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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吴柴厂,丰峻还能去哪里？

当然是正在谋划中的市农机集团下属销售公司。

如果董鹤鸣竞争上农机集团总经理，销售公司总经理是自己人，无疑如虎添翼。

按常理,上面也要搞平衡,如果集团公司的一把手是吴柴厂的人,那下属公司的一把手就要向其他厂的人倾斜。但丰峻有个特殊身份，他仅凭自身就可以打破这种平衡。

这对董鹤鸣来说,也无形中成了扩大影响力的一个机会。

何如月一路从厂部小楼走回行政楼,很快就把这前因后果给理通,暗暗赞叹,丰峻的所谓“攀登说”的确很现实。

攀登路上的千军万马，有竞争,有配合，只要手段足够磊落，追逐利益亦无可厚非。

走上三楼，经过工会主席办公室,黄国兴正站在办公桌前。

何如月走进去，打算把厂领导刚刚交待的任务跟黄国兴汇报。可一到近前,发现黄国兴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着额,脸色煞白。

“黄主席你怎么了？”何如月大惊，赶紧上前扶他坐下。

“有点……不舒服……”黄国兴低声道。声音也略有嘶哑。

“那我扶你去保健站。”

“不要……”黄国兴阻止，皱紧了眉头。

片刻，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色稍有回转：“没事了。”

可他声音很弱，何如月并不觉得他像没事的样子。

“哪里不舒服不能忍的，黄主席你确定没事吗？”

黄国兴却轻轻摆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歇会儿就好。可能……最近有些累了。”

老毛病？何如月想了想，似乎并没有黄国兴生病的记忆。

待要再说，黄国兴已经振作起精神，望着她手里的那沓资料，问：“这是什么？”

“哦，刚刚董厂长找我，下月初厂里有个重要的接待，让我做厂史讲解，这是办公室整理的资料。”

“好好准备。”黄国兴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又道，“你任务不轻，下午跟我去一趟市总工会，带你认认路。”

“认路？”何如月一愣，随即明白，就是带她去“拜码头”的意思。

之前女工委成立，吴柴厂是全市试点，何如月是女工委主席，也和市总工会和局工会打过交道，但总的来说，这些领导机构还是只认黄国兴。

见何如月表情甚是意外，黄国兴强笑道：“最近厂里事多啊，接待完这一回，春节后还会开个面向全国农机行业的现场会，很多部门我没空去跑，就得你顶上。”

原来如此，何如月点点头：“为黄主席分忧，应该的。”

还是那样笑嘻嘻，看得黄国兴的心情也好了一大截：“忙去吧，咱们下午一点出发。”

“好！”何如月应着，还是谨慎地看了看，见黄国兴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声音也大了起来，似乎已是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

晚上，何如月悄悄问刘剑虹：“妈，黄主席身体怎么样？你清楚吗？”

“黄国兴？挺好啊，就是长年胃病，一忙就犯。”刘剑虹多年保健站站长，对职工们的身体那是了如指掌。

“原来是胃病啊……”何如月嘟囔着，“可他好像没捂肚子啊？”

“怎么问这个？”刘剑虹不解。

何如月道：“上午看到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额，脸色煞白，这不对啊。”

刘剑虹的眉头皱了起来：“胃疼肯定是捂肚子啊，没听说他有别的老毛病，回头我打电话给他，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这个黄国兴，别看他平常总是笑呵呵，脾气犟得很，心里有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也就我和你爸的话，他还能听进去。”

是吗？何如月想了想，平常黄国兴还挺好沟通的嘛，看来自己没有扎到他的“犟点”。

…

果然第二天黄国兴就“兴师问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