前侍卫呢。要误了早朝,皇上不会怪您,但铁定是要责我办事不力,这个御前侍卫说不定便不保了。您老就当帮帮小的,赶紧着吧!”
沈醉笑道:“不保就不保了,皇上若是罢了你,你就来跟我。我给你现下每月俸禄的双倍月钱,保准比你当个跟班侍卫过的舒服。”他虽这样说着,却还是转身往门外走去。
张勇连忙跟上,在旁笑道:“那小的就先在这里多谢您了!”
三女与武松直送出了院门外,沈醉与他们道别后,跨进了张勇雇来的轿子内。张勇则翻身上了马,在前领路而行,四名轿夫抬轿在后相随。
张勇身为赵煦身边近臣,怕让别的官员看到他为沈醉策马开路会生出些事非,因此快到御街之时,便即先一步告辞离去。他快马而行,眨眼便已不见踪影。等到沈醉坐轿到得御街之时,掀开轿帘往四处看去,果见御街上已有不少顶轿子,自是其他官员所乘坐。
沈醉的轿子随着大流直到宣德门前下轿,旁边立马有官员认出他来,上前来打招呼。他一一应付完毕,然后随着众人一并入宫,至文德殿外到旁边临时休息的院落内小坐。里边已有不少官员在座,之后又有陆续而来者,等到上朝的官员全部来齐后。过不多时,便听得殿上净鞭三响,众官员立马起身再次整理遍服饰,然后列队而出。沈醉在旁人指导下按序入列,随众官员一起入殿上朝。
今日早朝无甚大事,只吏部官员上报了一番今科一甲进士的人事安排。按例,得中一甲者可即授官职,而二三甲的进士则需在京学习段时间后方可授职出任。通常是一到三年不等,当然若是可以花点钱走走门路,短短几日也未尝不可。
赵煦看过奏章准允之后,着中书省为各授了官职的进士下诏任命文书后,随即散朝。散朝之后,便有一名太监奉了赵煦之命前来领沈醉到外诸司文绣院去量体做衣。量完做衣的尺寸,又领了他前往置于禁中的翰林学士院报到,陪他办理了一些相关报备手续后,便即带着他前往内书阁见驾。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太监跪拜之后,除了几名亲信的御前侍卫外,其余人等赵煦一律着令退出殿外。
又命守门侍卫关上殿门之后,赵煦起身下得龙椅,到得沈醉面前拱手拜道:“徒儿拜见师父!”
“不敢当!”沈醉斜身让开,有些阴阳怪气地道。随即上下看了自己一眼,甩了甩朝服的大袖,摇头叹道:“当真是好大一份礼呀!”
赵煦苦笑道:“师父还在怪徒儿未与师父商量,便让师父中了状元之事吗?”
沈醉笑道:“不怪不怪,只要你能让我以后不用天天这么早起来上朝我便不怪你!”
赵煦再次苦笑,道:“这个恐怕不行!”
沈醉道:“那你便把早朝的时间推后一些,不必非要天天这么早起来吧!”
赵煦想了下还是苦笑,叹道:“这个恐怕也不行!”
“唉!”沈醉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左不行右不行,真不知你这皇帝是怎么当的。”稍顿了下,看着赵煦脸上微微有些色变,接着续道:“难道你每日这么早起来不觉着累吗,难道你每日都不想多睡些时候再起吗?”又望空长叹一口气,十分惋惜地道:“唉,尤其是在佳人相伴之时,这么早起,简直就是种罪过。”这一句他明里是在说自己,其实却也是在暗指赵煦。
赵煦未得亲政,头上压着个太皇太后,自己的事情有些时候连自己也做不了主,心里一直都觉着自己这皇帝做得甚是窝囊。时时都在想着反抗,又是青春少年叛逆期,受沈醉方才那句话一激,当时心头火起,便要打破这规矩。再被沈醉后面的话一番引诱,更是坚定了信念。向沈醉问道:“师父却是觉着什么时候上早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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