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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戚展白是个很靠谱的兄长。苏清和虽未同他做过几年兄妹,然这些年来,他对她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便是这场婚礼,也丝毫不亚于当年他迎娶沈黛的那回。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整座帝京城都在庆贺,烟火铺天盖地,喜乐隆隆不绝,吵得人脸贴着脸,都要听不见彼此的说话声。
苏清和今晚一直蒙着盖头,跟个木偶似的,由着喜娘牵引下花轿。行完礼,拜完堂,她又被晕乎乎地带进了洞房,坐在喜床上。头上珠冠和礼服太过沉重,她整个人从脖颈往下,僵硬得几乎已经没法自如转动了。
满屋子都是妇人们的欢笑声,吵得她两耳“嗡嗡”,直到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响起,一切才终于回归宁静。
而这一声“砰”,也终于让苏清和古井无波的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嫁人了,已经是别人的妻。
而沈知确今日,也成了别人的夫君。
隔着数道院墙,她似乎能听见那边的喜乐还在继续。此时此刻,他应当正同萧文音肩并肩,手握着手,一道坐在那猩红锦被铺就的喜床之上,陶陶然享受众人的祝福。
郎才女貌,郎情妾意,一定很般配吧。
日后,他们会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比过去更近了,可彼此见了面,却没法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吵吵闹闹。身在咫尺间,心却在天涯。
再也回不去了......
心底深处的一个小角似被人牵扯了下,苏清和由不得抿直唇角。
然而这个时候,她已没功夫去想那边的情况。
内室的珠帘“簌簌”荡响,一个人由远及近,在新房光整的青砖地面上踏出清晰的,带着回响般的脚步声,正朝着她缓缓踱来。
而她却还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苏清和一下挺直腰肢,礼服下的身子不自觉拗得跟段竹子一样,藏在大袖底下的一双手,十指紧紧绞绕在了一块。
亲事定下这么久,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地体验到,那种心跳得飞快、浑身肌肉在一瞬间绷紧的窒息感。
许是太过紧张,来人才刚靠近床边,苏清和便本能地吊起嗓子喊了句:“等等!我、我......我觉得我们不必这么着急揭盖头。”
那人果然停下,饶有兴趣地“哦”了声,反问:“为何?”
他的声音像是调和了岁初残余的薄寒,偏冷,但不可否认,很好听。由此推想,他模样大约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好听之余......似乎还有些耳熟?
苏清和诧异片刻,没时间多想,飞快转动脑子,思忖着回答:“因为......呃......因为、因为于礼不合!”
“哦?”他语气里的惊讶扩大不少,没露出半点不耐,还轻声笑了下,谦逊地问,“在下不才,敢问公主殿下,究竟何处于礼不合?”
倒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比武赢了沈知确不说,为人还比他和善。
有那么一瞬,苏清和觉得自己赚了,但理智还是推着她继续把这谎话圆下去,“你应当也知晓,今日府上成亲的不止有我们俩。那边......”
默了默,她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兄长那边也不知是何情况。既要成全这‘喜上加喜’的佳话,这揭盖头的时机,自然也要一样。为保万全,你还是亲自跑一趟,看看他们是否已经揭了盖头,再商议个时间,咱们一起......”
她话还未说完,头顶便飘下一声淡笑,“不必这么麻烦。”
听这距离,竟是在她不知不觉间,又靠近了不少。
才刚略略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苏清和由不得攥紧底下的被褥,人瑟瑟往喜床里头缩,“你、你......你不要过来......我说的可都是真的,若是不照办,怕是不吉利,日后要倒大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去你兄长那边看看吧。”
她声音本就细弱,此刻发着抖,就仿佛枝头带露的轻颤,闻者无不心头为之一软。
那人却仍旧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我说了,不必这么麻烦。”
说话间,一缕微风从她面庞轻轻掠过。
苏清和惊呼一声,本能地闭上眼,头顶有阴影覆盖下来,温热的鼻息浅而柔地吹拂在她面颊,她几乎能描摹出他鼻尖到唇瓣的优雅线条,浓睫细细颤动着,越发不敢睁开。
他却笑得惬意,“无需去那边窥探情况,我现在就在揭盖头。”
声音隐在喉咙深处,低沉而悦耳,这样暧昧的夜晚,听来有种别样的微醺之感,她情不自禁便浮想联翩。
当然,也是分外得耳熟!
苏清和缓过神来,这时候才觉察出不对劲,“唰”地一下睁开眼睛,就撞到了沈知确似笑非笑的眉眼。纁红华服,玉带束腰,竟衬出了他几分霁月清风之态。
她一下怔住。
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盯着他的脸上看下看,看了足足有半炷香的功夫,又推开他站起来,绕着屋子来回打转。
灯穗拂风,红烛如林。
是她的新房没错。
只是这人......
“你把我夫君怎么了!”苏清和厉声质问,那表情活像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正在盘问行凶之人,下一刻没准就要替夫报仇了。
沈知确忍不住笑,扬扬下巴,无甚所谓地说道:“没怎么。就是他今夜有事脱不开身,我就替他来拜天地。”
苏清和一脑袋问号,这事还能代替?
“你打量我痴傻,会相信这鬼话?”
她自丹田提起一口气,叉腰正要骂,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什么,一双大眼睛几乎是在一瞬间瞪得滚圆,“这都是你们串通好了,来诓我的?!”
怪道,百战不殆的沈知确莫名其妙就输了。输了也就输了吧,偏生还没人看见。好端端办个亲事,还非要挤在一块办......
沈知确也没打算隐瞒,很坦荡地点头承认。
“你......你......”
苏清和磨着槽牙,无名火在腔子里烧着,转眼便燎原成势。也不管什么新婚不新婚的,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攥了拳头把这崽子狠捶一顿,“沈知确,你就是个混蛋,竟然敢骗我,竟然......”
“那你嫁给我吗?”
嘈杂声中,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像是炽热的岩浆忽然被冰水浇灌,“哧”声冷却下来,白雾蒸腾,余味不散。
拳头还僵在半空,忘了收回去,苏清和愕然抬眸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沈知确垂首一笑。
烛光折出一抹红意,晕染在他清俊的面颊上。平时嚣张又猖狂的人,低眉垂眼的时候,竟难得露出几分青涩腼腆的少年气。
苏清和心头微微颤了一颤,未及缓神,手被人拽了去,人也踉跄跌入他怀中。淡淡的沉水香在鼻尖氤氲开,相识这么多年,她这才惊觉,原来这人还会熏香。
又或者,因为今日是与她的婚礼,这个素来最厌恶这些花架子的人,才破天荒地往自己身上熏了香。
“和和,嫁给我好不好?”
沈知确问道,语气没有戏谑,没有打趣,头一回这般专注而认真。额头抵着她的额,手向下,找见她的手,同她十指紧扣。
烛光幽幽照进他眼底,他眼波轻轻荡漾,她的身影也在他眼中,随着那点烛光微微摇曳。
苏清和哑了口,心里还有气,这时候却一点儿也发不出来。
真就是个混蛋啊!
明明知道自己受不了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明明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他这句话,根本拒绝不了,还非要来这么一出......
就是存心想招她哭!
吸吸鼻子,她想把眼泪憋回去,可越是想忍住,它就越是“噼里啪啦”往下掉。她只能凶着张脸,捏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捶他胸膛,边捶,边哽咽着恨声怒骂:“混蛋......你就是个大混蛋......”
沈知确不还手,只是笑,站在那里任由她打。
不得不说,这一系列昏招,的确上不了台面,可眼下他也别无他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去吧?
说起来,这事也着实有趣。
当年,他刚从西境出征回来,原想约几个玩伴,好好去京郊猎场聚一聚。偏生在时候,母亲叫他过去,说是给他安排了一门极好的亲事,对象便是宫中那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成亲也就罢了,对象还是一位公主?
天晓得,这世上十个公主里,有九个弱不禁风,说话声稍微大一些,就能把人吹跑。剩下的那一个,大约就只能躺在床上,按时辰数自己余下的日子。
总之,没一个配得上他的。
围猎的心情彻底被搅黄了,他烦躁得紧,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便连夜潜入皇宫,戴着那副从西凉捎回来的驱邪面具,想扮鬼吓唬那位娇滴滴的公主,让她知难而退,主动提出退亲,省得给他添麻烦。
熟料,他才刚进宫,就撞见一个宫人鬼鬼祟祟摸上观星台,也不知要干什么。
他不是个好人,也没打算做一个好人,偷偷跟上去,只想先拿她练练手,看看这面具的威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他完全没意料到的。那丫头不仅不害怕,还十分嫌弃地拒绝了他难得的善意,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茅坑里的苍蝇一样,他至今记忆犹新,都快成人生阴影了。
被女人嫌弃?
这可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的头一次。
也是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因被女人嫌弃,而产生的些许失落。
要知道,他可是显国公府的世子,天之骄子!多少人巴结他还来不及,一个小小的宫人,竟敢瞧不上他?笑话!她当自己是谁?
然后下一刻,他就知道她是谁了。
哦,敢情她就是那位,母亲强迫他娶的公主。那她还真有资格瞧不上他......
而更可气的是,这位很有可能成为他世子夫人的公主,临走前,还很不客气地照他鼻子,狠狠来了一拳。
很好,这个仇他记下了,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是以接下来,在得知父亲要罚他去崇文馆念书时,他非但不排斥,甚至还生出了几分向往。不是为了静思己过,更不是为了做学问,就只是为了进宫,同那位金枝玉叶好好算一笔帐。
一切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她被他折磨到气急败坏的模样,当真是世间最美的画卷。
只是后来,看见她讲起柿子的掌故,脸埋进膝间,泫然欲泣,也不知为何,他的心竟也跟着疼了下。
应当只是同情吧,不然还能是什么?
他如是想着,也没当回事,至于为何买了冻果......他也不清楚,或许把冻果儿送出去后,这古怪的心绪应当便能平息了吧。
然后,他便撞见了小丫头被相阳平欺负的一幕。
平日多么牛气哄哄的一个人啊,在他面前张牙舞爪,锋芒毕露,这会子倒怂了。那姓相的这般折辱她,她竟一点也不反抗。
说不清楚是失望更多,还是生气更甚。若是生气,他又分辨不清,究竟是在生她的气,还是相阳平的。
总之,在他脑子还是一片混沌之时,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冲过去,把那姓相的臭揍一顿。一股子无名火,全发泄在了他身上。
那个时候,自己应当是很威风的吧,否则小姑娘怎会那样崇拜地望着自己?
只是为何会冲上去?
当时他不清楚,便随口说是为了救妹妹。
是了,一定是因为这个,就像昭昭被人欺负,他绝不会对欺负她的人手下留情一样。
也是直到这些年,他四处奔走,午夜梦回时,脑海里永远都只有这一个身影。他才觉察到,不是的。
早就不是了。
新房里,龙凤喜烛还在烧。
苏清和捶累了,靠在他身上歇息,大约还是不放心,拽着他袖子一劲儿逼问:“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对吧?那你还会娶萧文音吗?或者还会娶别人吗?我可是公主,你要是敢......”
一双大眼睛,泛着些微潮意。明明是害怕,却非要撑起满身的刺,同你对峙,可怜又可爱,当真是过多少年,都不会变。
沈知确笑了笑,低下头,宠溺地磨蹭着她鬓边,用一种近乎蛊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哑而虔诚地允诺道:“我是你的。”
很早以前,就已经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大爷的结束啦,再写一篇总结性的番外,填一个坑,关于男女主的,这篇文就能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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