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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白思禅也笑了。
他总算是走出来了。
白思禅刚刚举行婚礼的那段时间里,听唐绛提起过几次,说施明西见天儿逃课,期末一路红灯,险些闹到了要留级的地步。
唐绛原想着让白思禅去劝劝施明西,到底施明西是为情所伤,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思禅很干脆地拒绝了。
她不能再在这个时候,给人以无谓的希望。
她相信,施明西会自己调整好的。
事实也正如此。
班上的同学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聚在一起拍照;拍完了集体照,白思禅就和祝杏好、唐绛三个人跑去照闺蜜照,照的正欢实呢,她亲爱的老公何生楝何先生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何生楝也想与白思禅照上几张。
只是他西装革履,与白思禅站在一起,虽说相貌十分契合,但年纪上、气质上,还是明显有差距。
祝杏好捧着相机笑:“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大叔与萝莉了。”
其实何生楝只比白思禅大上几岁,只是白思禅未入社会,满满的稚气。
唐绛在旁边补充:“大叔与萝莉以及肚子里的小崽子,啊,一家三口。”
——还真是一家三口。
外婆十分喜欢这一张照片,说照的何生楝与白思禅都十分精神;老人家嘛,从不会关注照片里的人皮肤是否有瑕疵,或者头发乱不乱,她只看里面两人笑的灿烂,便觉着好看。
白思禅的肚子这时候还不是特别明显。
她颇为愉快且顺利地办理了入职手续——入职体检的时候,她主动坦言自己怀孕的事情,原以为会对已定的任职合同产生影响,但是并没有。
这个企业并没有因为她怀孕,就找理由压榨她,或者降低薪资或者毁约,十分自然地欢迎她入职。
白思禅将此事告诉何生楝,狠狠地夸了那个公司一顿;何生楝原本正倚着看书,闻言,将书合上,捏了捏妻子的小脸蛋:“也不瞧瞧总公司是谁在管着。”
白思禅满足地感叹:“这才是有良心的企业啊。”
她了解到现在职场对这些适婚龄但未婚育的女孩子多么残酷。
何生楝微笑着听着她软软地讲话,也不告诉白思禅,那个子公司,他一早便去打了招呼。
小公司的高层,都知道白思禅的身份;她如今毕竟怀了孕,得小心着些。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瞒着她的。
并且会一直瞒着。
孕期的前三个月,白思禅一直未曾显怀。
她的小腹始终平平,未有隆起。
但是在第四个月的时候,肚子开始长起来了,也不是很明显,加上何生楝一直在督促她锻炼,小肚子长的还是挺缓慢,只是摸上去的感觉很奇妙。
白思禅看过胎儿的图,大概十五厘米,可以看到成形的四肢,小小的,彩超照片被何生楝小心翼翼地保存了起来。
她这时候胃口也变好了,倒是没有孕吐,酸辣不忌,什么都可以吃;只是何生楝依旧不许她吃薯片喝可乐,实在馋的不行了,会让厨房特意给她做些炸薯条来吃,配着酸甜酸甜的番茄酱。
但她还是疯狂地想念膨化食品,想念那鼓鼓囊囊袋子里会欢乐跳来跳去的薯片。
啊,何生楝也太坚定了吧。
白思禅不止一次搬出过之前两人的协议,拿嗯嗯啊啊来换取零食,但遭到了何生楝坚定的拒绝:“你应该不想要孩子接受这样的胎教。”
虽然医生说过,除却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期间是可以同房的,但第四个月过去,何生楝依旧巍然不动。
白思禅暗搓搓地想,该不会是这人打定主意不想给她吃零食吧。
但她真的很需要零食的慰藉呀!
白思禅冥思苦想,最终决定再来一次美人计。
她偷偷摸摸网购了一些特殊用途的裙子过来,其中有一套上下分开的小裙子,白色的,毛绒绒,堪堪遮住重点部位,若隐若现的,还配着白白的长长的垂下来的兔耳朵。
白思禅伸手捏了捏,软软和和,手感很棒。
嗯,应该是何生楝会喜欢的东西。
*
因为应酬,何生楝今天回家比平时较晚。
他喝了些酒,不多,回到卧室,主灯关着,只有床边一盏小小的昏黄的光晕。
床上拱起了一个小包,被子里包着他软绵绵乖巧不已的小妻子。
应该是已经睡熟了。
怀孕后的白思禅,明显嗜睡了许多;大概是要供给腹中小生命能量,耗费了她不少精力,所需要的睡眠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何生楝洗完澡回来,轻手轻脚地掀开被褥,愣住了。
白思禅惯常穿的睡裙通常是松松垮垮的,真丝的,贴合肌肤,舒服自在,无拘无束。
而近日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套毛绒绒的、怎么瞧都不像该是睡觉时穿的衣服。
要了命的是,脖子上也挂了一个毛绒绒的小球,刚好垂下来,盖在锁骨上面。
这小丫头。
白思禅睁开了眼睛。
目光清明,刚才分明是在装睡。
何生楝不看她,躺在她身侧,老老实实盖上被子:“睡觉了。”
嗯,表面上十分平静,内心早就翻滚开了。
白思禅不依不饶,伸手搭过来,盖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他:“你真的就这样睡觉吗?”
何生楝不为所动:“嗯,晚安。”
白思禅手往下移,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
何生楝闭着眼睛,气息不稳。
白思禅憋出来一句古早小言中的话,好像是初中时期看过的:“你的身体要比你诚实的多。”
“别闹,”何生楝无可奈何,也不再抗拒,只是揽着她的肩膀,“对宝宝不好。”
“已经可以了啊,”白思禅无辜地说,“那你动作小点就可以了啊,只要别挤压,就没有问题的。”
手上还戴着毛绒绒的装饰,白思禅的手探入了他睡衣中,她的小手温热,软软的白毛扫过他的皮肤。
何生楝不是柳下惠。
白思禅也是他的合法妻子。
何生楝掐住她的手腕,意志力薄弱:“那就试试?不舒服的话你就说。”
白思禅点头。
……
白思禅忘记了一件事。
没有在事前划好条例,没有谈判。
——她白白地睡了何生楝一次!
没有零食!
餍足后的何生楝拔那啥无情,别说给零食了,十分圣贤的摸了摸白思禅的头:“乖,等生下小宝宝之后,就可以吃了。”
白思禅算了算,还有好几个月!
何生楝也太无赖了呀!
偏偏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等到肚子渐渐大起来,白思禅的脚开始经常性地抽筋,经常在半夜里醒来。
睡眠质量也不如以前。
起先白思禅不想惊动何生楝,都是自己悄默默地伸手去捏。直到何生楝发现,每晚为她按摩活血的任务就落在了何生楝身上。
白思禅的母亲怀孕的时候就有些静脉曲张,白思禅也遗传了这一体质,脚腕处,十分明显。
她觉着有些丑,不想叫何生楝看到。何生楝又是安慰又是哄,费了一番口舌,才叫白思禅明白,他不在意这些东西。他不觉着丑,反而心疼。
生产,原本就是一项极伟大的事情。
终于临近了预产日,白思禅住进了医院的待产套房,这时候依旧会在何生楝的看护下进行散步之类的简单运动,只是肚子大起来之后,她也有些不爱动了。
医生建议是多散散步,营养也不宜补的太过,胎儿太大,也会影响分娩。
白思禅选择了无痛分娩。
她怕疼。
离预产期还有两天的半夜里,白思禅惊醒,觉着身下湿漉漉的一片。
痛感还未明显,但她明巴,这应该就是羊水破了。
她叫醒了旁边的何生楝,按响护士铃。
话都没说上两句,白思禅很快便被推去做检查。
何生楝打电话通知了家人和杜鹤,因为外婆年纪大了,决定等明日早晨再告诉她,不惊扰她睡眠。
杜鹤接了电话,衣服都没来的及换,睡衣外套着外套,急急忙忙赶来了医院。
找到何生楝的时候,他正在签字,一张张的纸。他捏着笔,有片刻的怔忡。
杜鹤催他:“赶紧签啊,你在这磨叽什么。”
何生楝顿了顿,笔尖在纸上钝钝地划着,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放下笔,有些自嘲:“紧张的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杜鹤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穿着睡衣就算了,连拖鞋都没有换!
就这么一个心尖尖上的宝贝,可不得好好的宠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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