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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3日
快递恢复了,严格管控不得直接上门。
咸楼这种住户鱼龙混杂地方,容易有人偷快递。快递小哥不敢像高档小区一样放下就跑,早上待半个小时,把快递都码固定区域,挨个给住户打电话。
林春芳属于剁手一时爽,拿快递火葬场的。
自从每天放纵自我跟贺永安滚到一起,林春芳每天早上把他踹醒下楼去拿快递。
林春芳迷迷糊糊踹了空,睁眼一看,贺永安衣服齐整地站床边。林春芳有点不好意思了,右手伸出被窝给他比了个摇滚手势“金属礼”。
昨天她刚学会的,因为“春光学摇滚”vlog颇受好评,林春芳专门找了些摇滚视频来看,问贺永安乐迷们摆的都是什么手势。
贺永安告诉她是“金属礼”,食指和小拇指伸直,中间的两指自然折弯,拇指压于这两指上——表示牛逼打call。
贺永安俯身掰她手指,“错了。”
把她偷懒的大拇指按下去压在中间两指上。
林春芳睡眼惺忪,语气不满,“差不多嘛。”
“差远了,”贺永安非要解释一通,“一个是金属礼,一个是我爱你。”
他似笑非笑,“我可受不起。”
这话说得林春芳好像有多爱他似的。
两人虽然滚一起了,却没办法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友好关系。讽刺对方和撇清自己是每日功课,时常温故知新。
林春芳一听这话就像听见战斗号角,翻身侧躺,左手撑枕头上支起来自己脑袋,右手举高明目张胆地摆了我爱你(爱与和平)的手势。
她咬了咬唇,愈发红润,掩盖了晨起无口红的寡淡。
语气做作,“那我可真是爱你爱得不行。”
**
贺永安一出门,就掏出手机给曾怜打电话。
他自己的家,还得偷摸出来打电话,活脱脱像偷腥。
疫情把俩人捆得太死,贺永安没跟女人同居过,前几天还享受着呢,把厨房客厅阳台浴室全部解锁一遍,这几天偶尔想想单身日子。
但要他放林春芳回去,心里又痒痒地不乐意。
当着林春芳面儿,贺永安聊聊微信,俩人的关系不必互相看手机。
但打电话就不方便了,尤其是他捣乱林春芳打电话,林春芳记恨在心,就等着找机会报复回来呢。
贺永安把曾怜在电话里肆意作弄一通。
贺永安以往是喜欢熟女的,风情识趣,嫌曾怜寡淡。经过林春芳这种骚断腿的阴影,体会出来良家妇女的好处,耐着性子开荤腔。
曾怜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频频找他。
她家里生意惨淡亏损,不断借钱又裁员,连跟了他爸十几年的老员工都不得不另谋出路。
感受到命运洗牌落花流水的力量,曾怜越发想抓住些什么,被贺永安这么一鼓励,没脑子的话都说出来了想跟他私奔。
贺永安噎住。
曾怜生怕他现在回心转意的骗她,问他以后跑车还来看她吗?
贺永安没犹豫:“来。”
贺永安收了电话,忍不住对比。
男女推来送往,都是一边儿倒未免无趣。一想起林春芳他就浑身是劲儿,不止在床上,平常讲话时候也想看林春芳吃瘪,她长得一副单纯学生样,眼波一转就是自信满满男人得围着她转。
贺永安从地上给她拎起来快递。
路过自己货车,顺便看一眼,他又倒回头。
有个穿黑色长风衣的女人倚靠在他货车边上,大波浪卷发,脸被黑色帽子口罩遮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就露出来脖子和穿着恨天高的脚踝。
贺永安皱眉,径直走过去,从车轱辘上伸手一掏,车灯闪了两下。
“上车说吧。”
黑色风衣的女人嗯了一声,尖细的高跟鞋踩踏板上令人提心吊胆,她腿跨上去,风衣勾勒出姣好的身型。
贺永安看都没看,上了驾驶座。
“你怎么进来的?”
女人笑了笑,她声音跟身姿很不配,不柔媚而有些烟嗓。
“咸楼啊,我是好多年没回来了,但没什么变化。”
女人把帽子和口罩摘下来,光泽顺滑的大波浪拨散,像波纹荡漾。脸庞看起来饱满水润,顶多三十岁,但保养出来的质感难以掩盖。
“我没接触阮力,你放心,他还舍不得我死。我做了核酸检测。”
见贺永安半天不说话,她问,“不记得我了?”
贺永安嗤一声,“忘不掉。”
小苍兰连香水都没换。
她见贺永安态度如此,打开手提包直奔主题。
是鱼蛋和贺永安整理的阮力罪证,居然出现她手里。这么些天没有下文,贺永安其实心里有数,阮力死了这还是会触动到正霓其他既得利益者。然而他就一介底层市民,阮力活着他还会继续努力,人都死了,报仇能报到谁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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