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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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黛玉带人告辞了，贾母苦留不住，听贾敏说要住几个月，总能常来才罢了。

黛玉前脚出了贾府，后脚去庙里还愿的宝玉就进了门。听说姑妈与妹妹才走了，宝玉还闹了一阵。

待听得众姐妹都得了林黛玉赠的新书，新书十分不俗，他转嗔为喜：“极是，极是，正该如此，林妹妹的好书，自然不该给我们这些须眉浊物。”

疯话说了一堆，也没人理他，贾母命袭人打发他换衣裳去了。

只说黛玉来家，那林家门前等待的商贾为了不犯夜，早投了帖子散了，贾敏跟黛玉进了门，叫管家一顿抱怨，黛玉嘱咐明日如何如何，管家苦着脸去了。

她不给商人们准话，不是她要拿乔做态，早跟林如海商量好了，最早给皇帝供去的新书没了下文，多半是被束之高阁了，与新织机一样，都算过了明路，黛玉此后无论怎样使用都合理合法。

黛玉要送人图纸，作为几种新书的附带，此次还有更精细的部件图纸给他们用。

不过白送的东西向来不讨好，黛玉要考验众人几日，让管家带着其他学生们去挑几个出来就好。条件是许他们卖图纸，却要搭配卖掉足够多的新书到各省去。

第二日，黛玉故技重施，仍旧带着人混出府去，这次家里早备了车远远停着，送他们往城外去了。

出城贾敏就要跟着了，她对图纸一概不懂，众商贾奈何不了她，只得放她走。

母女在城门口汇合了。

黛玉此番进京，领赏并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自从新织布机研制出来，又一次做了奇怪的梦，黛玉读书忽然快了起来，小学的两年课程很快修习完毕。

她开始接触初中的课程后，却十分不顺利。

过往的那些科目变难也罢了，偏有几个科目的学问，讲的是万物之理，有生之物，物之变化，分别叫物理，生物，化学，黛玉看来如天书一般，一个小时也看不懂一课，因跟本朝人所知相距甚远，她背下来默出都艰难。

故黛玉参详了林如海和傅怀宣的意见，借领赏的机会来都中寻人。

黛玉本最想找钦天监天文台的人。

钦天监，正业是修习历法，观察天象，因历朝历代都不许民间私习，只许他们自家薪火相传。

这是最与新科目地理相关的人，又与物理相关，黛玉很想将人请回书屋当老师。

可惜这是谋逆行径，家人都不同意。

在民间也有些略微学了点粗浅功夫的风水先生，话都编不圆，黛玉看不上总要回怼，短短时间将扬州城的风水先生们得罪了个遍，也没个靠谱的。

傅先生说行船的老海员也知道不少天象气候，黛玉不知从何处寻海员来，好在傅先生说师母就认识不少，可以去信给她介绍两个，她供人养老就行。

海上若有马虎，倒是船翻人亡，应该可以信任。

比起骗子跟够不到的钦天监，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黛玉没有拒绝老海员的道理。

若有人质疑，到时候对外一概只说是学些家传学问，跟朝廷订正历法，维持正朔不想干就好了。

黛玉另外盯上的，是都中的道观。

今日黛玉去的就是贾敬修行的道观玄真观。

玄真观是天下丹鼎派的名山。

天下的僧尼道人不少，各有所长，唯独丹鼎派最爱炼丹。为了权贵人家最爱的长生不老，点石成金，每年要用掉许多铅铜水银。

这里是她最可能找到懂得那些化合反应的人。

玄真观建在山顶，地方清幽，肃穆整洁，又有一名塔伫立山巅，已传了数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