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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中叶。盛夏。
骄阳照在孙家弄的青石板路上,一眼望过去,就烫得能煎鸡蛋。
蒋家姆妈把煤球炉拎到门口,卷了报纸开始生火。对门阿姨在窗户里喊她:“蒋姆妈,你家不是有煤气灶了嘛,这么热的天还生煤球炉,瞧你一头汗。”
“煤气贵哇,煤球到底便宜点,家里开销大,要节约点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要想穿点,自己舒心重要。煤气灶嗒嗒嗒一打,火苗就窜上来了,多爽气。”
蒋家姆妈笑道:“等搬了新家再说吧,到时候住楼房,自然就用煤气灶了。”
对门阿姨羡慕道:“还是你家灵,都有新房子了,我们估计是要住到老死喽。”
蒋家姆妈指指卢向文家:“那我家是比不上卢医生家,他家新房子三室一厅,大得不得了,能在家翻跟斗。”
“来了来了,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卢医生和祁老师来了。”
弄堂口,卢向文骑着一辆踏板摩托车,后面坐着祁梅,咯噔咯噔地驶进了弄堂。
这石板路对摩托车是真不友好。
“说我们什么?”卢向文将车停到何家门口的水门汀空地上,摘下头盔,到底是老了不少。
“说你家新房子大!”蒋家姆妈笑得咯咯的,又问,“住得舒服吧?”
祁梅也摘下了头盔,跳下车跺了跺脚,将裙子整平:“那当然是新房子住得舒服,但老房子有老房子的好处,新房子是空中楼阁,老房子才是有天有地啊。”
一番话说得没有新房子的对门阿姨也开心起来:“这倒也是,像我们老房子住惯了,接地气的。”
蒋家姆妈问:“来看何老师和刘老师啊?”
真是社会变了,现在都喊老师了。
“是啊,说今天明丽两口子回来,我们长久没见他们了。一起过来聚聚。”
“刘明丽回来?”姆妈们都乐开花了,“那又有新鲜物事了,她自从回了宁州,每回来看何老师他们,都给我们送新鲜物事。”
六年前,费远舟因工作出色被省公安厅相中,调到省厅搞刑侦去了。刘剑斌两夫妻正好退休,好生思念女儿,一听女婿调到宁州,便催着刘明丽也调回去。
这哪还用催,前脚费远舟调到省厅,后脚刘明丽就打了调动报告,带着宝贝儿子一起回了宁州。
这下刘剑斌夫妻两可开心了。尤其刘明丽妈。
她早年忙于事业,在刘明丽身上并没有尽多少心。一退休,眼里就只有这个外孙,宝贝得不得了,恨不得把亏欠刘明丽的那些年全补回来。
刘明丽哪还是那个缺爱的小姑娘,人家现在跟费远舟三十好几了,还腻得跟热恋似的,赶紧跟妈声明,她不欠自己的,她搞好事业就是最伟大的妈妈。把老太太当场就给感动哭了。
这次孩子放暑假,费远舟正好刚办完一个大案,有几天休假,一家人就坐火车回中吴玩。
见邻居惦记刘明丽的新鲜物事,祁梅也觉得好笑:“你们啊,惦记的时候不落后,可人家送了你们,怎么又舍不得吃了呢,非放到坏。”
“叫花子才不留隔夜食!”蒋家姆妈振振有词。
行呐,您说的都对。
蒋家姆妈又问:“哎,小蝶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她应该放假了吧?”
这回是卢向文乐呵呵地解释:“放假是放假了,但医学院要实习的,她忙工作呢。”
“小蝶就是争气,马上啊,你家里就要有第二个卢医生喽!”
卢向文和祁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等工作了,你们要帮忙介绍对象啊。”
真是操心的爹妈。
二人从摩托车上拎下两包水果,刚走进何家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孩的哭声。
“哟,谁欺负我们一凡啊。”祁梅循声走进屋里。
一看,扎着羊角辫的丰一凡正伤心地抹眼泪,何如月一脸无奈站在旁边:“行行行,我不说你了,又来了帮手……”
然后跟祁梅打招呼:“祁阿姨,卢叔叔。一凡一个应用题算错了,我也没说她……真的,她就特别容易哭,一说就哭,真不像我……”
“谁说的。”祁梅可不认,“你小时候就跟一凡现在一模一样,动不动就哭,忘记我们叫你什么了?”
呃……我堂堂何主席不要面子的吗?祁阿姨能不能别提这个?何如月赶紧向她使眼色。
丰一凡却是个追根问底的好宝宝。她泪眼婆娑地望着祁梅:“你们叫我妈什么?”
你好奇得真是时候啊,何如月想找地洞。
“叫她蚌壳精。”
“蚌壳精?”丰一凡没懂,疑惑的目光投向何如月。
当妈不容易啊,从小被人起外号,还要跟自己女儿解释外号的宇宙起源。
可祁阿姨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何如月只能无奈解释:“你用中吴话念嘛。蚌壳精,就是碰哭精啊!”
“噗!”丰一凡脸颊上还挂着泪水,却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何如月悻悻地:“别笑我,以后这个光荣称号就遗传给你了。不过只许当爸爸妈妈跟前的蚌壳精,不许以后长大了还整天哭哭啼啼,你妈我,小时候蚌壳精,长大了能一拳打死三只老虎!”
丰一凡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知道了,我长大了肯定不哭,就现在哭哭。”
“对的,大人还整天哭,太没面子了。”何如月撇嘴。
丰一凡又似懂丰懂地想了想:“但是费诚的妈妈就整天哭,每次费诚打同学,霍老师喊他妈妈来学校,他妈妈就跟霍老师哭,哭得霍老师都不敢喊她了,现在都喊费诚爸爸来。”
何如月心中一动,问:“那费诚爸爸应该不会哭吧?”
“其实我觉得费叔叔也想哭……”
可怜的费宜年。何如月暗暗摇头。现在她家跟费家也算是搭边的亲戚,费宜年和李千千的儿子费诚,跟丰一凡一个班。这孩子不像爸、不像妈,简直就是个惹事的祖宗。
据说李千千就是因为生了这个儿子,在费家彻底扬眉吐气,所以对费诚宝贝得不得了,几乎到了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地步。就连奶奶孙樱都看不下去。
但孙樱插不上手,费宜年两夫妻——主要是李千千,不听她的。
这样的教育方式,培养出个祖宗也不稀奇。
刘剑虹从屋里搬了几张凳子出来,祁梅又把几篮子菜也拎过来,二人在院子廊下一边摘菜一边听何如月母女二人说话。
“你们霍老师马上就不用听费妈妈哭了,她下学期要当教务处主任,你们班主任肯定要换人。”
费妈妈哭的确不用听了,但大家又要开始听丰一凡哭了。
“哇——不要,我喜欢霍老师——”
蚌壳精又上线了。
何如月当即好一阵安慰,总算才把丰一凡给安抚好,让她相信霍老师就算当了教务处主任,还一定是喜欢和关心她的,丰一凡这才觉得自己没有失去霍老师。
祁梅笑道:“霍建苏的确可以,重点小学里最年轻的教务处主任了。”
何如月不由笑起来。想起十多年前,霍建苏在吴柴厂托儿所里帮忙带孩子的模样。
她真是天生当老师的料。自从假期住到吴柴厂的女工宿舍,从此霍建苏的假期都在吴柴厂的各部门帮忙,从最早的托儿所,到后来的职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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